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进周乐诊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元初一手提着面包一手推着姚允墨挤进去。
上一家是个过百的老人,陪同家属非常多,小小的诊室挤得满满当当。
乌泱泱一群人都出去了元初才在陪同的位置站定。周乐熟练地看了看姚允墨的脸色和舌苔,低头记录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怎么还挂号来找我?”
姚允墨干笑两声,元初接过了话头:“您是大忙人,不在医院找,在哪儿找啊?”
又问了姚允墨几个平常的问题周乐才答道:“我以为你会找院长要我电话。”说着,他抬头瞥了元初一眼。
元初没吱声儿,他知道这句话周乐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姚允墨茫然地看着周乐在单子上刷刷写着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眼看周乐挑眉将药方递给姚允墨,示意两人可以下楼开药了,复又做出一副准备叫下一个人的架势,元初急了。
“没什么事的话……”
“周乐!”
没想到是姚允墨顺势拉住了周乐的手臂。
“我问你,你是否真的有打开时间线的能力?”
周乐笑了,笑容里充斥着荒谬和轻蔑,一副你有病吧的神情。姚允墨没理,制止住周乐收拾桌面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还记得陈振和福子吗?”
年轻道长皱着眉,盯着眼前少年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不甘有恨有怨,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那一刻,元初忽然觉得站在周乐面前的不是姚允墨,而是陈振本人。周乐无所谓地耸肩,缓慢而有力地拂去姚允墨的手,嗤笑一声:“谁?”
“活得太久,遇到的人太多,你问我这种无足轻重的,不如问我……”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一旁的元初身上,复又收回,“我是怎么死的。”
周乐是怎么死的。
周乐死过。
死而复生。
几秒内两人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
没有所谓长生,周乐也死过。
对,我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误区,其实在小暑副本的细节里,长生不是毫无根据的。村长是通过进食血液浸泡的“米粒”获取长生的,那时候所谓的“长生者”剖开其实里子都是一些蠕动的虫。
他们的行为不是完全自主控制的,等到虫子侵蚀完身体里的一切,就会接管身体,成为躯体真正的接管者。
但这只是初代体系,到了后来就演变成直接分化。未必是从母体上进行分化,是一种通过进食血肉进行分化或者说复制的过程。
所以没有周越,而有周乐;没有陆医生,而有陆含英。
“你是怎么死的。”姚允墨压低眉眼,双手撑在桌案上,身体前倾问道。
他不是周乐,或者说不仅是周乐。
他是蛇。
周乐伸出食指点在姚允墨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姚允墨就坐了下去。
应该是个秋天吧,我在洞里睡觉,突然闯进来两个小孩儿鬼鬼祟祟地偷粮食,既然是小孩儿我也没计较。
谁能想到他俩发现我之后转头就告诉了村里的大人。等我完全苏醒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抄着农具在我床边又打又砸的了。
我又没干什么,就张嘴吓唬了他们一下,然后就死了。
对,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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