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愣了半晌,才诧异道:“太子要来组队参赛?”
彩云道:“殿下说一会儿就过来。”
人们全都兴奋了,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庆王夫妻,连崔文熙都笑了起来,打趣道:“四郎,你侄子要来拆你的台了。”
赵承延没好气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明儿非得在圣人跟前说道说道。”
永宁笑道:“老四啊,你这个做叔叔的可是击鞠场上的常胜将军,若是连侄儿都打不过,那脸可就丢大了。”
赵承延不高兴道:“阿姐这话说的,二郎虽然不怎么在击鞠场上亮眼,但你也莫要忘了他的击鞠技艺可是父亲手把手教的。”
经他这一提醒,永宁“哎哟”一声,“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当即便暗搓搓道,“今儿这场戏委实难得啊。”
这不,外头的女郎们听说太子要跟庆王妃组队打庆王,全都兴奋不已,纷纷朝击鞠场涌来围观。
一时间看台那边聚满了不少人。
赵玥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击鞠场,女郎们看到身姿挺拔的少年郎无不窃窃私语。
赵承延用长辈的口吻道:“二郎,你小子愈发不成体统了,连你四皇叔的台都敢来拆。”
赵玥看着他笑,一双桃花眼里含着贵公子的娇气,“方才我听他们说无人敢与四皇婶组队击鞠,可见四皇叔威名远扬,等会儿还得劳你高抬贵手,让侄儿一回。”
赵承延指了指他,用戏谑的语气半真半假道:“拆我的台,看明儿我不去圣人跟前告你一状。”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崔文熙啐道:“瞧四郎那点出息,人家好歹唤你一声叔叔,这就输不起了?”
赵承延:“元娘莫要抬杠,等会儿击鞠场上为夫非得把你打得心服口服。”
崔文熙嗤之以鼻。
今儿她饮了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非要跟他较个高低争个雌雄,让他赵四郎好好瞧瞧,她往日的低头不过是纵他罢了。
现在庆王妃组队成功,永宁又问现场的女郎们,谁敢上阵跟庆王组队打太子。
贵女们在底下窃窃私语。
崔文熙执着想打庆王的脸,怕对战又黄了,一改往日的端方持重,机敏道:“姑娘们,东宫这会子还没太子妃呢,你们可莫要端着,不壮着胆子出来在太子跟前露个脸儿,还干站着做什么?”
众人哄堂失笑。
赵玥听得耳根子泛红,羞恼道:“四皇婶,你这合着是卖我呐?”
平阳也跟着起哄,高声道:“诸位姑娘们,我家弟弟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人也生得俊俏,小娘子们就莫要端着了!”
“阿姐!”
赵玥被两个妇人激得又羞又窘,白净的脸庞上染了绯色。
他到底没经过人事,又受陈平的刻板儒学熏陶,是一个把礼义廉耻刻到骨子里的人,这会儿被两个妇人调侃,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那个养在深宫里的少年郎在政事上沉稳果决,拉拢人心的手腕更是一套又一套的,唯独不擅处理这类后宅女儿家的事,因为没人教!
见他站在那里发窘,永宁也觉得趣味,说道:“二郎,堂堂男子汉,岂能被这些女郎吓得腿软?”
赵玥咬了咬牙,忍着想挖地洞钻进去的冲动,回道:“姑母就莫要来掺和了。”
永宁霸气道:“二郎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后宫三千佳丽围着你转,今儿这小场面还怂了不成?”
赵玥:“……”
这群妇人真是越说越不成体统!
他本就生得俊,脸上又染了羞涩的绯红,瞧着人面桃花惹得不少女郎春心涌动,已经有胆子大些的姑娘开始自告奋勇要与庆王组队了。
人群中有三名女郎上前参加这场对战,哪曾想赵承延起了斗心,非要给崔文熙一点颜色,没瞧上那三人。
他要挑击鞠技艺拔尖儿的女郎组队击败崔文熙,让她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最后还是淮阴侯家的奉三娘出战,才入了庆王的眼,答应组队。
奉三娘的击鞠技艺是贵女圈中公认的强悍,她一直是做前锋,这次主动打辅助。
双方组队成功后,四人各自下去换衣裳。
崔文熙换了一身松花圆领胡服,窄袖长袍,腰束革带,袍内穿束脚裤,脚上则是黑靴,头上的高髻换成了男子束发,仅仅一支白玉簪便打发了。
脸上的妆容也重新修饰过,符合这身干练爽利的行头才好。
奉三娘已经到了击鞠场上,穿了一袭艳红。
没一会儿赵玥也出来了,换了一身蓝灰色的翻领胡服,袍领和袖口绣着兽纹,颇显华贵。
平阳好奇道:“二郎,你四皇叔击鞠技艺甚佳,可有把握胜得过他?”
