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夜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概是三四点钟,白翀睡得正香,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他忍着疼翻身看了眼时间,还没到起床的时间,一度想要不去理会闭上眼睛继续睡,但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愈演愈烈,根本无法忽略。
等他彻底清醒时,肚子已经疼的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棍子搅。
白翀一刻不敢停的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厕所。
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闹肚子。
但当白翀跑了一趟厕所回去,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胃里又翻江倒海的涌起一阵恶心,还伴随剧烈腹痛,他不得不重新爬起来跑厕所时,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又折腾了一趟,白翀翻出藿香正气水喝掉,重新躺回去。
然而,这根本不是一瓶藿香正气水就能缓解的毛病。
于是当他跑第八趟厕所,并开始感觉恶心头痛浑身无力时,意识到事情并不单纯,可他仍然寄希望于强大的免疫力能让他撑过这一晚。
于是又一次爬上床。
但没用的。
坐在马桶上忍受身体不适的白翀不得不给爱德格打电话,声音虚弱:“来一下。”
爱德格睡得正香,被电话吵醒,接起来,听到是白翀,他声音压得又低,立马坐起来:“怎么了?又有私生了?”
经过上次的事,他们不仅严格保密行程,还特意挑安保完备的酒店入住,按理说不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翀:“可能是肠胃炎。”
肠胃炎?
那还了得。
爱德格赶紧下床,睡衣都来不及换:“我这就过来。”
电话挂断,白翀艰难地扶着墙去把门打开,紧接着又跑厕所去了。
天都快亮了,折腾快两个小时的白翀被爱德格送到医院,诊断为急性肠胃炎,需要挂水。
此刻,他正在医院病房里躺着打点滴,随队医生也赶到,让他好好休息。
本来因为车手需要严格控制体重,白翀就显得相对瘦一些,经过近半天的折磨,现在人看着都变薄了,躺在宣软的床上,盖着被子,如果不是露个头,完全看不出那里躺着人。
爱德格就坐在床边,他一脸担忧,眉头紧锁,。
按照这样的趋势来看,明天不能去围场就算了,毕竟没有比赛,但如果周五周六还没好,就耽误比赛了。
问过医生,说有可能是食物过敏,问他有没有吃海鲜,本地有些餐厅的海鲜可能处理的不够到位,急性肠胃炎也不是没可能。
吃到是吃了,但是那家餐厅卫生条件很好,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们都吃了,至于白翀回去会不会偷吃,凭爱德格对他的了解,不会,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况且,没听说白翀海鲜过敏的事情,以前也会吃的。
不过眼下,只希望白翀赶紧好起来。
就在此时,科特瓦赶过来,进了病房正要说话,被爱德格拉着去阳台:“他刚睡着,折腾小半天了。”
科特瓦点头,很严肃地问:“怎么回事,昨天活动结束不还是好好的,之后你们去吃什么了?”
怎么把他的天才车手搞成这样!!
爱德格:“就去了一家当地餐厅吃了顿饭,前年也去了,四个人,吃了一样的东西,我们都没事,怎么就……”
他忽然想起什么,正掏出手机,就看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一下,我好像看到博朗尼了。”
爱德格快步出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不远处的病房内。
他跟上去,就在门口看到了博朗尼:“你怎么在这?”
博朗尼闻声回头,先是一惊,而后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姜焱,走到门口:“你生病了?”
爱德格摇头:“白翀,急性肠胃炎。”
博朗尼皱了下眉头:“姜焱也是。”
“我怀疑就是昨天吃的那顿饭导致的,半夜就上吐下泻,折腾一宿。”
爱德格叹气:“这事闹的,早知道不去那吃了,当时白翀说前年去那里觉得味道不错,让我提前订,我就订了,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别多想,谁也不是故意的,”博朗尼拍拍他肩膀,“就看今天的恢复情况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比赛。”
要是真的因此耽误比赛,就要去找那家餐厅问责。
可找不找的,都无法挽回耽误比赛带来的巨大损失。
但好在,晚些时候,两人状态恢复一些,虽然看着仍然虚弱,至少不频繁往厕所跑了。
姜焱更是在得知白翀也住院,还就在旁边病房,推着输液架跑去看他。
当时白翀正在喝粥,是随队厨师给他煮的,味道还行。
“粥好喝么?给我尝尝,”姜焱凑到白翀床边坐下,想赖一口。
白翀摇头:不好喝。
但姜焱直接把粥碗从他手里抢走,仰头倒下去半碗。
白翀喝了半天都没下去多少,他一来直接干掉,只剩个底儿:“……”
有病是装的吧?
