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之后,谢熠和羽梵的生活又恢复了各自以往的轨道,偶尔在学校里遇到,谢熠永远不会像老白那样热情,顶多就是一个“嗨”,然后又继续走自己的路了,好像中间发生的一切交 集都只是南柯一梦,让羽梵困惑了一阵子。
这天,羽梵翻开手账本,正准备愤慨地挥洒出一篇小作文出来,发泄一番因为谢熠这个冷淡鬼而给自己这段时间带来的疑惑和郁闷,就看到早前自己在日程表上写下的三个字:派乐杯。
如果不是早早写下来了,羽梵真有可能就这么忘了。她合上本子,姑且把谢熠丢在脑后,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果然收到了一封两天前发来的邮件。
邮件是派乐杯街头歌唱比赛的主办单位发来的,目的是邀请上一届歌唱比赛第三名的羽梵,以表演嘉宾的身份到现场开场助力。
早在三个月前,羽梵就已经接到了邀请通知,并且应下了。当时的负责人跟她说过,会提前一周再发正式邮件邀请她。
羽梵填好附件的确认函,把邮件回复过去,带着一身的兴奋劲,蹦跶出房间,一屁股坐在正在餐桌上折菜的妈妈对面,说:“妈!我这周六要去吝州。”
吝州离这并不远,妈妈只是抬了抬眼皮,问:“去吝州干嘛?”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啊,我去年参加的那个唱歌比赛,新一届又要开始了,主办单位邀请我去做嘉宾。”
妈妈回想起来了,当时他们说好,到时候让爸爸开车,一家人一起去,给羽梵打气当粉丝。
“这周六吗?”
“恩,这周六。”
妈妈放下手上的菜,说:“那完蛋,时间撞了。”
“什么时间撞了?”羽梵问。
“这周六妈妈舞蹈队比赛。”
羽梵也回想起来了,妈妈这段时间只要闲着,就在客厅一边扭胯一边舞动她那把芭比粉的扇子。
“那……”
妈妈想了想,说:“我舞蹈队比赛是上午的,差不多两点钟能结束,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去吝州,来得及吗?”
羽梵:“来不及,我两点就得到了,活动四点开始。”
这就有点尴尬了,母女俩看着对方。
“那没事。”羽梵说:“我上午先出发,你那边结束了,再和爸爸一起来?”
“你一个人去吗?”妈妈不太放心,说:“不然这样,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同学跟你一起去,路费妈妈报销。”
妈妈这么一说完,羽梵心里马上有了一个名字。
“好啊,我问问看。”
隔天,羽梵踩着铃声到教室,一直到第一节课下课,两个人结伴上洗手间的路上,羽梵才有机会问柯予:“你这周六有空吗?”
“有啊~怎么啦?”
羽梵把来龙去脉跟柯予说了一遍,问她:“周六你能陪我去吝州吗?”
“可以啊。”柯予听完还有些期待,说:“感觉会很好玩。”
羽梵的记忆轻易就被勾了起来,她点点头,说;“其实真的挺好玩的,也不需要提前报名,路过想唱歌,就可以直接上台唱,会见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人。”
柯予的眼神愈发憧憬起来,还想问问细节,比如那天几点出发,在哪里碰面,身后有人凑近了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两姑娘吓一跳,回头一看,是老白,他嬉皮笑脸的,似乎很满意羽梵和柯予惊吓的反应。
“你变态啊。”柯予直接怼老白。
老白一点没觉得受伤,哈哈笑了两声,又问:“你们在聊什么呢,我看柯予眉毛都飞起来了。”
柯予出手就要打老白,被老白矫健地闪了过去。
“不气不气。”老白笑着收住,递了瓶汽水给柯予:“哥哥请你喝汽水。”
不要白不要,柯予一边翻白眼,一边接过汽水拧开。
羽梵看两个人打打闹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有老白在,路上肯定会添更多笑声。
她询问地看了柯予一眼,柯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耸耸肩,表示自己没差。
课间时间并不多,羽梵马上问老白:“老白,你这周六有时间吗?”
老白抬了抬眉,心想,这节奏……
他不废话,直接回答:“有。”
羽梵接着便邀请:“那你这周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吝州玩一天?”
嗯?
两个漂亮小学妹主动邀请他周末一起出去玩?
老白嘴角忍不住上扬,双眼炯炯有神,挺胸点头:“要。”
柯予看他那样,瞬间后悔了,刚刚就应该阻止羽梵的。
羽梵被老白逗笑,还想和他展开说说那天是去做什么的,就听上课铃声在耳边催促。
“那就这么说定了。”羽梵只能急急忙忙抛一些关键信息:“周六中午十二点半,在UU广场国旗下集合,OK?”