赵玥咧嘴笑,通身都是贵公子的傲娇,“那得看四皇婶敢不敢胜他。”
另一边的崔文熙换好衣裳出来时被赵承延拦住了,他显然有些气恼她闹了这么一场,克制脾性道:“元娘真打算与我对战?”
崔文熙仰头看他,颇有几分英气,“不然呢?”
赵承延冷哼一声,“等会儿有得你哭。”
崔文熙回嘴道:“说不准哭的人是四郎呢。”
赵承延指了指她,没说什么便走了。
芳凌怕二人回去后闹将起来,有些担忧道:“娘子真要同郎君斗一场吗?”
崔文熙边走边道:“这阵子为了别院的事把我憋坏了,狠该斗一场泄泄愤。”
芳凌:“……”
四人陆续走到击鞠赛场上,赵玥的视线落到崔文熙身上,那身松花色青春又活泼,全然没有以往的老沉稳重。
他动了小心思,故意用小辈的口吻道:“四皇婶,这场击鞠赛打下来,你可受得住?”
崔文熙挑眉,“如何受不住?”
赵玥抿嘴笑,腼腆道:“毕竟是夫妻对战,若是回去后你们二人闹了起来,明儿四皇叔到父亲跟前告我一状,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话惹得看台上的人们窃笑不已。
永宁打趣道:“四郎,你瞧你侄儿都被你吓怕了,今儿回去后,你两口子晚上会不会打起来?”
赵承延又气又笑,指着赵玥道:“好侄儿,你尽管放马过来,明儿不告你的状。”
崔文熙却道:“我打前锋,二郎做辅助。”说罢看向赵玥,问,“你可允?”
赵玥露出无辜的小白莲表情,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欠抽的狡黠,看着赵承延道:“恐怕要让四皇叔失望了,四皇婶不让我打前锋,我没法放马过来。”
赵承延:“你堂堂男子汉,岂能做妇人的辅助?”
赵玥厚颜无耻道:“有长辈护着,极好。”又看向崔文熙道,“四皇婶考量周全,怕我落下伤不好同阿娘交差,是吗?”
崔文熙顺水推舟,“正是这个道理。”
赵承延被噎得无语。
双方都是第一次组队,总要相互沟通一下作战方案。
以往赵玥击鞠素来都是前锋,今日却退下打辅助。
崔文熙想赢得这场比赛,他无比乖巧配合,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听话又温顺,几乎让她产生了错觉,仿佛这人很好拿捏似的。
对面的赵承延也在跟奉三娘沟通作战对策,二人都是击鞠场上的老手,技艺顶尖儿,在场的围观者都觉得他们会赢。
毕竟崔文熙打前锋跟庆王争夺,一听就不太靠谱。
这不,永宁赌瘾犯了,同平阳道:“咱们来对赌一把,如何?”
平阳问:“姑母要赌什么?”
永宁道:“赌身上最值钱的。”
平阳又问:“姑母要赌谁胜?”
永宁:“我赌四郎胜。”又道,“长月跟二郎太嫩,岂是他的对手?”
平阳撇嘴,不服气道:“既然姑母赌四皇叔胜,那我便押二郎胜。”
两人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做赌注,平阳是一只帝王绿翡翠镯,永宁则是一套宝石花钗。
二人把物件取下放到木托里。
平阳对赵玥道:“我的好弟弟,你今儿务必要打赢这场比赛,若不然阿娘赏我的翡翠镯就得落到姑母手里了,到时候她问起我来,我就说被你拿了去。”
赵玥被气笑了,“合着还怪起我来了?”
永宁嫌两个人赌不过瘾,又怂恿在场的贵女郎君们下注。
不少人蠢蠢欲动,纷纷下赌注,结果大部分都是下注的庆王。
崔文熙看着众人的举动,又气又笑。
赵玥幽默道:“四皇婶可有要下注的东西,说不定押到四皇叔那边还能捞些回来。”
崔文熙:“……”
有时候她觉得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稍后永宁开始公布击鞠规则,打三场,先进球则为胜方,彩头是那对鸳鸯玉梳篦。
把规则讲清楚后,两组相互致礼。
待双方准备妥当,一道铜锣声响起,七宝球落地弹起,击鞠手们立马抢球,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赵玥:刷好感值第一波,打卡!!
崔文熙:这小屁孩还蛮听话的,像只小羊羔子。
后来——
被叼回窝的崔文熙默默地审视那只披着羊皮的狼,表情逐渐凝重。
这他妈哪是羊羔子,分明就是王八羔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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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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