但现在白翀没力气跟他争,而且一只手还在输液,想着反正旁边还有空碗,粥也有余,再盛就是了。
可当他把空碗拿起来时,就被姜焱夺走,并单手把粥碗盛满。
熬的粥虽然有余,但并不足以让两个人都喝饱,眼看他拿到嘴边吹了吹,又要喝掉,白翀不满:“你……”
只是白翀话没说完,姜焱就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把粥碗递过来:“喏,喝吧。”
白翀愣了一下。
“什么表情?”姜焱见他没接,把粥碗搁在小桌板上,“我还能都给你喝了不成,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
“……”
白翀还真觉得他是那种能把粥都喝完,一滴不给自己留的性子。
毕竟在赛道上,他恨不得把赛车榨干到冲线就报废。
见他盯着自己不喝,姜焱道:“怎么着,生个病还要人喂不成?”
白翀大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连连摇头:不必,大可不必。
“白翀,我跟你说,你多吃点,赶紧好起来,我比你年轻,恢复的比你快,你看我都能下地溜达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别到时候我上了,你没上,我拿第一也胜之不武,”姜焱说完擦擦嘴,起身要走,“粥还挺还好,下次多煮点。”
白翀眼看姜焱离开,有点懵。
不太懂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嘲讽自己年纪比他大,还是为了抢他的粥,又或是有其他目的,比如看看他死没死之类的。
门口,爱德格拿换洗衣服回来,正好碰到姜焱提溜着输液架出去,叫住他:“姜焱,你好点了?”
“嗯,好不少,”姜焱点头,“先走了。”
望着姜焱的背景几秒钟,爱德格赶紧进屋:“我刚才看见姜焱了,他没……”
然后看见已经见底的粥锅,吃惊道:“都喝完了?”
不像是白翀的饭量。
白翀:“他喝的。”
爱德格:“……”
懂了,是来蹭饭的。
翌日。
比赛周周四。
昨天原本以为能恢复很好,可白翀喝完粥没多久,便又一次陷入上吐下泻腹部绞痛的轮回之中。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再吃过东西,还伴随着发烧,早上一度烧到40度。
打了退烧针,好了一阵,但现在又开始烧,不过没有那么高,维持在38度左右。
昨天他还计划上午不去围场,等下午直接参加FIA的新闻发布会。
每次发布会的车手都不同,这次刚好有他,不想因为生病的原因耽误工作。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
科特瓦刚刚来过,他让白翀好好休息,下午的发布会让斯坦英去参加。
白翀答应了。
不答应他也没法去。
至于明天的练习赛,白翀只能说争取,如果不行的话,车队会安排储备车手上场。
就在科特瓦离开后,姜焱也过来了。
他走到白翀跟前,探他的温度:“怎么这么烫。”
“你还认得我吗?”
白翀:“……”
他又不是傻子。
白了一眼,没理他。
“看来认识,还知道翻我白眼,”姜焱说。
白翀现在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头昏昏沉沉,四肢无力,浑身皮疼,发冷,好像被丢进冷库一样,盖着被依然感受不到温暖。
根本不想,也没精力理会姜焱,瞥了眼爱德格。
倒是博朗尼先开口:“姜焱,走了,让他好好休息。”
“哦,”姜焱跟出去,在门口问,“他怎么这么严重,是上了岁数么原因吗?”
姜焱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但总归是不吐了,也没再烧。
爱德格:“……”
博朗尼:“白翀才28,你怎么得出上年纪的结论的?”
“那为什么还不好,我都好差不多了,他还能比赛了吗?”姜焱忧心忡忡,他没想过有一天可能在赛道上见不到白翀的身影,那样跑起来也太没意思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他吗?”博朗尼小声问。
姜焱歪头,思忖片刻,摇头:“不可以,我是在担心我没有竞争对手。”
博朗尼跟爱德格对视一眼,道:“场上其他人不是你的对手吗?”
“是啊,但他们都没有白翀……”姜焱的话被打断。
博朗尼:“在你心里地位高,是吧?”
“嗯,不是,我是觉得……”姜焱挠挠头,他似乎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陷阱里,“你们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觉得不怀好意。
博朗尼跟爱德格相视一笑:“没什么意思,你赶紧回去休息,养好了,明天好参加练习赛,卡塔尔不是还有冲刺赛吗,难道你想带病上场?”
“不想!”姜焱回答的很果断。
博朗尼撵他:“那就赶紧回去休息,这边不需要你操心。”
“哦,”姜焱应声,但还是折回白翀床边,再次伸手去摸他额头,“还是热呢。”
谁家退烧这么快,几分钟时间就好?
白翀想躲,但是真的没太多力气,只能由着他探温度。
姜焱自说自话,把手抽回来:“怎么还不退呢,不会是有其他问题吧?”
闭你上你的乌鸦嘴!
白翀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接着就听他说:“不会的,你好好养病,咱们赛道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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