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骨指立誓

“又是恶灵!”秦悒惊呼,语气里带着愤怒与急切。

他立刻伸出双手,青铜光芒在指尖汇聚,正仪就此现身,周遭强烈的金光刺向红雾!它带着幻境里被压制些许的净化之力,试图驱散污秽。

回忆幻境里的都晏没有动,他身前倒影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极其诡异、充满嘲讽的笑容。那道影子从落地窗镜面一跃而出,戏谑的眼神始终落在杨酲身上。

杨酲的手心闪动起淡粉色的光芒,无数细小坚韧的桃枝藤蔓凭空生长,藤蔓上绽放出细小的桃花,如灵蛇般刺向恶灵幻化的“都晏”!

“你太稚嫩了。”一个扭曲声线的声音响起,冰冷的语气令杨酲魂体为之一颤。

“都晏”身后的镜面轰然碎裂,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无数破碎的玻璃片在分散前化成血色长矛,“噗嗤”一声,一道长矛瞬间扎进渡厄的左肩胛!红雾还在凝聚,他压抑着喉头痛苦的沉闷,双手抵住团雾,不肯动弹半分。

那道长矛直接捅穿了他的肩膀,留下一个可怖的血窟窿,然后就像按了定位器般照着杨酲的双眼刺来!

一切都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杨酲心脏骤缩,手中藤蔓随之升起试图抵抗长矛!

正仪剧烈震荡,秦浥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像是突然被唤醒,他立即默念咒语,万千道金光追上长矛,像有无数只手拽住长矛的身躯,发出刺耳的尖啸!

渡厄不顾伤势,举起长戟还击,可当他刚触碰到背誓时,恶灵就像水纹一样散开!随后,整个落地窗镜面剧烈震颤,周围房间的陈设开始剥落、溶解!是回忆幻境要塌了!

注意到红雾有散去的趋势,渡厄意识到恶灵想逃,他低吼道:“往哪儿逃!”

红雾被劈散,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恶灵放弃了与渡厄的角力,它的能量骤然收缩,一边与杨酲秦浥二人胶着,一边聚成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如毒蛇般顺着镜面边缘瞬间遁走!

“轰!”随着恶灵逃离,与杨酲僵持的长矛顿时消散,整个空间也彻底崩碎!

杨酲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猛地向后拽去!失重与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速倒退……

“哥!”

走马灯中,杨酲看到一双想要抓住他的手,但始终没有抓到。

……

“杨酲?你还好吗?”温和而带着担忧的声音如水般传入耳中。

杨酲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眼前是艺术中心柔和的光线,冰冷的展柜玻璃触感真实地印在他的掌心。他依旧站在对戒的展柜前。

都晏正关切地看着他,一只手似乎想扶他又显得犹豫,“你刚刚突然发呆,脸色苍白,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酲的心脏还在狂跳,后背被冷汗浸透,渡厄被血矛刺穿的画面和那猩红的眼睛清晰得如同烙印。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手腕,契约符文传来一阵灼热的余温,但更强烈的感觉来自展柜!

只见那两枚戒指上镶嵌的如海一般的宝石,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极其暗淡灰色污浊,杨酲揉了揉眼,污浊又陡然消失。他感受到注视对戒的时间越久,他就觉得越心悸,手腕的灼热感就更强。

杨酲瞬间明白了。此前对戒上附着了恶灵,但此刻恶灵已然逃走。

这应当就是线索上的“背誓”了。他的阴影追上了杨酲,隐藏在世界不为人知的角落。

……

……

渡厄受了伤,他从前也磕磕碰碰受过一些伤,用自身神力进行修复,虽然花费时间长一些,但他不想去找那群魂灵帮忙,忍忍就过去了。这次在杨酲强烈要求下,他只好短暂离开,去织梦居疗愈。

第二天傍晚,夜幕快要降临时,杨无复和穆林如期归家。

学业压力渐增,杨酲去楼下买薄荷糖用来提神,回来时看到客厅灯亮着,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客厅里的空气异常沉重,仿佛凝固了。杨无复坐在沙发上,指尖重重地点着几份带着密密麻麻字迹的合同,穆林坐在他对面,二人严肃地交谈着。

