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喝多了。
在比赛进行到第56圈的时候白翀就意识到了。
且不说他把买回来的罐装啤酒都喝了不说，他又叫了一箱啤酒，十二瓶。
像是受了情伤失意买醉，一瓶接一瓶，喝白开水似的，白翀拦都拦不住。
虽然姜焱酒量好，但也架不住这么喝。
十瓶啤酒下肚，姜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跟去年夏休聚餐一样，他直接挂在白翀身上，宛如人形挂件，还嚷嚷着：“白翀，你为什么不喝，你喝呀！”
就不该让他喝酒。
“你喝多了，回去睡觉，”白翀把他从身上扯下去，结果他又像狗屁膏药一样贴回来。
姜焱把头埋在白翀颈窝里，小猫似的来回蹭：“白翀……”
白翀：“……”
就离谱。
如果只是挂在身上就算了，关键是姜焱喝醉了酒之后，力气更大了，勒的他脖子生疼。
只是如此，也就再忍了，他还撒娇似的用脸蹭自己的脖子。
有几次嘴唇还蹭了上来，蹭的白翀心痒痒。
偏偏又怎么都推不开，他也是个男人，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样勾的他有点难受。
白翀：“姜焱，你松开。”
姜焱拒绝，甚至勾着他的力道还中了邪，嘴里念叨：“白翀，我就拿个第一怎么了，我就想超过你怎么了，凭什么要我让你，你是，比我强那么一丢丢，可我也很努力啊，凭什么给你当绿叶。”
姜焱把头抬起来：“你说！”
白翀颈边的温度突然消失，姜焱勾着他脖子，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白翀心底升起一团火。
他用力吞了下口水，冷静。
一定要冷静。
白翀告诫自己，不可有非分之想，不……
还没想完，姜焱又凑了过来，还得寸进尺的轻咬了他脖子一口。
警铃大作！
白翀心里响起警铃，想要弹起，却被姜焱带倒。
跟之前在家中被拽倒时的情形一样。
白翀被他压在沙发上，姜焱摁着他的肩膀。
四目相对，白翀盯了一会，能感觉到心脏快要从胸腔蹦出来。
他逼着自己转移视线，偏过头去看平板。
引擎声也不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但他必须这样做。
比赛快要结束了，霍丁要没分了。
然而，姜焱却空出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让他转回来：“你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白翀：“……你先起来。”
“我不，”姜焱拒绝，“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别想起来。”
白翀：“什么问题？”
姜焱：“嗯……”
他似乎忘了。
趁他思考的功夫，白翀尝试推开他，但这个姿势加上他的力度，想要翻身并不容易，又失败了。
姜焱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往下凑了凑，在一拳的位置处停下来：“我不想你讨厌我。”
白翀盯着他，没答，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说嘛，”姜焱又往下凑了凑，视线从白翀的眼睛上挪到他的唇上。
白翀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呼吸一滞。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白翀推他：“你起来。”
姜焱：“我不，你说你不讨厌我。”
白翀：“……”
姜焱：“说啊，说就让你起来。”
无语。
白翀：“不讨厌。”
“不讨厌谁？”姜焱追问。
白翀：“不讨厌你。”
姜焱：“那你就是喜欢我咯！”
白翀：“！！！”
他没有。
他不是。
姜焱：“说啊！”
这话能乱说吗？
白翀不觉得。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推开，喘着气，比赛已经结束了，霍丁零分而归，里斯、安东尼、亚伯分列一二三登上领奖台。
霍丁的策略失败了。
白翀也要失败了。
他又被姜焱压住了。
姜焱：“说啊，说你喜欢我。”
这耍酒疯耍的毫无缘由。
白翀完全看不懂。
可是，他心底竟然有那么一丝想要承认？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白翀不可能喜欢他，两人是宿敌，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不在争夺，依然是对手，不可能……
“你说啊！”姜焱俯下身，贴上他的脸，“说喜欢我。”
就像耍无赖的小孩，可他偏偏不是，是个成年人。
白翀抽出手，解/开/腰/带，用力一抽，整根皮带抽出来。
他把人再次推开，抓着他的手，绑到凳子上。
这个过程必然不会顺利，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姜焱被他困在凳子上，腰带连接着他的手和椅子扶手。
总算消停了。
但姜焱仍然不依不饶的嚷嚷，让白翀回答。
白翀真相那个东西把他嘴堵上，最后掏出手机架起来，把这疯癫的模样录下来。
明明已经不在赛场了，还要有一番缠斗。
真累。
白翀把门锁好，回到屋里，躺下。
是困了的。
可睡不着，刚才的场景在脑袋里过电影一样一帧帧播放。
他讨厌姜焱吗？
未必。
但是喜欢……
不知怎的，就自觉把喜欢归到那种喜欢，明明……
白翀不知道姜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反正从他入围场后，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跟自己比，事无巨细的比拼，至于对象，没有传言，更没见到一个，就跟自己一样，是个绝缘体。
