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翀刚刚离开16号弯时,斯坦英又在14号弯把位置追了回来。
刚刚被追上的车辆即便处在DRS区,也不能立刻开启。
所以姜焱只能看着斯坦英在前方过弯。
同时,白翀TR里再次响起奥索的声音:“白翀,你的轮胎已经不行了,必须马上降速。”
不止是右前轮,白翀的赛车后轮已经开始拉烟。
白翀的车速已经受到轮胎锁死的影响,与此同时,还要抵抗赛车侧滑。
但现在姜焱和斯坦英跟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若此时放掉,白翀可能连第二都保不住。
“好,”他说。
然而实际上,白翀的车速并没有主动减慢。
身后姜焱和斯坦英还在缠斗。
在白翀打滑甩尾冲过终点的下一秒,两车同时冲线。
奥索:“恭喜。”
“表现的很好,但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白翀回复,“感谢各位,辛苦了。”
“谁第二?”
这是他最关心的,因为他从后视镜看,像是斯坦英车头要超过一点,可未必看的准。
奥索:“赛会在核实。”
“而且两车可能发生碰撞。”
白翀:“……”
若是这样,判定发生碰撞后,可能会被罚时,那到时候第二第三的位置,就要顺次了。
这是白翀不想看到的,他希望斯坦英可以上领奖台。
两人还能一起跑的比赛就只剩两场,明年新赛季时,斯坦英就要去赛斯车队了。
奥索:“姜焱第二,刮擦没有影响其他选手,赛会不会调查。”
白翀松了口气。
不过,姜焱千年老二的位置算是坐实了。
谁也抢不走。
已经在美国大奖赛卫冕世界冠军的白翀,这场比赛的胜利,就是锦上添花。
赛后采访中,记者调侃他:“有网友说,白翀已经拿了世界冠军,不需要跑了,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对此你怎么看。”
白翀也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很有趣,毕竟在网友眼里,自己就是AI,是机器人,是巡航机器。
他并不认同,比赛是为了验证平时训练的结果,拿积分只是训练结果的一种体现。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凡尔赛。
但在赛事规则不断变化的今天,他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个赛季、下一场比赛,甚至是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抿嘴笑:“网友脑洞都很大。”
记者:“还有一站,就将迎来收官之战,对于新赛季有什么想说的吗?”
新赛季?
Oh!No!
姜焱。
头疼。
白翀歪下头:“继续加油。”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么官方词汇。
毕竟他对于这件事,仍旧觉得不爽。
可不爽归不爽,该比赛还是要比赛。
日子该过还是要过。
突发状况该来还是要来。
就在白翀抵达巴西的第二天,也就是比赛周的周四,他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当地下午两点多,新闻发布会现场。
白翀、姜焱和安东尼正在接受采访。
记者问到白翀:“请问,对于本场比赛,有什么自己的规划吗?”
毕竟已经拿下世界冠军,是不是可以弄点花活了?
白翀正要回答,突然觉得腹部疼痛。
他微微蹙眉,不露痕迹的把手搁在腹部,但面上依旧从容,道:“好好比赛。”
记者:“最近两场比赛,霍丁的轮胎管理似乎除了点小问题,本站是否已经就解决了呢?”
疼痛加剧了。
白翀深吸一口气,但额头因为疼痛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青筋微微突然,可他依旧从容,道:“这是个小问题。”
如果细心,已经能听出来他声音有些颤抖。
记者忙着自己的工作,并未注意到:“听说昨天你们跟当地的舞团一起跳了桑巴舞,感受如何?”
白翀:“很,热情。”
他有点忍不住了,但还在努力维持。
好在记者把注意力转向了安东尼。
而一直在旁边的姜焱凑到白翀跟前小声说:“你怎么了?没事吧?嘴都白了。”
白翀保持笑容,摇头。
其实他快疼死了。
“要么你别录了,去医院看看吧,”姜焱瞥了眼他手压住的位置,“是不是阑尾啊?”
话怎么这么多!
白翀转头看他,但很快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腹部右下方,脐部和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1/3的位置,可不就是吗?!
别吧。
赛前发作?
不想让他参赛?
但愿只是吃坏了肚子。
白翀继续维持着镇静,摇头。
姜焱正要说话,记者就问到他,只能把注意力暂时移走。
然而就在记者重新把焦点拉回白翀时,只听“咚”的一声,白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脸色惨白,十分痛苦的捂着右腹部。
姜焱第一时间冲过去,蹲在他身边:“白翀,听得见吗?”