穆林好像原本想说什么,却在和杨酲对视那一刻将话咽回肚子里,只是语气低沉地道:“……你真要这么干吗?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就相当于过河拆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整个公司都会为你陪葬。”

“就算我不这么干,未来总会有人这么做,与其拱手让人,不如让给自家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杨无复淡淡道,无视回来的杨酲,自顾自地开口,“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他们怀疑到咱们头上,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

“……”穆林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决定好的事不会被动摇,但我有个要求,分公司如今已经成长起来,它完全可以独立出去,我要求它从此不参与你们的纷争,也答应你绝不会迈出这座城市的界限。”

杨无复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锐利地盯着穆林,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依旧强忍着不动。他的眼神如蛇。

“可以,我答应你。”杨无复笑了一下,但他的笑容是那样危险,“明天我让人拟协议,签好协议就公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之后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死’了,我绝不会救你。”

“好。”穆林咬牙应了下来。

杨无复喝了口茶,眼神重新回到茶几上,他将上面的合同协议通通拨开,在最下面翻出了几张不同材质的纸。

杨酲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成绩单,可他之前分明塞进书包里了。

“你又翻我包了?”杨酲平静地说,“从前倒是没见你对我成绩这么上心。”

杨无复没理他,只是眼神专注地拿起这几页成绩。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排名,在杨酲眼中仿佛成了宣判死刑的罪状。

“总分勉强看得过去。”杨无复的声音不带什么温度,他抬起眼,目光如冰一样刺向站在旁边的杨酲,“但数学是什么情况?怎么这次只考了130?我看了你在卷子上的批注,这几处都是因为最后计算错误白白丢分,你不知道高考差一分的后果么?以你这样的态度,怎么跟别人竞争?”

杨酲垂着眼,指甲下意识地抠着掌心。他的成绩已经稳定在年级前几,只是数学略有波动,却还在可控范围以内。他知道杨无复此前的放养教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放养”,而是想要投入最少的成本,收获最高的效益,这就是杨无复。杨无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要求都近乎苛刻,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杨酲选择了沉默。

杨无复将成绩单往茶几上一扔,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学习不单单是为你一个人学,你身后还站着无数的人,亲人、公司,哪样不重要?你好好想清楚。另外志愿的事我已经帮你考量好了,之前也和你提过一次,就报金融。学校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京华的金融就很合适,不过你的成绩还不稳定,需要往上再拔一拔。”

杨酲正要点头应下,杨无复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亲自给你制定了一份大学时刻表,一会儿发给你,以后你就照着表去生活。这份表格精确到分钟,同时通过了专家评估,有可行性,并且对你的生活有很大指导。大学期间你不必住校,除了上课时间就去公司总部基层实习,熟悉业务流程,从最基本做起,这些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还有,”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社交活动要严格控制,我为你预约了私教,你到时候周末定期去学习游泳、网球还有品酒。以后上了大学,每天见什么人,什么时候见,必须提前跟我报备。那些不必要的聚会、乱七八糟的朋友,尤其是恋爱,一律远离。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和实践,做的一切事都要有意义。”

穆林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那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杨酲的心上。杨酲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志愿我可以考虑,但每天24小时每分每秒都要被你监视?这是我的生活,不是你的!你把我当什么笼中鸟吗?”

“小酲……”穆林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她拉住杨酲的胳膊,又看向杨无复,她近些年刚攒起来的自信如今轰然倒塌,语气变得恳求,“杨无复,孩子大了,志愿和大学生活就让他自己决定吧。金融专业很好,但也得看他喜不喜欢。我看小酲化学不错,学得也很好,医学感不感兴趣,或者制药呢?你对什么感兴趣都可以跟爸妈说说,其实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去选,咱们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还有杨无复,他这个年纪人际交往很重要,你不能……”

“你懂什么。”杨无复打断她,眼神凉凉地瞟着,他积压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语气也很凉,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这个年纪什么都考虑不全,你难道想让他自己决定,之后荒废整个大学吗?这样的他怎么可以成为我的儿子?事事让他自己决定,就像当年孟鸷自己决定结果把命都决定没了?还是像你优柔寡断,连自己弟弟都护不住?!总部的事一团乱麻,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又觉得自己羽翼渐丰准备独立出去?别忘了当初是谁给的你机会,让你走到如今的地步,你有什么资格指点我?”

