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听到陆知南这句类似质问的话时,宁望北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一个小人流着鼻涕泡泡在他耳朵边疯狂叫嚣:“被发现了!你死了!死定了!死的定定的!”
“怎么不说话?”陆知南继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被其震慑,宁望北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说……说什么?”
陆知南看着他,忽然笑了。
头微微朝旁边偏了下,幽神的眸光里带着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突然上手,抓住了宁望北的衣领。
宁望北被他带得踉跄了下,不得已跟陆知南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陆知南的眼神滚烫,看着他。
宁望北也盯着陆知南。
有一瞬间,两人都没说话,唯有呼吸和眼神深深纠缠在一起。
许久,宁望北先败下阵来。
他心跳如擂地抬手握住陆知南的手腕,嗓子有些发紧,“……南哥!?”
“说!”陆知南仍紧紧盯着他。
“我……”宁望北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
我跟你闹着玩的?
我开玩笑的?
甚至……我错了?
如果只是想找个理由蒙混过关,宁望北能找出一大堆来。
可是现在,他不想找理由。
“我什么?”陆知南继续追问。
他一直看着宁望北,眼神里闪耀着如星辰般璀璨而炽热的光芒,是宁望北从来没见过的专注和热烈。
万千情绪突然从胸口涌出,继而炸开,宁望北喘息着,突生出一种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我喜……”
只可惜他才刚说出了一个字,后面就被淹没在聒噪的喇叭声中。
一辆黑色的轿车打着双闪,朝他们慢慢开了过来。
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问:“是你们叫的车吗?”
陆知南非常烦躁地“啧”了一声,扭头就给了司机一眼刀。
司机吓得一愣,声音都结巴了:“不……不是你们叫的吗?”
“啊……是!”宁望北反应过来,倏然松开手,同时把陆知南的手也从自己衣领上摘了下来,“是我们叫的。”
“哦。”司机看着他俩,心有余悸:“那还走吗?”
“走。”宁望北点头说。
他知道司机肯定误会了,就刚才他俩那架式,怎么看都像在打架。
他转头去看陆知南。
陆知南的目光仍停留在他脸上。
不过跟之前不同,此时他的神情中更多的是落寞,以及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失落和感伤。
宁望北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么直白的情绪表达!
他的心狠狠地颤了两下。
“南哥……”宁望北唤了声。
陆知南没说话,依然看着他。
宁望北突然不想走了。
他想跟陆知南继续下去。
哪怕那句“我喜欢你”之后,是他无法承受的东西。
“二位?”司机又喊了一声。
宁望北狠狠皱了下眉,就在他想冲上去给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司机一脚并让他滚蛋的时候,陆知南冷着一张脸转到车门旁,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此后的一路,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头软软地抵在窗玻璃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宁望北就坐在与他相隔一道扶手箱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夜里的市区,灯火依旧通明,车窗外快速掠过的灯光如流水般,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柔和的光影。
很多次,宁望北都想伸手碰一下陆知南。哪怕只是碰一碰,感知一下他的存在,都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可手指在掌心纠结了许久,却始终没能伸出去。
车子照例在姥姥小区门口停下。
宁望北付完钱先下车,刚准备转过去叫醒陆知南,就见两个人影从楼洞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是齐阿婆和宁望北的妈妈杜莹。
看到这俩人的时候,宁望北呆了呆,然后就是一阵心虚。
没想到他随口扯的一句谎,竟把老妈和齐阿婆都惊动了。
“南哥……”他轻轻地碰了碰陆知南的胳膊。
陆知南的眼睫颤了颤,抬头看他,神情中带着困倦和不明所以。
“小南!”车外的两人却等不及了,大喊了一声,围了上来,“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们了。”
陆知南还有些蒙,不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两人七手八脚地扶下了车。
“来,快让我看看。”他脚一落地,齐阿婆便凑了过来,把他从头到脚的一顿打量,“你宁老师刚才打电话来说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啊?”
显然“不舒服”这三个字在姥姥这里被无限放大,简直等同于断手断脚。
“是啊,哪里不舒服?”杜莹也盯着他一脸紧张。
一头雾水的陆知南:“……”
他皱眉沉思了半刻,扭头看了眼宁望北。
跟他的目光对上,宁望北干咳了声,更心虚了。
“我没事。”沉默了半晌,陆知南说。
“真没事?”两人还是不放心。
“嗯。”陆知南点头:“就是头有点晕,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头晕?”一听这俩字,姥姥又急了:“好好的怎么会头晕?是不是感冒了?要不上医院看看?”