“OKOK。”老白快乐地对羽梵比了个OK的手势。
高三6班下一节是自习课,虽说是自习,但高三学子的自律性和纪律性是毋庸置疑的。
在没有老师的安静的教室里,后桌戳了戳谢熠的肩膀,谢熠正在做题,回头,看到后桌指了指斜后方,小声帮忙传话:“老白找你。”
谢熠看向老白,只见视线扫过的一排同学,都因传话任务完成,而低下头继续自习。
老白冲他咧嘴笑着,指了指下面。
谢熠心想老白不至于大费周章喊他甩流氓,但表情还是有一丝疑惑,因为再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见谢熠如此这般无默契,老白谨慎地确认窗外没有老师埋伏后,举起手机对谢熠晃了晃。
谢熠回身,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老白在三分钟前给他发了条信息:“这周六你什么安排?”
谢熠又回头看了老白一眼,见老白一脸期待,谢熠就回了一个字:“没。”
半天,不见下文了。谢熠再次扭头,看到老白已经收起手机,趴在桌上一边傻笑,一边写作业。
谢熠不理解也不想考究,对于老白数不清的发病长河中的这一次,也是一点头绪没有。
和他想到什么做什么,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性格不同,对于老白来说,谢熠可太好懂了。
他说有,就是有,说没有,就铁铁是没有。
老白下巴靠在桌面上,心里美滋滋地想,羽梵和柯予只邀请了他,没有找谢熠耶。
只有他。
Only me。
啊哈哈哈。
周五晚上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谢熠背好书包,走到把书一摞一摞从书包里拿出来,往抽屉里塞的老白边上,问他:“明天打不打球?”
老白把空书包拉上拉链,摇摇手指头,说:“我没空。”
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室,放学回家。
“你明天干嘛?”谢熠随口蛮问。
老白嘴角的笑意不禁得瑟了起来,心里又想到那一句:【Only me】
“你想知道?”老白贱兮兮地看着谢熠。
谢熠冷淡地摇摇头:“不是很想。”
“嘿嘿。”老白忍不住了,他一定要说,一定要炫耀:“羽梵和柯予约了我,我明天要跟她们一起出去玩。”
老白饶有兴致地盯着谢熠,结果就只捕捉到他眼角抽了抽,表情控制倒挺好。
“去哪里玩?”谢熠尽量漫不经心地问。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老白故意和谢熠兜圈子。
“……随便。”
算了还是不问了,谢熠在心里想,和他待在一起还有可能遇到上次那样的情况,太危险了。反正都快毕业了,已经决定要保持距离,就好好践行吧。
“真不想知道?”老白无聊地拉了拉书包带子,空荡荡的书包整个飞了起来。
“你干嘛把书都放学校,背个空包回去?”谢熠间接回答了老白的问题。
“不然我没别的包啊,得收拾点行李带去啊。”
“收什么行李?”
“我们要去吝州,下午十二点多才去,说不定要在那边过夜呢?”
“你们要去吝州?”谢熠微微一顿:“过夜?”
老白耸耸肩:“做个准备总没什么。”
“就你一个男的?”谢熠不敢相信地问。
“嗯呐。”要说这个,那老白欠揍的表情怎么也用不腻。
“那不行。”羽梵和柯予和老白……出去过夜?疯了吧。
什么是保持距离,谢熠顷刻间就忘了,自顾做了决定,说:“我也要去。”
“人家又没邀请你。”老白笑嘻嘻地亏谢熠。
谢熠不听不管,问老白:“明天几点,从哪出发?”
老白怎么可能轻易说,摇头晃脑,在挨揍的边缘疯狂试探:“干嘛告诉你。”
“快说。”谢熠一胳膊锁住老白的喉。
“不说不说,求我啊。”谢熠没认真,老白稍稍用力就挣脱了,一个箭步,扒拉开人群逃走。
谢熠紧追老白的步伐,要不是老白一边跑一边笑,路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盗窃案。
……
隔天,三个人如约在广场国旗下集合。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买车票。”到吝州有班车,一刻钟就有一趟,羽梵对柯予和老白说。
“羽梵,不用买。”老白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叫车了。”
“你叫车了?”他们所在的城市,有专门做拼车或者包车去吝州的私家车。不过他们只有三个人,叫车多少有些不划算。
“你早说呀。”柯予吐槽老白:“都叫车了我们干嘛还要大老远来广场集合,让司机安排个路线到我们家把我们一个个接上不就完了。”
那不就提早露馅了,老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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