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一路风驰电掣跑到火影办公室，当着顾问们的面提前销了假。
两个顾问一左一右，和他寒暄了几句。
他们端着身份，居高临下地点评了下当代年轻人担不起重任，一遇上点小事就颓废不堪，不像他们当年同时和四大国交战还精神抖擞。
卡卡西垂着头仍由他们批评，直到四代目温和地表示手头文件已经处理完毕，拜托顾问转交给相关部门。
水户门炎拿到的是促进战后经济恢复的方案，需要和民政部门打交道。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现金流过手，多少能截留一部分。
层层剥削，最后落到实处的不过十之二三。
他脸上的褶子稍微舒展开了一些，对四代这个后辈的识趣之处颇为满意，拿着计划书二话不说就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另一位顾问，唯一一位女性，转寝小春拿到的是发放抚恤金和安置战后孤儿寡母的方案。
其实四代目还没彻底定下来，毕竟这次战争时间漫长，战线也拉得很长。不仅死了一大批青壮忍者，还出动了类似于宇智波，日向之类的家族忍者。
家忍和村忍牺牲后的抚恤金划分不一样。前者需要忍者家族承担一部分。
这又涉及到村中对忍族的额外补贴。
如果要出钱，出多少，该谁出，村里给多少，家族给多少，能不能以资抵债，以功抵债，这都是需要商讨的。
水门想着小春长老是女性，说话语气行事风格更柔和一些，希望她能去和两个大家族再谈一谈，一起商量出个合适的补偿方案。
没想到转寝小春看了一眼粗略方案，立刻表示忍村的归忍村，忍族的归忍族。平时给的补贴，就是这种时候用。村子已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不可能在给他们任何补贴。
水门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话不能这么讲。
从初代建村至今，家族忍者和忍村忍者都是木叶的忍者。虽然忍族拿了补贴，但是他们也要在战场上发挥出普通忍者两倍，甚至三四倍的作用。
在宇智波顶上东边雾隐村的战场前，木叶忍者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换防之后，不仅能顶住一整个国家的进攻，甚至还能将战线反推到海边，直接把雾隐打回了岛上。
这就是精英的作用，这就是木叶养着忍界豪门的意义。
不能因为他们能力强，就忽略了实实在在的功绩。
有罪定罚，有功必赏。
这样才不会寒了人心。
而转寝小春明显不以为意，比水门想象的更加强硬。
她直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牺牲人员名单，里面九成多都是平民忍者，只有极个别的忍族忍者。
钱只有那么多，如果不发给平民忍者，他们的家庭就会彻底崩溃。而忍族，平时攫取的利益够多了，不发也能活。
村里的财政必须先紧着更脆弱的普通人，而不是已经占据了警备部的宇智波。
她甚至祭出了初代二代的语录，忍者就是保卫大家的存在，木叶的创立就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庇护的地方。
木叶正是吃紧的时刻，宇智波们退让一步又怎样。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转寝小春打算直接把方案带走，借着火影的手令直接去管理财政的部门把宇智波的补贴彻底停掉。
水门强行扣下了这份方案，借口自己还要再想想，不许她擅自行动。
转寝小春嘴角蓄着冷笑，眯起的眼缝里闪烁着嘲讽的意味。
“四代目，你毕竟刚上台不久，不清楚村子目前的状况。为了支撑这场战争，木叶早已入不敷出。日斩提拔你上来，是为了让本就沸腾的民意稍微平息一点。你我都是平民出身，你应该站在哪边，你自己应当清楚。不要选错立场，等到事发后再后悔。”
她倨傲地把手插进袖口里，行了个点头礼，就离开了。
卡卡西一直在旁听，就连他这个晚辈都觉得这两位顾问过于咄咄逼人，没想到老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水门支着额头，明显陷入了沉思。
卡卡西安静地等在旁边。
事有先后，事也分轻重。
比起明菜的请求，老师需要处理的工作明显更重要。
良久，水门回过神来，把方案揉成一团，用查克拉彻底粉碎。
卡卡西不清楚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这种时候，他就想起了明菜。那姑娘的感知是真的敏锐，不说话就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这么一想，方才在家中情绪差点失控，是不是有她推波助澜的关系呢？
卡卡西觉得头疼。
错综复杂的事情像一团乱麻，他快理不出头绪了。
“怎么了？一脸苦恼的，明菜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她挺好的。”
水门的注意力转移到学生身上，马上将工作上的烦心事排到后面。
卡卡西也松了口气。幸好有老师在，马上就给他找出最近的线头。
“老师，为什么让她来我家。我快搬走了！”