“杨无复!”穆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你说我可以,怎么说都可以,但你提孟鸷干什么?他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弟弟孟鸷的死是她心中永不愈合的伤疤,此刻被丈夫如此粗暴地揭开,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杨无复的话同样点燃了杨酲一直压抑的怒火,他看着母亲受伤的神情,想起幻境中舅舅孟鸷的离开和杨无复当年的袖手旁观,再想到杨无复此刻毫无道理的**,原本心中那一丝“或许可以迁就选择金融”的念头瞬间灰飞烟灭。

杨无复要的不是一个可以健康成长的儿子,而是一个可以继承他的合格的傀儡。

杨酲更意识到,一味的退让和妥协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伤害所有亲近的人。

“够了!”杨酲松开母亲的手,上前一步直视着杨无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过去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你觉得只要给钱就算是参与教育了么?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未来?曾经你控制妈妈还不够,如今还想控制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学金融,也不会去你的公司,更不会像个犯人一样每天向你汇报行踪。你这样的人就该孤独一辈子!”

激烈的争吵在客厅里爆发。杨酲积压多年的不满和叛逆喷涌而出,言辞激烈地反驳着父亲的每一句话。杨无复显然没料到一向沉默顺从的儿子会如此激烈地反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的眼睛充血,闪过一道猩红的光。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杨酲几乎以为是灯光反射产生的错觉,但那一瞬间掠过心头的邪异却让他心跳为之一顿,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

……刚刚那是什么?

“你真是反了!”杨无复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改往日的冷静和疏离,看向杨酲的眼睛就像是在看待仇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杨酲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我看你真是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他不顾穆林的阻拦,粗暴地将杨酲拖向走廊里那个许久未被人打开的房间。

砰!

这是秦浥的房间。陈设均未改变,墙上还挂着杨酲和秦浥的合照。

门被狠狠关上,外面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咔哒”声,以及杨无复命令般的话语,“不准给他送吃的喝的,让他自己好好想明白!想不明白就别出来!”

说完这番话,杨无复又冲着门内的人道:“秦浥的死你还没忘记吧?他在天上如果知道如今你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只会觉得看错了你吧。”

“……杨酲,对着秦浥好好反省吧,你真是个好哥哥啊。”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如潮水瞬间淹没了杨酲。这个房间他太熟悉了,早在秦浥来到这个家之前他就已经很熟悉了。这个房间曾是杨无复的“杰作”,在设计时他特地将灯光开关安在门外,秦浥曾偷偷向杨酲抱怨过开关在门外有多不便,也拿这个借口溜进杨酲房间无数次。

小时候,在秦悒来到这个家之前,这里是杨酲无数个夜晚的噩梦。那时杨无复还没有如今这么繁忙,对杨酲的控制却与如今如出一辙,每当杨酲违逆他的话,最后都会被关进这间“小黑屋”,同时杨无复还会用“第二天就把你扔出去”的话恐吓他。当时的穆林什么都没有,比如今更加怯懦,她只能远远地看。

所以其实杨酲一直都有点怕黑,他怕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令人窒息的黑。黑暗的恐惧,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但没有人知道。

秦浥来到他身边,他再没有被关过小黑屋,因为很多事总是秦浥替他扛下,而杨无复总是看在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但杨无复不会甘心,他的声音总会徘徊在杨酲的耳畔。

“你是哥哥,还整天犯那么多错,你就是这样给外人看的吗?”

“秦浥和你一起,会不会变得和你一样?”

“你有没有问过自己,配当这个哥哥吗?”

“你丢光了杨家的脸!”

