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小伊文你怎么睡在秦哥的床上！”
一大清早，217宿舍在高昱礼的怪叫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不知什么时候已恢复人形的伊文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似乎还带着些起床气，不满地瞪了高昱礼一眼。
“我知道了，因为秦哥怕冷对不对？”高昱礼眼珠一转，自作聪明地得出了结论，“秦哥啊，咱就是说正当年纪，不能那么体虚吧？明天开始跟我一起跑圈去呗。”
秦逐照甚至懒得搭理。
今天的灵术实践在二楼活动室进行。托高昱礼那一声怪叫的福，今天217三人提前了半小时就来到活动室。活动室的两侧各自竖立着一排靶子，跟林不染在教室里演示用的靶子相同。
“在这节课上，诸位同学将亲自尝试施放烛火球术。”穿着一身月白色灵术袍的林不染感受到了学生们的期待，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开始实践练习之前，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询问诸位。”
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拿到教材后，有多少人曾私下尝试过施展灵术？”林不染问。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那么有多少人成功施放了灵术？任何灵术。”
所有人都把手放下。
“哈！我还以为就我失败了，没想到原来大家都不行。”高昱礼小声嘀咕，语气中还带了些如释重负，“我就说嘛，我可是未来的最强玩家，怎么可能连个火球术都学不会。”
任谁都能感受到林不染唇角的笑意，他温声问道：“请问有哪位同学可以为我们解释这个现象？”
“是灵力储备。”安铃举手，“灵力储备上限由命盒等阶和波克斯粒子数共同决定，点亮的波克斯粒子可以作为灵力储存容器，命盒等阶越高、点亮的波克斯粒子越多，灵力储备量也就越大。换句话说，没有粒子的一阶命盒不存在灵力储备，也就无法施展灵术。”
“完全正确。”林不染单手划开空间，从空间裂缝中拿出一个竹藤手提篮，篮子里整齐排布着数十个玻璃小瓶。
“克莎瓶。”安铃脱口而出。
“没错。克莎瓶是另一种灵力储存容器，可以在灵力耗尽时应急使用，也是一阶新人用来施展灵术的辅助道具。”林不染举起克莎瓶，瓶中充满着冰蓝色的流沙状物质，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晃动。“秦逐照，你想来试一试吗？”
秦逐照感受到周围同学齐刷刷扫来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走出队列。他十分怀疑林不染只记住了他的名字，所以次次点名都喊他。
他从林不染手中接过克莎瓶，站在其中一个靶子面前，举起左手。灵力透过克莎瓶传进他的身体，化作一股暖流，咒文早已烂熟于心，只要不怕羞耻大声念出来即可。
“飞舞的星戎，谨遵万象者的誓言。火炎咒术之一·烛火球。”
赤红的火光腾地亮起，从他的掌心射出，划过一道干净利落的线条，准确地击中十米开外的靶心，标靶应声碎裂。
“哇哦——”高昱礼带头鼓起掌来。
“真是漂亮的一击。”就连林不染也忍不住赞叹，“我想就算是「魔术师」亲自到场，也无法做得更好……真是可惜，灵术院规定不能以波克斯点数作为学生的课堂奖励，但我觉得用一小瓶灵力作为秦逐照同学如此精彩演示的回报，应该不算违反校规。”
林不染再次从竹藤手提篮里拿出一个玻璃小瓶，交到秦逐照手里。“祝你好运。”林不染轻声说。
秦逐照摊开右手，克莎瓶中原本充盈的灵力只剩三分之二，安静地在瓶中荡起波纹。一个克莎瓶可以施放三次烛火球术，再加上林不染额外奖励给他的那一瓶，他现在一共可以施放五次烛火球术。
如果他这周末要进行狩猎，除了学习灵术之外，还需要想办法收集更多的克莎瓶。
林不染给每名学生都发了一瓶灵力，要求所有人在下课之前都能成功击中一次标靶。学生们蜂拥上前，都想率先抢占射击位，靶子的数目比不上人数，意味着他们需要三五个人共用一个标靶。
秦逐照已经完成了任务，悠闲地坐在墙角，欣赏着其他学生的表演。
那场景可谓是状况百出，不少学生磕磕绊绊念着咒文，脸蛋涨成了猪肝色，却始终没办法凝聚出火焰。少数人成功唤来了烛火球，但是火球在空中划出歪歪扭扭的弧度，最终一头栽进地板，距离标靶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咒文的每一个发音都必须清晰，咏唱完毕也不能松懈，出手时在脑海中描摹你期望的攻击路线。”林不染穿行在学生之间，依次纠正着动作，时不时将一些朝着人群乱飞的火球挥灭。
角落的射击位，轮到伊文进行第一次尝试。伊文站在标靶前，看上去有些紧张，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
他在紧张什么呢？秦逐照忍不住觉得好笑，是在担心控制不住力道，把整间活动室都炸飞了么？
“……火炎？火焰咒术之呃，之二？不对是之一，烛火球。”伊文低声背诵着咒文，即使他不小心念错了词，火球仍然顺利在他掌心汇聚，并且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华丽的螺旋轨迹，打着圈儿命中了靶心。
轰——
标靶炸裂，比起秦逐照那一击的干净利落直击目标，伊文的烛火球术显得声势更足，也更加华丽绚烂，像是夏夜里的焰火表演，顿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看来，我们又有一位同学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林不染并不吝送上掌声，伊文腼腆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秦逐照盯着这一幕，眼中浅淡的笑意也消失了。而伊文并未察觉，脚步轻快地跑到他身边，邀功似的眨眨眼睛：“怎么样，我演得还挺像吧？”
