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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进行的意外顺利。
除了白翀和姜焱分坐两边，隔桌相望，真的像白翀所说那样“不认识”，毫无互动之外。
钱馨的提问、主持人和嘉宾之间互动都跟提前了解到的差不多，她给的文件夹几乎涵盖了所有内容。
因为提前做了准备，两人的回答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问题的同时也显得有些官方。
可粉丝、车迷，甚至体育频道的普通观众们想看的、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
就像一场没有任何超车，所有赛车都丝滑巡航、火车一样头尾相接跑完全程的F1比赛，毫无看点，令人昏昏欲睡。
采访临近尾声，大纲上的内容问得差不多，钱馨已经彻底放弃缓和两人的关系了，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道：“在正式结束之前，我们还有一个互动环节。”
互动环节？
白翀换了个坐姿，显得有些拘谨，后背肌肉紧绷。
他不喜欢互动环节。
见两人都有所顾忌，钱馨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这有一些从我们体育频道官网征集到的网友提问，两位可以以抽签的形式来回答。”
只是抽签回答问题？
那还好。
白翀松了口气。
幸亏不是跟粉丝通话。
之前在国外接受采访时，有这样的环节，好在一分多钟的通话时长，对方光是尖叫就占去了一分钟，还是个男粉。
钱馨从工作人员手里拿来一个抽签箱摆在两人面前：“提前说一下，有的问题还是比较犀利的，当然也有中规中矩的，至于能抽到什么，就看两位的手气咯。”
姜焱：“我先来。”
——“两位在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对自己有没有什么要求，或者是目标？”
“这个问题比较中规中矩，”钱馨都有点失望了。
姜焱先抽的，自然他先回答。
“没什么好说的，”姜焱对着镜头，目光笃定，“就一个字，赢！”
他太想赢了，恨不得在脸颊上一边纹一个字：“冠”和“军”。
他不想永远都做千年老二。
试问哪个开赛车的不想拿第一。
他要当第一，只有第一才会被人记住。
就是要把白翀比下去。
钱馨笑笑，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那白翀这边呢？”
姜焱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他当然是不想让我赢了呗。”
这还用说。
两人在赛道上争了四年。
每每想到四年了，他都没能有一次手捧奖杯站在冠军的位置上，桌下搁在腿上的手就不自觉握紧，可面上还要维持着笑容。
这也是姜焱为什么会跟霍丁签约，他就是要离对手近一点，将白翀拽下神坛，才是他最想做的。
这是采访到现在，两人唯一的互动，虽然是单方面的。
钱馨乐了：“白翀，是这样吗？”
白翀瞥了他一眼，摇头，悠悠开口：“稳、安全。”
他不能再因为姜焱冲出赛道了。
若是放在十几年前，说不准他们没机会坐在这里接受采访，早就因为某次碰撞失去了生命。
至于夺冠，那是/基/操，不需要特别说明。
懂得都懂。
凡是看过两人比赛中的缠斗，就能理解白翀的心愿。
就像两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禽，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罢休。
不同的是，猛禽争的是食物，是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争的是冠军，是荣誉，是未来。
这话一出，连站在外面的两个经纪人，两个已经离开赛道的人都感同身受。
爱德格拍拍博朗尼的肩膀，几秒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哥俩分别带了两个棘手的好苗子。
白翀回答完，钱馨把抽签箱推到他面前：“白翀抽一个吧。”
她偷偷在下面搓手手，祈祷来条劲/爆的。
要知道在准备采访的时候，她可看到了不少这样的问题，怎么第一个就是无趣的问题。
白翀把手伸到箱里随意抓了一个，抽出来，把拢成卷的纸条展开，缓缓读出上面的字：“刚入坑，姜老二，姜疯子是怎么来的？求科普。”
不止主持人，内外的工作人员包括两名经纪人，还有白翀，都差点笑了出来。
除了被提到的“疯子”本人，他脸臭的像是刚喝了一桶地沟油。
白翀看着镜头，一双深情款款的眸子似乎能顺着光纤走到那位网友家中，与其对视：“多看几场比赛就知道了。”
伤害险不大，侮辱性太强。
他瞥了眼姜焱，对方显然又在小本本上给自己记了一笔，打算秋后算账。
不碍事。
白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钱馨再次把抽签箱推到姜焱面前时，一直维持的营业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姜焱冷着脸，小声嘟囔：“这都什么问题。”
同时祈祷来条跟白翀有关，直击灵魂的提问。
——“请问姜姜，据不完全统计，进入F1围场这四年来，你超车329次，进入F1的第一年就贡献了98次超车，大小碰撞49次，其中跟白翀发生的碰撞26次，4次车辆报废，大家说你是围场核/弹，认吗？”
姜焱：“怎么又跟我有关？！”
这问题。
问得好。
钱馨看戏似的盯着姜焱，想听听他的回答，同时不忘了看另一边的白翀。
还是老样子，脸上表情不多，但听到26的时候，眉心还是微微皱了下。
很显然，这是个天文数字。
大概车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四年一共举办了90场F1大奖赛，就算每场都有碰撞，平均下来，有一半还多的场次都发生过碰撞，其中一半的时间都是跟白翀发生的，还有一些没有记录极小刮擦，说姜焱是核/弹绝不为过。
偏偏就是这样，他还能拿到亚军，天赋可畏。
姜焱已经很克制自己不骂人了，但还是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位叫“姜姜姜焱我爱你”的网友，首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爱我，我相信不是，如果你爱我，你不会说这样的话伤我心，我很心痛。”
“其次，超车是为了赢，至于碰撞，原因有很多，车、人、天气等等，但相信我，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看向那边端坐的白翀：“都是为了赢！”
“核/弹……我不介意你们给我起外号，但是这个确实不太好听，我的杀伤力不至于这么大，希望以后不要在我的评论区看见。”
他知道不可能，也阻止不了粉丝给他起外号，但有表达不满的权力。
钱馨在旁边咬住舌尖拼命憋笑，职业操守告诉她，绝对不能笑，而且姜焱回答的有板有眼，很严肃认真。
她深吸一口气：“感谢姜焱给这位网友的回答，但我相信，粉丝是真的爱你。”
快拉倒吧，还爱我，说不恨都没人信。
姜焱撇撇嘴。
他把抽签箱推到白翀那边：“到你了。”
劲爆的！劲爆的！
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
要苦大家一起苦！
白翀这次也没翻，直接在箱里最上层抓了一个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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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精彩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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