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这两年,除了电报联系,舒佟日常也忙的飞起,王妃已经把手里的生意交给他和清婉,放了学不是去和洋人或者华夏商人商议生意就是在去监察工厂的路上,连平日里最爱的画画都只能在课堂上完成,私下实在挤不出几个小时完成一副油画的时间,冯广生的约少了许多,顶多在学校多交流交流。
六月第一天舒佟收到信息,从而向学校请假一天,去到了火车站,某一列车到站时,白季礼和周诚推着轮椅出来,坐着的正是右小腿绑着白色渗着殷红血迹绷带的萧灏,舒佟着急忙慌走上前一步,眼睛看着受伤的地方,问:“怎么不病愈了再回来,这样舟车劳顿加重了怎么办?”
萧灏:“我心里有数。”
舒佟接过轮椅,上前推着:“你没有。”
回到恭王府少不了一顿庆功宴,只不过萧灏受伤了,这顿团员饭满打满算的勉强,很快结束了,舒佟请了几天假日夜照顾腿中了枪伤的萧灏,到了生日那天他才知道什么,总感觉萧灏是为了赶上他的生日才负伤回来的,舒佟心里复杂,又幸福又心疼。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痕,后背和腰腹斑驳,大腿和小腿也有,舒佟从来不敢问这些伤是如何造成的。
舒佟精心照顾他,一周这样萧灏就能站起来走路了,半个月伤口已经愈合得很不错了,份嫩的肉芽长了出来,舒佟感叹他身体的愈合能力的,但依旧心疼的要命,不断让厨娘做肉食,好像萧灏吃足够的肉,他就能安心一样。
舒佟说不出是什么心理,但是就愿意看他吃好吃的,穿的舒舒服服的。
这些小日子,看见萧灏穿军装,眉间若有似无地紧锁着,萧灏不动声色地察觉,然后避免在他面前穿军装。连白季礼和周诚也不能幸免。
这样舒佟才眉头才稍微舒展。
萧灏回来,舒佟手上的事情该忙还是忙的,影响不了半分,只是随着萧灏的痊愈,萧灏闲起来,要他带着去郊外工厂监工,舒佟实在不知监工工厂还是萧灏建工他呢,好在舒佟并不怕他,更怕的是工厂那班人。去年开春舒佟独自办了一个制衣厂,规模不大也不算小,主要供给军需,订单不错,利润一般,舒佟的目标在背后搞鬼的洋人,时间线拉得长,现在还看不到收益,但萧灏还是不吝啬地夸赞了一遍,赞叹军装的质地轻盈,吸汗透气。
舒佟并没有很开心,从跟着王妃做事开始,清婉教了他很多,也认为清婉比他做的好的多。
他也不是因为清婉比他厉害而不开心,只是.....以前陪着王妃打杂还好,但真的放手让他自己做,曾经压力大到好一段时间无法正常入眠,眼睁睁地陪着黑夜泛起天光。
一开始还没察觉睡眠变差是因为这个,到后来手中的权力越多,压力越大,越睡不着觉,他才明白得。工厂制作原理、材料、运输、出口、售卖所有得一切都得摸得一清二楚,不然容易出错,一开始就得在每个流程上面下功夫,都得做一遍。
面对萧灏得夸赞,舒佟沉默不已,欲言又止地开着车带萧灏回去,让他把手搭在肩上,虽然萧灏自认为脚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舒佟得任何举动,他都不会拒绝。
刚回到房里,舒佟闩上门,漂亮的脸蛋晦暗不明一边走一边问:“我一定要接手王妃的事务,管这么多工厂吗?”
萧灏觊觎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不是,你想接也行,不接也没关系。”
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舒佟眉头舒展,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眼眸含泪,沉重磨蹭地走到萧灏面前,语气闷闷的说:“好难啊,如果可以......我,我不想接手,要不还是找别人吧?......你会不会觉得我恨铁不成钢吗?我知道你还是希望我......”
