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你别过去,危险,回来!”博朗尼说。
沙漠中的大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姜焱既然知晓自己的心意,就不能让白翀一个人身陷险境。
他顶着风,手压着帽子,一步一个沙坑迎着风沙艰难的往前走。
白翀站在原地没动,看他要过来,拼命摆手:“回去!”
可是他的声音已经被大风吹散,几乎传不到姜焱耳中。
姜焱就只能看到他冲自己摆手,心道:这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摆手。
眼看姜焱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继续向前,本想等着风沙渐弱时就下去了,为了两个人的安全,白翀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姜焱:“你站在那等我!别过来!”
风依旧很大,沙坡背阴处已经形成几个小小的风漩,那些风沙在耳边狂喊,白翀根本听不清姜焱的声音。
这人可真犟,白翀想。
终于,两人迎着风沙在鸣沙山顶汇合。
似乎老天有意安排,在姜焱抓住白翀的刹那,风沙小了许多。
姜焱:“这么危险,你去那边干什么,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白翀:“……”
还不是因为你,满嘴跑火车冒胡话。
姜焱:“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躲着我?你是不是不喜欢男生?”
风在耳边呼呼的,裹着姜焱的话钻进耳朵里。
姜焱见他没反应,以为没听清,又要重复一遍,被白翀制止:“听见了。”
白翀正在掂量要不要回答他,就被他抓住了机会。
姜焱:“既然你听见了,没立刻否认,说明我们一样。”
白翀:“……”
姜氏谬论吗?
风又大了,白翀没再跟他争辩,两人一点点往回挪。
终于跟爱德格和博朗尼汇合。
四个人从爬上来的梯子旁边踩着沙走下去。
高处风大,下面虽然也有,但小很多。
白翀摘下帽子抖了抖,全是沙子,重新戴上后,姜焱递过来一瓶水:“喝吗?”
“我有,”白翀背的包里还装了瓶水,背着挺沉的,不如喝掉。
被拒绝了,姜焱仰头自己喝的时候,看见了爱德格和博朗尼的眼神:我能怎么办。
姜焱也是第一次恋爱,准确来讲,还没有恋爱,他也不懂白翀是什么意思,只能跟在他身边,走哪跟哪。
最后白翀在月牙泉边的一棵胡杨树前停下,问:“想干什么?”
“等你回话呢,”姜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谁家谈恋爱立马就答应的,签合同还要琢磨拉扯呢,何况谈恋爱。
不过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白翀是能做到不理他,但估计要被他烦死,所以问他:“你确定你喜欢男生?”
姜焱点头:“当然,这还用说。”
白翀沉默片刻:“想清楚了?”
姜焱对这个不能再确定更清楚了:“我爸妈都知道,母胎的。”
“……”白翀挠挠鼻翼,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是也喜欢男生吗?你刚才没否认,”姜焱说。
行吧,这人可够能抓漏洞了。
白翀轻叹一声,大风迎面吹了起来,他转过身眯起眼睛避风,抬头就看对面的姜焱,他正盯着自己看,估计不给出一个他满意的答案,想要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是不行的了。
白翀:“那你知道恋爱是什么吗?”
姜焱:“我知道啊,就跟我爸妈那样的,相互照顾,相互扶持,彼此陪伴……”
对父辈爱情的无意炫耀让白翀听了有些羡慕,父母感情好,孩子的心理状态才会好。
白翀不认为自己心理状态不好,只是他在对待这些事情的事情,更加麻木,不想面对。
听他说完,白翀悠悠道:“我们呢?”