“唔。没办法呢。我家太小了。明菜是个女孩子，长大后需要一间单独的房间。正好你家有空余房间，能不能帮老师一下忙？”
水门笑呵呵地合拢双手，做出拜托的动作。
卡卡西叹了口气。
他亲眼看到老师和顾问的争执，怎么可能拒绝帮忙分忧。
反正也是名义上的养女，干脆坐实了。
家里多了个人，感觉也没那么难受了。
于是，卡卡西提出把明菜的户口迁到自己家，但水门拒绝了。
“不行。明菜必须是单人单户。”
“为什么？”
“她是个漩涡。而忍界目前已经没有几个漩涡了。一个强大的忍族落魄至此，木叶不能连她们的姓氏都剥夺。”
“所以您的孩子不姓波风吗？”
水门咳嗽了一声，脸上有点发红。
“本来取名波风面麻的。但是玖辛奈和我都是老师的忠实读者，觉得鸣人这个名字更好。我觉得波风鸣人没有漩涡鸣人好听，就叫漩涡鸣人吧。”
罗里吧嗦的一堆理由，重点在最后一句。
卡卡西无奈地说：“您和师母开心就好。”
“现在是借住，等毕业了，就要去住宿舍了。”
水门安慰道。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问：“明菜提前毕业是上层的意见吗？”
水门愣了一下。
“没有。她也要毕业？”
卡卡西点头。
“宇智波鼬提前毕业给了她很大压力，她想和同学一起毕业。”
啊……这。
水门哑口无言。
隔了许久，他才尴尬地开口道：“哈哈，哈哈哈。这两孩子，感情真好啊。”
的确很好，甚至过于好了。
卡卡西不赞同地摇头。
“我去找宇智波鼬谈谈。”别总是拐带别人家的女孩子。
水门咳嗽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宇智波族长诚心将孩子送到这里，是希望能和大家打好关系。别太为难人了。”
语言的艺术。
那就是能稍微为难一下。
卡卡西接过来一看，暗部新人档案，宇智波鼬。
真进暗部了！
好大的胆子。
居然还和明菜提前说了。
暗部是他家后院吗，想进就能进?
卡卡西憋着满腹牢骚，领命从暗道前往暗部集合点。
水门目送他离开，暗门悄无声息地重归原位。
他叹了口气。
好歹落实了三件事。
明菜的安全，卡卡西的心结，还有宇智波的刻意交好。
撇开自家两个懂事的孩子不提，单论宇智波鼬，他的确是个人才，而且很早就主动向火影表现出信任的行为。
如果好好培养，也许能从他开始慢慢改变宇智波封闭保守的风气。
可是顾问那里又会遇到强烈的反对。
忍族和村子，忍者和平民，真是个难题啊。
顾问有一点没说错，木叶已经很优待忍族了。其他忍村只会更过分。
可是道理不应该是那样的。
忍族也是忍者，忍者也是人，为什么村子能庇护平民，就要对他们放手呢？
融合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顾问们也是考虑到内忧外患，才决心加快进度吧。
水门苦恼地丢下笔。
先看那个孩子在暗部的表现吧，然后再决定如何应对宇智波一族。
—————————————
卡卡西回到暗部，许久没见到他的同事不好直接询问，只能用眼神欢迎他的回归。
他来到休息室的柜子前，打开后拿出一把断刃，端详许久，重新放了回去。
旗木卡卡西，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独子，因父亲畏罪自尽，作为孤儿独自长大。队友宇智波带土，野原琳，指导老师波风水门。忍校毕业年龄，五岁。晋升中忍年龄，六岁。十二岁晋升上忍，十三岁进入暗部至今。
如果论及天才，他当之无愧。
“木叶从不缺天才。早早冒头的，十不存一。”
他拿了一只狸猫面具丢给门口的人。
“正常晋升流程至少要等到中忍才有资格被选拔进入暗部。你开了个坏头。”
宇智波鼬接到面具戴在头上，压住了一侧鬓发。
“我很抱歉。虽然心急了些，但我不会后悔。”
卡卡西摇了摇头，又一个早熟的怪小孩。
这一年内，天才，怪胎，扎堆出现，都是大麻烦。
他有种不安感。
乱世才会成堆地出现英杰。
三战刚刚结束，这一批新的天才又是因为什么而出现呢？
“既然进来的，就要遵守暗部的规矩。这里的任务直接对火影负责，不可对任何人说。你一开始就犯了个错。”
“请前辈指教。”
卡卡西拿出两把长刀，丢过去一把，正好一人拿一把。
“你不该告诉明菜。她的未来已经被安排好了，会按照最稳妥最安全的路径成长。”
鼬若有所思。
最安全，真的安全吗？
“她和你这里无关。你算泄密。”
严格算起来，告知明菜的时候，鼬还没获得批准进入暗部。不算泄密。
但是这个前辈一看就打算给他一顿下马威。
他只能接受。
鼬默默点头，从门口退开。
前辈后辈的礼仪固定在他们身上，就算他是宇智波族长的孩子，也必须牢牢遵守这一点。
卡卡西把人领到旁边的训练室，推开门，墙壁上挂着各种忍具，中间是块平坦的场地。
卡卡西站在一侧，结出对立之印。
“别误会。试试你的身手。没有中忍资格，很难派发任务。你能理解吧。”
鼬在另一侧结出对立之印，微微颔首。
“请指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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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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