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
卡卡西瞬间移到门口，一脚踢开大门。
过道里，本该恪守职责的玄间三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团藏顾问！你都做了什么！想要硬抢吗！”
卡卡西怒道。
团藏紧跟着出去，检查一遍，脸色愈发阴沉。
“风呢？”
哪个风？山中风。跟他一起前来的根忍。
卡卡西瞬间回过神来。
门口的影分身砰得一声还做白烟。
明菜只觉得腰上一紧，人已经来到卡卡西的背上。
一只暗黄色的手从地面破土而出，一抓不到，正准备遁走，一道看不清的风刃猛地贴着地面刮过。
一声闷哼从地底传出，鲜血从断口向四周喷洒。
团藏三步并一步，一拐杖将隐藏在地底的人敲了出来。
正是他那个不知何时消失的随从山中风！
此时他已断掉一只手，神志不清地歪在地上。
团藏翻开他的眼皮，里面的瞳孔放大，视线分散。
“幻术痕迹。”
啧。被催眠了。
团藏转过身子，“敌忍逼近，老夫今天放你一马。下次，你就不会像你父亲一样走运了。旗木……卡卡西。”
“不劳您费心。”
卡卡西把明菜往肩上送高一点。
明菜趴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别被他忽悠了。敌忍是这家伙带进来的，说什么都洗不干净身上的嫌疑。先避其锋芒，然后徐徐图之。”
武力的缺失让她极其缺乏安全感。卡卡西再强，那也是他，与自己不相干。
如果……如果能再大一点，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卡卡西还在和团藏交涉，想把他赶走。
哎，真是个死脑筋。人家下属还在这儿躺着呢，真走了，那才叫百口莫辩。老东西那么阴，肯定借口留下，顺便监视自己。
不过也好，趁着两人大打嘴仗，明菜静悄悄地放出感知。
她伏在卡卡西背上，感知的触角像流水一般从身体各个毛孔渗出。
继体能训练后，查克拉的训练也终于得见成效。
可能漩涡血继本身就天赋异禀，她在操控查克拉的时候，几乎从未惊动过其他人。
这老登一贯苟得很，极难见其真人。有卡卡西做掩护，趁机把老登的情况摸清楚。
从这辈子记事开始，世界在她眼里就是有状态的。
今天是晴天，风很舒服，水很清澈，连院子里的树都格外翠绿。
明天要下雨，傍晚就能闻到泥土的潮气。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苦涩。不远万里而来的海风将云朵聚集在一起，在木叶村的高空下了一场满是鱼腥味的大雨。雨停后的彩虹横跨东西，虹尾消失在半山腰的死亡森林里，勾出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是死了人，就是被死了人。
活人死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形态。
玖辛奈是明亮的红色，像一轮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太阳亦有黑子。有时候，明菜能感觉到她心底深处的挣扎与不甘。这点她感同身受。
水门是金色的宝石，千楞千面，非常灵活，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最完美的火影。人无常态，他也没有常形。每个人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并在宝石光滑的切面上，自发脑补出自己最满意的模样。
卡卡西是一抹沉重的灰雾，重得都快滴出水了。他的心藏罩在密不透风的雾气里，让人望而却步。
而眼前的团藏，出乎意料地拥有一个特别坚固的形态。
根不是一个部门，根就是他本体。
某种程度上来说，团藏是她探查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
明菜放弃对他内心的探究，着重记录此人身体状况。
老登的身体和他意志力一样惊人，满是伤口，也满是补丁。最明显的两处分别是缺失的右眼和绑着绷带的左臂。右眼现在空荡荡的，估计要等到灭族后才能肆无忌惮地零元买表。左臂就不一样了，查克拉的颜色都不相同。他似乎用尽全力在压制这只手臂。
不协调，不和谐，团藏的查克拉和身体是失调状态！
明菜直觉针对这种情况，聪明的忍者能想出一百种搞死他的方法。
但是现在没时间，她也不够聪明。
保全自身，日后再慢慢找机会。
明菜扬起嘴角，悄悄在卡卡西背上划字。
“走！他现在拦不住我们。”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也仅仅犹豫了一下，便立刻丢出烟玉。
烟气散去，里面的两人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团藏哼了一声，刻薄地用拐杖戳中山中风的小腿。
山中风抽搐了一下，还是没醒。
啧。真是没用！
明菜指挥卡卡西从颜山里出来，绕了一大圈，避开了路上的其他忍者。
“这边，前面左拐，再左拐，沿着旁边这条房缝钻过去，屋顶上的两人看不见我们。”
她的指挥精确到每一步。幸亏卡卡西本人就是天才级的忍者，硬是一步都未踏错。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得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忍者密布的村中心撤离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满天云彩乌压压地盖住月光星光。普通忍者的视力收到极大削弱。
