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她打怕了吧!刚才跟她说话,你还在结巴?”
“我哪里结巴了?”对方梗着脖子不承认。
“常猴,你现在还嘴硬,你是不是要当她的狗?”说话的女人三角眼,也就三十岁左右,说话十分不客气。
“赵四你就是嫉妒我,上次你跟人打架,可没有我这待遇。”
“打架还要什么待遇!”赵四嘲笑常猴的脑子不清楚。
“你打架,别人会愿意给你掏药钱吗?我记得你当时治疗伤可是花了不少,最后也没有跟别人要回来这笔钱。”
“你就是狗!”赵四突然恼羞成怒。
“你才狗!你全……算了,我才懒得跟你浪费时间。”常猴直接扭头不看她,自己去一边坐着开始卖肉。
很快,金小容这边传来了叫卖声,倒是一时之间打破了之前县里卖肉的沉默模式,不知不觉这里生出一丝快乐。
日子感觉快乐了,八个小时也过得好像快了。
金小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远远地其他几个卖肉的人已经观察金小容一天了,现在她们对于金小容的态度要比开始多了不少其他情绪。
此刻她们见她好像要回家,都好奇她为什么回去这么早?
一天下来,金小容给了她们太惊讶。
最后有人就跟常猴说:“你跟她比较熟悉,你去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回家?”
主要是她们卖肉这么久,就没有见过回家回得这么早的摆摊人。
“我不去。”常猴见她们不想做的事情推到自己这里,她才不会中计。
“你就是不敢,怕再被打吧?”
常猴不用回头都知道,这话一定是赵四说的。
“你不怕,你去!”通过上午的事情,常猴确定别看金小容笑嘻嘻,实际上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才不去。”赵四立马反驳。
常猴回头嘲笑她,说了半天她不是也不敢过去。
“你过去问她明天来不来?需要不需要咱们帮她在咱们旁边占一个摊位?”中年女人蔡姐终于说话了。
“好吧。”
蔡姐说话,常猴没有办法拒绝,另外也是她自己虽然被金小容打了,可一天看下来,还挺喜欢她这个人。
金小容整理好了东西,刚准备询问路人看哪里能够买到白糖,就见她过来了。
“有事儿?”
常猴见金小容并没有给她笑脸,不好意思一笑,问:“你回去这么早?看着还有那么大一块肉没有卖?”
“那一块不卖。”
“是要留给家里人吃?也是,咱们卖猪肉的很多时候就吃点儿心肝儿五脏,正经肉谁也舍不得。你对家人真好!”
“有事儿说事儿。”金小容还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跟她闲聊。
常猴不好意思再笑:“我们想要问问你明天还来不来?”又怕她误会,立马补充道,“我们就想知道如果你还来,我们就给你占一个摊位,这样可以更好地卖肉。”
金小容也听明白了,点头道:“明天还来,那你帮我占个位子吧,谢了。”
“不用谢。”常猴笑得高兴,越发觉得金小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
金小容顺便从常猴那里知道了卖白糖的商店。
“这草纸多少钱?”买了白糖的金小容原本准备回家,扭头看见了旁边的店门口有卖糊窗户的纸。
过了挺久时间,顾家祖宅门口,回来拿个东西的顾南阳看见了这么早回来的金小容。
“妻主您回来了?”
顾南阳很想问她是不是去县城卖肉不顺利?
又担心如果真的这样,让她更难受。
“嗯,生意还行。我一会儿把家里的炉子重新做一下,那炉子好像做得有挺多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炉子里外结构都不平滑,特别里面的空间不够大,不光一次放不了多少木头,而且木头还必须是小木头。
这样一来炉子隔一段时间就要放木头进去,像晚上睡着了,炉子就会熄灭,睡觉的他们也越发冷得要缩在一起不敢动。
她也不是嫌弃这个炉子,只是好奇这是谁的手艺?
突然顾南阳身体一顿,原本还在想着去县城卖猪肉到底怎么样?
下一秒金小容提到泥炉,他又很紧张。
最早知道金小容要被赶出去住的是顾南阳。
那个时候他知道要被赶到家里破败的祖宅,想要跟他母亲说一说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地方?