舒佟停下来,犹豫着问他。
萧灏怔了一下。
他是希望舒佟接手额娘手里管着的事务,毕竟作为王府主掌管的话手中权力集中,可以少很多麻烦,但不以委屈舒佟成就这件事,他压力那么大,没法好好生活,他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舒佟不愿做,他自己也可以管着。
“不会,”萧灏摸了摸他毛绒的头发,“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可是......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怎么能这么任性,得到你的额,宠爱,但又不履行责任,有点可恶......”舒佟断断续续地说,毕竟这些话他曾经跟冯广生讲起,他就是这么说的,说他得到恭王府至高无上的位置,得到萧灏的宠爱,却不愿意跟他一起承担责任,这样有点可恶,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灏沉沉地在他耳边低笑,温热的气息扑来,舒佟觉得痒痒的,只听他说:“反思的这么深刻?”
“我说认真的,你别笑。”
后来还是萧灏掌大头,舒佟一直以来绷紧得那条线大发慈悲地被宽容得松了许多,时间也宽裕了出来,有后盾撑腰的感觉让他每晚顺利入睡,年轻人得精神总是很快恢复。舒佟也是,而学校那边也到了期末考,主科考试简单,绘画的理论和事件,舒佟都非常不错,成绩在整个专业里名列前茅,而选修课选的是经济学,舒佟脑壳疼了几天,在萧灏的帮助下补完了整个学期的作业,考试也勉强得了个良好。
舒佟毫无负担地将工厂的事务全交给他,而他只在一旁观摩,放假的第十天晚上餐桌上舒佟提出了为期一个月的写生计划,后天出发,那一刻萧灏的脸变得铁青,李殊看向舒佟,笑着说:“是这两年太累了,去玩玩吧,和同学出去放松放松。”
萧灏夹菜的手一顿,啪一声筷子被用力甩下桌面,沉沉地说:“在王府放松也一样。”
萧灏已经好了很多,大多数事情有意识地询问舒佟的意见,可军人首领的霸气不会因为他刻意的改变而磨灭,此刻便是,犹如一头炸毛要吃人的狮子,张大巨大的嘴巴,嗜血成性。
舒佟浑然不觉一般,缓缓着吃着早饭,淡定地说:“已经约好了呀,不好推迟,我们班一半人去呢。”
“不是还有一半人没去。”萧灏眉间如乌云压顶,说:“不好意思说?我去替你推了。”
这下舒佟没当作看不见萧灏面上的乌云密布,啪一声也把筷子撂桌面上,同时声音微微喝道:“萧灏。”
一般他是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的,可又没忍住,因为萧灏同样也没在人前给他脸面,耍起官威。
李殊毫不在意地拨了拨发型,清悠迷茫地和清婉对视一眼,清婉眼里毫无波动,像是舒佟对大哥发脾气也是很平常、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餐桌气氛犹如寒风冷冽而刺骨,清悠默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压低存在感。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萧灏脸色依旧不太好,但也开口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出发?让周诚送你去。”
舒佟语气也好了很多,答应:“好,别那么大动静。”
萧灏:“嗯。”
清悠暗暗一惊,没想到在见大哥和舒佟亲热之后,见着他两意见不合,是大哥迁就他的。
在清悠看不见的地方里,舒佟也不是没花心思哄萧灏,刚回到萧灏的主卧,舒佟便整个人贴在他的背后求饶求原谅,最后被按在床上耳鬓厮磨地缠绵。
出发前收集写生地点,周诚带着军队驻扎村民,而舒佟只带了阿水一个人。阿水也放了暑假,其实他已经进入化学实验室,当清悠的助理,清悠用的顺手,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听到阿水要离开一段时间,清悠暴怒,阿水沉默寡言却能力得当,每每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很好的完成,如今抗外伤的药膏研究进入尾声,他却要离开?
为此和舒佟发生一些小争执,舒佟认为清悠的话有道理,既然实验室需要阿水,那另择人选就好了,结果阿水非不让,一定要去,清悠气的半死,发脾气让他别再回实验室了!
这时候舒佟也发现了,阿水就是个犟种,说什么不带他去就是不认可他,就是想抛弃他,舒佟脑袋疼,清悠向他要人,又不是他不给,而是阿水闹脾气好不好!
舒佟向萧灏发牢骚,当晚就让下人请清悠过来,好一顿说,清悠偃旗息鼓,只能作罢。
那么多年来,只有舒佟送萧灏出门的份,如今头一份萧灏站在恭王府朱红大门前送舒佟,内心复杂不已,面上还是淡淡地说:“周诚就在你附近,吹哨子就出来。”
一个精美巧丽的哨子落入舒佟手心。
舒佟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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