但以瞳术出名的忍族反而如鱼得水，愈发强劲。
一个半大少年从阴影里踏出，略带疑惑地挡住他们的去路。
“暗部？怎么带个小女孩？”
他怀疑地卡住路口，膝盖微弯曲，防止对方逃走。
要不是那头银发太耀眼，带着面具的家伙，他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卡卡西对他点点头，打招呼道：“宇智波止水。没想到你被安排在这里。”
前面所有人都没发现他们，连日向都假装没看见。只有这小孩头特别铁，也不看看年龄差距，一头撞了出来。
又一个名人。
明菜从卡卡西肩头探出半个头，好奇地打量据说是宇智波哥中哥的瞬身止水。
在她感知里，这个卷毛小朋友气息很干净，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不必太担心。
卡卡西也这么认为。
团藏的贸然出现让他草木皆兵，看谁都像被策反的暗探。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前几天开始，水门老师整个人像是大变样，又敏感又强硬。
换成他发现木叶内部可能被渗透，他也会变得神经兮兮。
但任何人都可能是团藏的间谍，唯独宇智波不可能。因为他们跟谁都处不来，天生一群刺头。
止水小小年纪就一身绿马甲，看着十分精干可靠。
他笑着解释：“中忍嘛，就在外围巡逻一下。山城青叶队长安排的。”
“青叶啊。原来你被分到他的队伍里了。”
这人卡卡西刚好认识，是他忍校同窗，擅长幻术和驭使乌鸦。
止水也非常擅长。
他招呼停在树上的乌鸦下来，准备以此通知队长，请示如何处置。
旗木卡卡西是四代唯一的学生，他这个走后门被塞进正规部队的不太好处理他的事。
“慢着。”
卡卡西头疼地发现自己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随口胡诌一个。
“看到我背上这个小孩了吗。她肚子疼，家里人又不在，我送她去看病。”
“是嘛——”
止水拖长语调，踮起脚想看清对方的脸。
卡卡西状似无意地抬手挠了挠头，刚好挡住明菜的头。
“是啊。她疼得不行了，一刻都等不了。”
明菜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这借口稀烂！
拿她挡枪，也得编得像样点。
这么敷衍的理由，谁信谁是傻子。
“所以就请假三天，课都不上了？”
第三个人从拐角阴影里转了出来，正是一路赶过来的宇智波鼬。
“大少爷？！”
听到止水的称呼，他沉默了一会儿，回以点头致意。
“止水，父亲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他摸出怀里的大福，无比自然地丢了过去。
止水接住大福一脸茫然。
族长什么时候这么暖心了。真的不是美琴夫人吩咐的？
不过有吃的就好。
为了减轻现场的尴尬，他当即剥开糯米纸，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好几天没回去了。难为族长大人一直挂念。诶！太甜了。不是，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这地方可偏了。”
现在的木叶还没普及自来水管。井水怕污染也没继续用。村里到处竖着伪装的水塔，分布在各个节点上。他就负责西北角这边的大水塔。因为靠近死亡森林，很多人不乐意来这边。
“我看到乌鸦了。”
“哦？很明显吗？”
止水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忍兽，继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跟其他人提过签的是乌鸦，不是传统的忍猫忍鹰。
鼬没跟他过多掰扯。现在的止水还什么都不知道。但局势很紧张了，他得尽快得到更多情报。
“明菜，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所以说小伙伴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丫可真能找啊！
明菜叹着气，从监护人背上溜下来。
她抖抖手，抖抖脚，活动下肩膀，不太高兴地瞪着宇智波鼬。
“我好烦，不想上学，不行嘛。”
你烦，他们烦，所有人都很烦！
“是吗？同学们很担心你，去宿舍也没找到你，最后全来找我了。”
别装了。大家都看出来不对了。
“哼哼。该担心的不担心，不该操的心上赶着凑热闹。都这时候了，还管我去不去呢。”
宇智波就好好待在宇智波的地盘，别凑热闹凑到火0药桶上。
“所以你生病只是个借口？”
你就是火药桶上的导火索，就看要不要点燃了。
“没错！就许你们找借口，不许我自己找吗。”
是又怎样！我就不燃！燃不起来，只想苟命。
明菜双手叉腰，眼神朝天上飘。
“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到处走走，找点有感兴趣的有意思的东西看一看。”
感兴趣，有意思。今夜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只有大家心知肚明的那边了。
鼬将一袋忍具抛了过去，明菜一把接住。
“作为好朋友，我就陪你到处走走安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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