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怎么找不到位置啊……
而且力气也不够了,塞进去又总是浮上来,你是舍不得我吗,不放心我在这里淋雨,你跟我一样都想见阿珊吗?
算了吧,不能让阿珊看到,这样会吓到她的。
我松开手,力气已经用光了,到头来还是没有人帮我撑伞,暴雨原来这么凶,砸在脸上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冷,好冷,警笛灯近在眼前,但是鸣笛声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是看不见听不到了吗,所以才觉得那么冷,还是因为我快死了?
我真的快死了吗?
我是要死了吗?
—
好冷好冷……
变成鬼还是好冷,我晒不了太阳,去不了阴曹地府投不了胎,只能整天躲在阴暗里。
阿珊死了,病逝了,我们的家空了,我一无所有。
为了找到她,我去过很多充满回忆的地方,以为她会在那里等我,我找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她的影子,过路的鬼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到底去哪里了呢,她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我去打听地府的下落,他们说在西岭横死的鬼是没有机会接触地府的,那阿珊呢,她去了哪里?她不是横死,是病逝,理应入轮回投胎,为什么找不到她,我也投不了胎,我现在又该做些什么?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啊。
我缩在阴暗的领域里呢喃着。
肚里的肠胃紧缩翻滚着,原来是饿了。
好香啊——
他们……在吃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
那些鬼说吃了就不会感觉到冷了,还能继承幸福温暖的记忆。
好香啊,我想我快忍不住了,可以吃吗?
盛情难却,我吃掉了那个人的一只手,很香,很暖,就像沐浴在阳光里,久违的太阳照亮了我的领域。
我的领域在我的重新振作下拓宽范围,我结识了许多跟我一样魂体湿冷的同类,我们聚集在一起,建立新的家园,我们是家人,抱在一起取暖的一家人。
他们就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客人,我的长处会在此地施展,我要在这里创建一座为同类带来幸福和便捷的度假旅馆。
我的家人长期饱受寒冷,他们哀嚎求救,我不能忍受他们如此痛苦。
只有吃人才能获得温暖和幸福,那些误入鬼域的普通人,如果目标不够明确、意志力不坚定,决心不强,他们就会在鬼域磁场的影响下精神失常失去自我,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多可怜啊,连最基础的进食都做不到,只会没来由地乱窜。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进入鬼域后,最快十二个小时神志不清,平均七天,最长半个月。
在这些人被带走杀死前,我们会问清楚他们的名字、年龄、家庭住址、职业、以及梦想,如果他们一样也回答不上来或者不会反抗和逃跑任由我们摆布,那么就会被我们带回别墅储存。
只要能回答一个问题,或是本能地挣扎,我们就会再放养一阵子,直到完全丧失本我。
痛苦的不只有我们这些阴冷的鬼,有些人的身后总是跟着累赘,这些家伙阻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甚至是痛苦的根源,让他们活得生不如死,叫苦连天。
我这里能提供解决方案。
如果吃掉这些累赘能让那些人活得更轻松,过得更自在,那么,我不介意成为一只人人喊打背负骂名的恶鬼。
我们才是无上的拯救者。
为此,我设置了几道条例: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食用上帝。
不可主动攻击上帝,请友好地善待他们。
享用上帝前请虔诚地三叩九拜,感谢提供者为自己供暖。
不可以浪费亵渎任何上帝,要尊重上帝。
无关年龄性别,在处理这些上帝之前,需要让他们丧失本我,变成一具没有情绪和本能的肉块。
违规者会遭受惩罚,会被我吃掉。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地下13街建立完成,规模日渐高涨,越来越多难忍阴冷的鬼来到这里,数量与日俱增。
可惜,万众不可能一心,忍受不住**的违规者很多,在他们眼里条例就是摆设,这是我设定出来的规则,为了捍卫底线和尊严,保证鬼域的正常运转,维护大家的体验,夜半三更时,这些违例者会被秘密裁决。
我力量有限,不求最好,只求平稳,我不会容忍任何搅乱安定的入侵者,我将永远守护地下13街,我的领土,我的爱人,我要让我的理想国度长存于世!
如果阿珊不幸遭遇饥寒交迫的困境,我希望也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够助她渡过难关。
我给我的异能命名为“神之手”,我的死因是车祸,车轮碾烂我的腹部,我无力地把流出来的肠子往腹腔里塞,这是我临死前正在经历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的异能。
我的手可以无视皮肤和骨肉的保护直达内部,只要能碰到,我就可以抽取一个人的灵魂、内脏器官、脂肪、骨头、肉块……
“甚至是——”
漫长的回忆结束后,域主邢坤终于被逼到墙角,此刻的他面目全非,上半身的刀痕犹如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根本没有完整的皮肤。
而此时的司珈晔眼神呆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智还在错乱中挣扎,四肢像被无形的丝线提住操控着,脸上的麻木与步步为营的攻击招式呈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邢坤当机立断,在司珈晔下一个挥砍动作到来时主动靠近,用面门稳当接住菜刀。
没有见血,只听到菜刀与鼻梁骨相碰时发出的脆响,刀刃卡在鼻梁里,横在眼前,也挡住了视线。
那条缠绕刀柄的布条早已松脱,在刀柄上的手还未松开时,邢坤抬起手掌,一个起跳就要去扇司珈晔的脑袋。
突发的差错让司珈晔短暂惊悟,察觉到自己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神游天外,她心下一跳,立即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反应过来时,左手还没离开刀柄,域主邢坤的手已经朝自己袭来。
面对猝不及防的偷袭,她下意识收回左手,身体后仰。
可惜她算错了,也慢了一步,究其原因还是之前走神的时间太长,鬼域磁场钝化了思考能力、行为能力、以及观察力,没调整好状态就被迫适应意外的发生。
多年老练的身手并没有让司珈晔结结实实地挨下一巴掌,她的速度远超一般人,一个后撤闪躲,邢坤的手指刚好擦过她的太阳穴。
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那只鬼手恰好正中头颅,恐怕得骨头分离,只剩一张完好的头皮挂在脖子上。
就在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下一秒——
“砰!”
坍塌破碎的轰然巨响。
“嗡——!”
耳朵里的嗡鸣声前所未有的震耳,邢坤指尖的轻碰犹如点爆了埋藏在司珈晔脑髓深处的数百颗炸弹,“轰隆”一声土石迸溅,产生的烟雾弥天盖地地侵蚀理智。
短暂回笼的理智在极小的点触下一哄而散,变故来得又快又沉,脑子里各种热兵器飞天遁地,爆破声不绝于耳,司珈晔难以招架,膝盖一弯险些跪倒。
她单膝触地,用轻微发颤的左手按住太阳穴,火热的灼烧感聚焦在此,眼珠酸胀快要爆裂,耳道里塞满了各种此起彼落的奇怪声音,只能依靠读唇语观察邢坤一张一合的口型。
“灵魂和骨头又算什么,我的手甚至可以拍散一个人的理智,失去理智,等同于丧失所有的思考能力,完全动不了,也做不了任何事,你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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