真烦。
白翀翻个身，闭上眼睛，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尝试入睡，可除了姜焱在客厅嚷嚷的声音外，脸颊和脖子还残留着姜焱的气息，那种触感挥之不去。
白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冷静多了，但也没了困意。
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数次后，手机响了，是科特瓦。
简单聊了下今天的比赛后，科特瓦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两人的关系上。
本来白翀都已经冷静了，被他这么一问，又想到刚才的场景，只能硬着头皮说关系缓和了。
确实是有所缓和，但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翌日清晨，折腾一宿的姜焱被憋醒，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被困在椅子上。
什么情况？
姜焱盯着被绑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以及一条万宝龙皮带，仔细回忆，似乎想起来一点。
昨天从夜市回来，吃饭，看比赛，喝酒，然后……
他把白翀扑倒了？
不会吧，印象不深了。
他低头看着那条皮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白翀的，不应该啊，难道play了？
也不是酒后乱性的人呐，这点他知道，就是话痨一点……
话痨？
有同学说过他喝多了话不是一般的多。
至今高中同学手机还留存他的事情。
若真是这样，被白翀绑起来，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现在憋得慌啊！！
“白翀！”姜焱大喊。
没人应。
姜焱试着挣开，没成功，站起来，弓着腰继续喊：“白翀！我要上厕所！你过来给我解开！”
还是没人应。
睡死过去了啊。
姜焱仔细听了听，没听见动静，不得不拖着椅子往厕所走，结果被卡在了门口。
还有什么比厕所就在眼前，而你却不能上更痛苦的事情。
如果有，就是他要憋不住了。
姜焱再次大喊：“白翀！你睡死了啊，能不能醒了！我要上厕所啊！”
凳子在他的拉扯下“吱嘎吱嘎”响。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白翀不是那睡得这么死的人。
难道……
“咔哒。”
开门的声音。
姜焱立刻看过去，白翀一生运动装，从外面回来，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秒。
白翀倒吸一口气，立刻想起昨天的事情，而姜焱则是大喊：“白翀！你干嘛去了，总算回来了，快给我解开，我要憋死了！！！”
白翀：“……”
他睡不着，就起来跑步了。
没想到回来就看见这样尴尬的场景。
白翀过去，把他皮带解开，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
着急上厕所的姜焱没工夫去想别的，把椅子往外一推，关上门继续。
白翀很早就醒了，他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又做不到，等姜焱出来，就躲到屋里了。
姜焱看着满屋的狼藉，默默收拾好，这才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走到白翀门口，倚在门边：“我能进来吗？”
思来想去，姜焱觉得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白翀抬眼，现在看见他就想起他在脖子上蹭的场景：“别。”
姜焱点头：“好吧，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
这还用问？
“那没干什么吧？”姜焱问。
看着他一脸期待，等着自己回答，白翀有话却说不出口。
半晌，他掏出手机，打开昨天的视频，拿到他面前给他看。
长达十分钟的视频，姜焱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直到视频停止播放，姜焱都没从惊讶中回过神。
白翀坐回房间的床边，其实他不想说的，但又觉得他有必要知道，索性就给他看了。
喝醉酒了最怕什么，最怕有人回忆可你却想不起来。
姜焱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视频里说的话，他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要不是觉得白翀不会这么无聊，甚至觉得这视频是合成的高科技产物。
姜焱：“……”
他钉在门口半晌，挠挠脸，挠挠头，又蹭了下鼻子：“那什么，我……瞎说的，”吧？
他竟然问白翀喜不喜欢自己，还说喜欢白翀，还一遍又一遍的问，一遍又一遍地说。
现在姜焱已经给自己抠出一幢豪华海景房了。
不过，幸好没发生其他事情，否则真的追悔莫及。
姜焱又挠挠额头，跟渣男一样说：“那什么，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信吗？”
——白翀：你说我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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