白翀眉头紧锁,半天才给出反应,艰难的点头。
此时,记者们已经把镜头怼过来了。
姜焱推开最近的摄像机:“愣着干嘛?!还不叫救护车!八成是急性阑尾炎!!”
阑尾穿孔。
医院给出了明确的诊断,必须立刻手术。
但白翀还想参赛,术前准备时,他还问医生,能不能保守治疗,周日还要比赛。
医生很严肃的说:“如果你想这辈子都没机会参加比赛,那我可以让你保守治疗。”
“白翀,别逞能,听医生安排,”爱德格说。
“可是……”白翀还想再努力一下。
爱德格:“听医生的,你已经是世界冠军了,难道想要搭上自己的命?”
白翀皱着眉,呼了口气,不再说话。
爱德格:“要不要给你家……”
他说到一半,顿住。
换做是别人,肯定第一时间让父母知道,但白翀跟父母的关系还不如跟自己的关系亲近。
可就算是这样,也该说。
爱德格把话继续说完:“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吗?”
儿子要手术了,父母难道不该知道吗?
也不知道这父母有多么不爱自己孩子。
白翀强撑着摇头:“不了,他们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爱德格若有所思,正好术前准备做好,护士来推人,道:“你放心,小手术,一会就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等待手术的时间,爱德格还是拨通了白翀母亲,羽闻的电话。
这还是他刚成为白翀经纪人时,好说歹说要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从没打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换号码。
爱德格试着拨过去,响了一会,被摁了。
大概看他是国外的号码?
再打。
就在爱德格打了第六次时,对方终于接了,电话那头声音嘈杂,爱德格听不清楚,但对方大概是在外面。
是女子接的,语气听着就很冷,不带一丝情绪:“哪位?”
爱德格用学的不算流利的中文跟羽闻说:“白翀的母亲吗?”
羽闻:“哪位。”
“我是白翀的经纪人,爱德格。”
羽闻:“有事?”
看来没找错。
爱德格:“白翀他阑尾穿孔,现在正在手术室,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
羽闻打断他:“阑尾手术?”
“对,”爱德格说。
羽闻:“哦,小手术,没事。”
爱德格:“???”
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
小手术?
那什么手术才算大?开膛破肚??
本来中文水平就一般,直接给爱德格说蒙了。
羽闻:“小时候说给他切了,他不同意,现在是他该承担的后果。”
爱德格:“?????”
没事吧。
白翀是你捡来的吗?
小猫小狗捡回家也不至于这样吧。
羽闻:“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爱德格握着电话愣在原地。
这是他打过最心梗的一通电话了。
跟客户沟通都没这么费劲。
他又看了眼号码和备注,没有打错。
白翀的母亲这么冷血吗?
为人母的都这样,父亲就不用说了。
毕竟世界上没有一首歌叫“世上只有爸爸好”。
爱德格瞬间理解白翀问什么跟父母关系不好了。
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那有父母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也能理解他为什么是不爱说话的性子了。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白翀没长歪,真是他们祖坟冒青烟!
就在此时,白翀手机响了,上面显示:刘叔。
爱德格虽然是白翀的经纪人,但也没有替他接电话的习惯,毕竟是个人生活,没必要干涉。
不过这个刘叔他知道,来过几次,看白翀比赛,两人关系不错,而且电话打了三四遍,看样子是有急事。
爱德格接起来:“喂?”
“小翀啊,我看……”刘义停顿一下,“你不是小翀?”
“我是爱德格。”
刘义:“你好。”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爱德格问。
白翀以前就跟他说,刘义是他们家的管家,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但那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以至于爱德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刘义:“小翀呢?我在网上看到消息,说他接受采访时晕倒了,是真的吗?”
消息传得也真快。
不过,父母不关心,一个管家来关心?
白翀家里还真奇怪。
爱德格忍不住再次确认,毕竟如果没有羽闻的对比,他可能不会觉得怎样:“你就是白翀说的那个像他父亲一样的刘叔?”
刘义沉沉道:“不敢当,这孩子不容易,就是帮忙照顾,他在吗?还好吗?没什么大问题吧?麻烦电话拿给他。”
谢天谢地!
终于来个正常人。
爱德格叹了口气:“白翀他在手术室,急性阑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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