演？秦逐照皮笑肉不笑。“你是说你那一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火球术？”
“那咒文太长，我记不住嘛。”伊文嘟囔道。
“在林不染面前耍花招，你是生怕自己命太长。”
“对不起嘛……我瞅准他背对着我的时候才动手，不会让他发现的。”
秦逐照哼了一声：“让他发现，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第一轮灵术实践结束，没有第三人成功施展出烛火球术。林不染正在讲解第一轮实践中普遍出现的问题，秦逐照掌心一凉，手里又多了一个透明的克莎瓶，里面的灵力还是全满状态，冰蓝色的流沙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他瞥了眼伊文，后者没能得到预想的夸奖，沮丧地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第二轮灵术实践已经开始，火球乱飞，有一颗几乎以毫厘之差擦过秦逐照的脸颊。伊文倒是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不知来自何方的火球，下意识准备吞了吸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掌，将残留的火星丢到地上。
约法三章第二条，不可以吞火球。
“成功了！”远处爆发出一阵欢呼，看来是第三位成功施展出烛火球术的学生出现了。秦逐照并未理会那边的热闹，将克莎瓶放进随身口袋，看着身旁垂头丧气的伊文，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伊文的头发。
“中午想吃什么？”
伊文的眼睛腾地亮起：“精灵旅店的长迦叶烤鱼！还有前天路过的炸串摊，卖得最火的那个全家福套餐！还有……”他舔着嘴唇，似乎还有一长串食物名含在嘴里，但是想到两人并不算充裕的波克斯点数，只能遗憾地把那一长串名字咽了回去。“……暂时就这些。”
他伊文也不是不顾家的灾兽，剩下的那些美食还是等下次再吃吧。
……
这家名叫戈尼亚之叶的精灵旅店生意一如既往火爆，似乎最近在搞什么庆贺活动，热情的精灵老板娘站在店门口向客人派发着纪念品——一个晶莹剔透的七彩水晶雕，据说带着精灵族的祝福，能给携带者带来好运。
伊文似乎对这些亮闪闪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一路把玩着水晶雕。
《秘兽图鉴》上可没有说，灾兽还有这种跟龙爱黄金一样的奇怪习性。
秦逐照领着伊文拐过两个路口，面前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商业街，鱼龙混杂，商贩横行，街口立着一块有些岁月的巨大木牌，被风雨冲蚀的木板上烙刻着两个字：
【黑市】
这里是辉光城最核心的交易区，不限种族、不限身份，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买卖货品。常见的如各类冒险补给、铁器铺、法杖店，更加稀有的则是冒险者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神奇玩意儿，比如每到雨天就会自动开始唱歌的幽灵八音盒、吃掉后可以短暂变身成布艺玩偶的替身糖果，以及著名的让人倾家荡产却又收不住手的盲盒系列。
秦逐照在一家“奥莱恩良心补给铺”的摊位上见到了明码标价的克莎瓶，基础灵术课上发放的是最小规格的克莎瓶，售价高达1500波克斯点数，而最大规格的克莎瓶可以支撑起一招七阶灵术，价格自然也是高得离谱，直奔六位数。冰蓝色的克莎瓶旁边又摆着一排暖橙色的玻璃瓶，价格跟克莎瓶不相上下，秦逐照知道那是剑士专用的罗莎瓶，瓶中的暖橙色气状物正是剑士使用剑技所必需的集气。
“看你的校服，是塞沃巴克灵术院的学生？”摊主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人类，一对精明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逐照，似乎不相信他能够买得起高昂的克莎瓶。
秦逐照拿起最小规格的克莎瓶，跟课堂上发放的瓶子有些不同，补给铺出售的克莎瓶底部烙着一行小字：莱莎制造。
“你到底买不买？”摊主瞪着秦逐照——应该说瞪着他手中的克莎瓶，像是生怕他一个失手，把这价格不菲的小瓶子摔碎了。“克莎瓶是管制资源，我也是有点门路才拿到这一批货。我把话搁这儿，随便你去黑市逛几圈，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出售克莎瓶。”
难怪敢把价格定得这么高。
秦逐照放下玻璃小瓶。辉光城给的赏金倒是还有剩余，但今天他并不是来采购的。
“伊文，我们走了。”
秦逐照左拐右拐，来到黑市角落的一间商铺门前。商铺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让人担心它随时会砸落下来，招牌上龙飞凤舞画着几个波克斯文字，由于实在过于潦草，只能断断续续辨认出“星”“卜”这样的字眼。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伊文好奇地问。
“见一位老朋友。”
《如何哄一只灾兽开心》——作者：秦逐照
①请他吃；②撸他毛；③陪他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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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塞沃巴克灵术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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