最后看着他母亲和继父的样子,自然没有说出口。
自从那天后只要有时间,他就来整理杂草多得没地方放脚的院子和厚厚的灰土和蜘蛛网的屋子。
开始家里人不知道他去整理院子,等知道了也没人帮他,全程都是他一个人一点一滴把祖宅整理出来。
最后他又自己一个人挑水,找来比较平整的石头,又去田地里挖土,和好了泥,凭着记忆里老式泥炉样子做了一个出来。
现在用的炉子已经是顾南阳推翻了第五次留下的成果。
“我也不太会,有时间我再重新做一个出来。”
“你做的?”
金小容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他做的。
“第一次做,的确不太好用,等那天我再做一个。”顾南阳低着头。
金小容见他这个样子,解释:“不用你,我来弄。”
“妻主,您也会?”
“嗯,会。”金小容认真点头。
实际情况是之前她也没有动手做过。
当初在路边听过大爷们聊天中,一个大爷说他是做这种炉子的一把好手。
大爷还说他的岳父就是看上了他做炉子这么牛,才把女儿嫁给了他。
当时这位大爷可是把做这种炉子的过程,特别是要注意的几个几乎是手艺人不爱说的关键点也说了,这让金小容现在回忆起来每一步还记得清楚。
金小容说得很自信,看得顾南阳一脸崇拜:“妻主你好厉害!”他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说。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做卧室的那个泥炉子的时候遇到了多少困难,到最后更是没有了继续推翻泥炉重新做的勇气。
看着现在金小容,不由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之前金小容回家只做两件事儿:吃饭、睡觉,其他事情,就连跟他亲热,也不会想着。
成婚第一晚,她刚抱着他,在他挣扎的下一秒,突然生气。
“这么大的男人,全身一点肉没有,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抱着的是一堆骨头……晦气!”
那个晚上她生气地翻身背对着他,再也没有靠近他。
之后的日子她也不愿意碰他,就连在她面前经过,依旧会说晦气。
次数多了,顾南阳自己也不敢随便在她面前出现,晚上睡觉也只能紧紧靠着墙,不敢靠她太近。
最近金小容有所改变,可话依旧少,回家主要事情还是吃饭和睡觉。
好在她比之前更上进,整个人情绪也比之前稳定。
偶尔回来早了,还愿意跟他聊上两句,家里的活儿也愿意做
“你去忙吧。”
顾南阳母亲那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金小容让他去忙那边的事情,免得又被他继父找茬儿。
可是顾南阳却没有立马答应,说要帮她把木板车上的东西搬到屋里再走。
金小容好说歹说,顾南阳才同意现在就走。
“好,那一会儿做好了饭,我来叫妻主。”
顾南阳其实也知道他母亲那边还有活儿等着他做,如果耽误了时间,回去了免不了被继父念叨。
金小容坚持让他不用帮她搬东西,先把他母亲那边的事情做完才是关键,最后顾南阳也就接受了。
一边高兴金小容对他的事情的关心,一边也高兴金小容今天这么早回来,这样她就可以跟家里人一起吃饭,好歹不会吃不饱。
“行,白糖我买了,一会儿我过去吃饭的时候带过去。”
“家里又?”顾南阳说得欲言又止。
金小容没有钱,又欠着钱,家里继父居然还让她买东西,而且还是白糖这种不便宜的东西。
“这都是小事儿,没事儿。”
金小容见顾南阳一脸的自责,原本干瘦苍白的脸越发没有血色,想到他在这个家里的事情,虽然不想,可还是说着安慰的话。
谁也不喜欢被人惦记着当傻子一样花钱,可权衡利弊以后,金小容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儿,也不想让筋疲力尽的顾南阳跟着操心这些事情。
“好。”顾南阳走的时候,眼眶不由得湿了,不知道是被他的家人气得,还是其他。
“等等!”
顾南阳突然被叫住,着急询问道:“妻主?”
看着顾南阳因为自己突然说话,他脸上的紧张,金小容心里叹息,面上笑着说道:“家里的窗户纸烂了好几个,我买了草纸,你一会儿记得拿一点糊窗户的糊糊回来。”
“糊糊?草纸?”顾南阳半天以后才反应过来,紧张少了,特别认真说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定把糊糊带回来。
“就是浆糊,如果不方便就不要拿了,我明天再想办法!”
难得见到顾南阳这么坚定的样子,想到他在那个家里的情况,她不免担心他被发现了。
“妻主,我会小心的。”顾南阳看着金小容手里拿着的好几张草纸突然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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