杨酲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童年的阴影伴随着此刻的委屈和无助,那些久远但清晰的话语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墙上的合照,不敢与秦浥的目光对视。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却温暖的光芒悄然在他面前亮起。

秦悒显露真身,指尖跳跃着一小簇温暖而稳定的火焰,那是黑暗中唯一的热意。光芒驱散了咫尺的黑,映亮了他此刻焦急心疼的脸。

“我在这里,黑暗就没什么可怕的。”秦悒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将那团小小的火焰护在掌心,坐在杨酲身边,“你一直都很好,无论别人怎么说,在我眼里你是爱人,更是亲人。我很爱你,比你爱我的程度更深。”

杨酲什么都没说,手指却紧紧抓住秦浥的手腕,不放对方离开半步。

温暖的光晕笼罩着蜷缩的两人。在秦悒无声的陪伴和那簇微小火焰的照耀下,杨酲极度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过盛的情绪透支了他的全部精力,他靠在秦悒的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他梦到自己在一只破败的小舟上,风浪很大,他坠入冰冷的深海。水里带着鱼腥气息,巨大的冰川在他头顶碎裂,朝他砸落,彻骨的寒意和绝望的窒息感紧紧缠绕着他,仿佛要将他拖入永夜。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将他从绝望的深寒中狠狠拽了出来。

杨酲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梦魇,此刻正站在忘川镜湖边缘。渡厄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左肩处隐约有暗色的能量正在不稳定地流转,但他看向杨酲的眼神依旧沉静。

“梦魇侵蚀。”渡厄的声音响在他的意识里,简洁而有力,“是‘背誓’残余力量的影响,借你心神动荡时趁虚而入。怪我之前没留意,秦浥也没有察觉么?他干什么吃的?不过现在,你没事了。”

杨酲扯出微弱的笑容,“你不要太苛责他,怎么说他和你也是一体的。”

“在重要的人面前,即便是另一个自己也绝不可纵容。”渡厄继续冷冷地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杨酲望着渡厄的肩膀,担忧地问。

“皮外伤而已,已经恢复很多了。”渡厄道,“这次算我欠织梦居,事后我会弥补他们。”

“你算得这么清,白雱可不会愿意的。”杨酲哑然失笑,“毕竟你是因为恶灵受的伤,她应该很想帮你一把,你总要给她个机会,不然她良心过不去。”

“我参与此事单纯是因为你,和织梦居那套冠冕堂皇的大义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杨酲继续温和地笑着,看得渡厄的心都要化了,“可白雱不这么觉得,她真的很感激你,我也很感激你。就当还是因为我才去接受织梦居的好意,好吗?”

杨酲的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放得极其温柔,和他平日的沉默寡言完全不同,他在渡厄面前越发得意忘形了,尤其是知道渡厄就是秦浥这件事后。他水一般的眼睛盯着渡厄。

他像一只猫。

渡厄低头沉默几秒,正当杨酲觉得奇怪想要凑近去看,对方忽然在他面前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杨酲怔怔地坐在原地,茫然地看着身前只剩一团烟雾。

“你已无碍,我给你开了通道,往身后走便可返回人间。”

“你赶我走?”杨酲有点无奈,但还是说出了口,就像在故意逗渡厄一样。

“……不是。”渡厄的声音回荡在湖面上,却没有现身。

一小段骨骼突然从空中落下,落在杨酲身前。他捡起骨骼,却在接触的那一刻,骨骼化作一枚如同莫比乌斯环的戒指,牢牢戴在杨酲左手中指上。

“这是……送我的?好漂亮,”杨酲不可思议地抬手去看,戒指在夜色里似乎闪过幽蓝的光,“有什么用途吗?”

“……”渡厄沉默片刻,道,“这是我的一段骨指,送给你。”

“啊?骨指?”杨酲吓得一激灵,“你手受伤了?”

“不是,是之前不小心掉落的,我和人类不一样,断指很快就会长出来。”渡厄解释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不行我不能收……”说罢,杨酲就要去摘手上的戒指。

“戴好。”渡厄语气里终于有些着急,随即杨酲觉得自己手上像是覆盖了一层看不见的能量,阻止他摘下戒指,“送你这个不只是为了装饰……”

“……如果哪天我离开了你,希望你还能记得我。你要记得住我吧。”

“杨酲,你得记住我,记到永永远远。”

“它也会像我一样永远守护着你,它会是你最后的护盾,直到时间尽头。”

杨酲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人间的,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到秦浥合着眼睛,侧身盘腿而坐,掌心那簇微弱的火焰依旧在安静温暖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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