第5章 猫

他们之间仿佛越来越不一样了,但这种不同并非指彼此间的距离,而是各自在对方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日益重要。偶尔目光交汇,田笺会微微舒展眉头,轻轻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陆秋晨也总是以灿烂的笑容回应,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他们作为前后桌,有着更多接触的机会,比如偶尔的询问作业,以及传递作业。这些日常的小事,在过去是陆秋晨想都不敢想的,但现在却真实地发生着,他看得见,也感受得到那份微妙的情感在两人间悄然生长。

有田笺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愉快且充实,时间仿佛插上了翅膀,飞快地流逝。转眼又到了期末,无论学习压力有多么大,陆秋晨只要抬起头看看田笺,一瞬间就会变得轻松无比。可能这就是学霸的魅力吧,那种自信与从容,会感染到身边的人,给予他们无形的力量。

这天寒冬,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雪,但早晨的树叶上还是会挂上一点寒霜。陆秋晨被房间外的施工噪音给吓醒,因此比平时早出门了半个小时。他路过熟悉的街道,突然看到路边的小巷里面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陆秋晨凑近一看,是田笺。

田笺蹲着,目光温柔地落在一只橘猫身上。那是一只脏脏的但是一点也不瘦的小橘猫,猫猫看起来很放松。田笺一边抚摸着橘猫的身体,一边向碗里面倒进去猫粮。他白皙透亮的手指在毛茸茸的皮毛上映衬得更加迷人,也映入了陆秋晨的眼帘。

陆秋晨大概是被寒气冻红了脸,但现在连耳朵也红润起来。他像失去意识一般,一步步往田笺的方向走过去,躲在已经落完树叶的银杏树后面。树叶还在轻轻飘落,一片一片地从眼前晃过,轻轻地坠到地上,却没有声响。就像陆秋晨对田笺的喜欢一样,不求能被发现,也不求能有回信。

“要是我能变成你就好了,没有绳索,四海为家。”陆秋晨远远听见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但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变成田笺,逐渐成为你,终将成为你。

田笺缓慢站起身,陆秋晨看着他,将自己隐藏得更深。田笺低着头凝视着橘猫,眼中满是忧虑。然后,他不舍地转身,更加不舍地慢步离开。陆秋晨见他走了,也不敢追上他。他只是走到田笺蹲过的地方,按照他的姿势蹲下来,看着橘猫,还有几张崭新的报纸做的小窝、新的碗和刚刚倒进去的猫粮。陆秋晨没有摸橘猫,因为他从小便对猫过敏。不过既然田笺喜欢猫,他现在也有一点对猫不那么害怕了。

陆秋晨没想到田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爱。能遇见他真好啊,要是能早一点遇见他就更好了。之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与现在相比,差距真的太大了。陆秋晨并不渴求能够赶上田笺,只要能不断靠近他,他就非常满足了。他想珍惜与田笺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想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更加优秀,让之后的自己回忆起这段时光的时候不会感到遗憾。

于是,田笺喜欢的东西,陆秋晨自然也是爱屋及乌。他避开田笺出现的时间段,买了一些猫粮和棉面料放在橘猫的小窝里。他不敢触碰橘猫,但是他不想让橘猫在冬日感到寒冷。渐渐地,陆秋晨喜欢上橘猫吃饭、睡觉的模样,总是会想田笺吃饭睡觉是不是也是这种可爱的样子。

没过几天,陆秋晨便在小窝边发现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只写了“谢谢”两个字。他将便利贴攥在手心里,仿佛握住了田笺的手一般,再也不想放开了。

临近期末考试就只有五天了,傍晚在家里自习的陆秋晨突然听到窗外一声声的雷声,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一瞬间,他脑海里面闪过被淋湿的橘猫,急忙拿起雨伞,顺带着一件棉服跑下了楼。

橘猫的位置离陆秋晨家不远,他很快就赶到了。只不过路上的绵延的雨水将陆秋晨淋了个半湿,裤脚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一切了,因为橘猫已经淋湿了,躲在小巷的角落,而小窝和猫粮已经不知道被雨水冲刷到了哪里。陆秋晨二话不说直接用棉衣将橘猫裹起来,抱着它又跑回家里去。

回到家中,陆秋晨将橘猫稳稳地放下,一瞬间又跑开离橘猫很远。他的身上已经起满了红疹,痒得难受。还好家里还有药,他简单敷抹了几下便好多了。

母亲正巧在此时赶回家,看着陆秋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抱了一只猫回来?你不是对猫过敏吗?我看看你的手臂没事吧。”

“没事。”陆秋晨回答道。

“真是的,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母亲有些不满地说。

“对不起,但这只猫,对我很重要。”陆秋晨怯怯的低下头。

“一只猫能有多重要……算了,我给这只猫清洗一下,你过几天就快要考试了,还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你收拾好了就快去睡觉。”母亲无奈地说。

“谢谢……”陆秋晨感激地说道。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陆秋晨没有对母亲说过“对不起”和“谢谢”了。一只猫真的对陆秋晨有这么重要吗?其实更多的应该是不想看到田笺失去喜欢的东西时的难过模样吧。

之后,母亲将橘猫带给了她一个喜欢养宠物的同事,陆秋晨也再也没有在小巷子里看到橘猫和田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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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绿色史莱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