“不用。”陆知南揉着太阳穴,在经历了冷风吹,又被车上的暖气晃荡着熏了一路之后,酒精的作用似乎终于发作了。
头一阵阵晕的不行,脚底也有点飘。
他转身往楼上走,“我很困,先上去了。”
“诶?”姥姥想拉他,被宁望北妈妈拦住了,“没事,我知道怎么回事。”
她说着扭过头,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宁望北的后背上,“臭小子,肯定又是你干的好事!你带他喝酒了是不是?”
宁望北拧眉硬接了这一掌,没吭声。
他的注意力仍在陆知南身上,看他慢条斯理的穿过窄巷,瘦高的身影如同剪影般缓缓走进楼洞,溶入昏暗,直至最后完全没入黑暗,彻底消失不见。
心一下就揪紧了。
他突然心生了一股冲动。
想跟上去看看。
他怕陆知南在又黑又窄的楼道里会摔倒。
虽然陆知南一再强调自己没醉。
但宁望北坚信,他醉了。
要不然,以南哥的性格,怎么会做出扯住他衣领逼问他的事?
“问你话呢。”老妈又一掌拍了下来。
宁望北被拍的晃了一下,烦躁地扭过头。
“是!”他没好气地应道。
“诶,你这什么态度?”老妈立马火了,再一次扬起了手。
“哎别,别打。”齐阿婆连忙拦住她,把宁望北扯到自己身后,对杜莹怒道:“孩子都多大了,你不能老这样。”
“我……”老妈恨恨地放下手。
“多大点事儿呀。”齐阿婆说道:“不就喝了点酒嘛,小南都那么大了,就算喝,也是他自己愿意喝的,你不能什么事都怪小北。”
老妈叹了口气。
阿婆又转向宁望北,柔声说:“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上去给他冲杯蜂蜜水,喝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儿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跟着瞎忙活到现在,都辛苦了,快回去吧。”
“嗯。”宁望北点了点头。
阿婆说完便急匆匆的上楼了。宁望北又站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直到陆知南房间的窗口亮起了灯,才在老妈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次的醉酒事件,直接导致了两个结果。
第一个,陆知南发现,酒这玩意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让人的智商呈断崖式下降,做出一系列不堪回首的蠢事之外,还会引起宿醉。
而第二个,就是他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因为没写作业而被罚站。
当宁梁气定神闲的站在讲台上说:“你们也别怪我无情,我的宗旨就是说到做到,赏罚分明。咱们一码归一码,该玩的时候玩,但该写的作业,你们谁也不能欠着!这就是个态度问题,身为学生,如果连作业都不想写,那你们还想干什么?”
她顿了顿,又冷笑了一声说:“而且我还听说,有人居然以不写作业为荣,口口声声自己是让作业都无可奈何的男人。是谁啊?来,站起来,让我开开眼。”
众人的憋笑声中,张泽明站了起来。
“很好!”宁梁扫视全班,敲了敲桌子,“还有谁?主动点,自己站起来,别让我一个个点名。”
一阵椅子的挪动声中,李文浩,方朝,以及后排几个常年倒数的都站了起来。
宁梁叹了口气,指向门口:“昨天说好的,各位,请吧。”
几人低着头,蔫蔫地出去了。
“还有吗?”宁梁抱着胳膊,一脸的铁面无私,“奉劝一句,没写的趁早主动站出来,跟他们几个一样滚去外面站着,别想着蒙混过关,如果一会儿让我查到谁没写,我……”
她“我”不下去了。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她认为最不可能的那个人站了起来。
“学……学神!??”
不光宁梁,全班懵逼。
“……你没写?”宁梁还是不敢相信。
陆知南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然后是宁望北。
宁梁:“……”
直到俩人都走出去了,她才猛然想起昨晚陆知南不舒服的事,顿时后悔的不行。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叫是没法叫回来了,但跟其他几位老师提前说一声,让他们通融通融,别再追究了倒是可以的。
这么一想,宁梁又安下心来,“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教室外,原本站着的那几个货,还不知道因为陆知南他们占了大便宜了,仍陷在有学神陪罚的震惊和兴奋中。
“我靠学神!?”
“能跟学神一起罚站,有生之年啊。”
“我他妈怎么觉得站走廊都不算丢脸了。”
陆知南:“……”
“闭嘴。”宁望北一句话,终于让这些货全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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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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