“什么?”姜焱说的口若悬河,一时没懂他的意思,“什么我们?我当然是想当你男朋友了。”
白翀:“……”
他想不通,姜焱对待感情为什么会是这样——草率。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嘴巴里在讲些什么,或是这是一种新型的击败对手的方式,通过扰乱对手的心虚来实施全方位的精准打击。
一阵沉默过后,白翀还是觉得要把话说开了:“我不喜欢你。”
他明显看到姜焱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并且没有快速消失,心脏不由得跟着缩了一下。
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对彼此都好。
白翀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感情经历稀里糊涂的开始,更何况,他都不确定自己对姜焱的情感是怎样的。
毕竟两人较量这么多年,哪能一下就冒出感情了,他不太相信呢。
白翀给自己洗脑,现在说清楚,总比以后节外生枝处理起来方便多了。
可他低估了姜焱。
白翀眼看对方敛眸略顿,应该是在思考,就在他以为说通了的时候,忽然,肩膀被抓住。
白翀一愣:“你……”
姜焱摘下太阳镜,强光刺的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而后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白翀也戴着太阳镜,对方只能从镜片中看到他自己,却看不见白翀的眼睛,可即便如此,白翀还是不由自主的与他对上视线。
姜焱:“我是很认真的,你可以觉得我决定的草率,但我的情感是不会骗人的,我就是想跟你赖在一起,我还想在你受欺负的时候保护你,虽然这种机会不多,可你只能被我欺负,输给我,其他人不行。”
如此看起来霸道的一套说辞,把白翀说的愣神几秒,一段时间后,他把姜焱的手从肩上拿下来,把太阳镜从姜焱手里抽出来,帮他戴上:“太阳刺眼。”
“你是在关心我吗?!”姜焱欣喜的摘下太阳镜问他。
白翀:“……”
他是哪里给出了这个错误信号。
姜焱嘿嘿笑着,把眼睛戴好:“这个太阳镜我从现在开始就不摘了!”
白翀睨他,要不要这么快进入角色,自恋,真是够了。
“我是怕你眼睛瞎,永远不可能追上我。”
姜焱再次把手搭他肩上:“那你是同意了?是吧,是吧?”
白翀:“……”
“没有,我说的是比赛。”
姜焱撇撇嘴,不依不饶:“我记得,之前你那个同学还是什么,跟你在餐厅表白的时候,你可是直接拒绝的,你没有拒绝我……”
白翀打断他:“我拒绝了。”
几分钟之前,很明确的说过了。
好一个自欺欺人,一叶障目。
但显然,姜焱选择选择性遗忘,继续说自己的:“没拒绝我,就是有希望,我懂了,你是想让我追你!那好办啊,我会给你最高规格的追逐!”
比如撞车吗?
白翀无福消受。
姜焱:“这样吧,如果我在接下来的比赛拿到冠军,你就答应我。”
拿冠军做筹码?
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白翀没信心,还说不是随便说说,夺冠这事,白翀是不会让它发生在别人、任何人身上的。
而且,冠军是该被用作筹码的东西吗?
不是。
白翀有些不满:“冠军对你来讲是什么?”
姜焱脱口而出:“是荣耀!”
白翀看他:“没了?”
姜焱:“是一种对能力的认可,老实说我也没仔细想过,就觉得不能一直当老二,没有哪个车手不想拿第一吧。”
这倒是真的。
白翀:“那你还拿这个做筹码?”
姜焱:“我……”
他顿了顿,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让我放弃?”
“不可能的白翀,追你和拿冠军这两件事我会同时进行的。”
姜焱:“毕竟我做梦都想拿冠军,现在还有当你男朋友这个动力,我就更想赢了。”
“……”白翀无语,真是三句不离这个,“跟我交往没好处的。”
姜焱不管,继续忽略一切阻挡他前进的话语:“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只要我夺冠,就能做你男朋友?”
“我没说,”白翀道。
这人怎么死猪一样,完全不怕开水烫。
姜焱:“那我就当你这样问是默认了。”
白翀:“……”
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姜焱转了一圈,最后面朝这棵百年胡杨树,手握拳举起来:“我们起誓。”
无聊。
白翀正要离开,被他一把拽回去,强行把手拢成拳头贴在额边。
姜焱抓着他的手:“别动,你说‘只要姜焱拿到冠军,就让他做我男朋友’,我说‘只要我超过白翀拿到冠军,就当他男朋友’。”
好像有点不准确。
不过白翀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没有纠正,反正他也不会说。
在姜焱说完后,白翀问:“好了?”
姜焱:“你没说呢。”
“我不说,”白翀道,他放下手,“等你拿了冠军再说吧。”
姜焱追上去,在他身边游说:“不是,百年老树可盯着你呢,怎么还能耍赖!?”
白翀不吭声,自顾自的往前走,路过两位看戏的家伙,道:“走了。”
姜焱不满意的嚷嚷:“你挺大个人,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
“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我就盯上你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
他嘀嘀咕咕跟上去,在白翀屁股后头念叨,像个粘人的小猫,但在这之前,明明威风的像只大老虎。
旁边一直注视这一幕的两人,互相对视后,无声道:这趟没白来,也算做了件好事?
至少以另外一种方式和好了?
旅程不会因为这个甜蜜而有匪夷所思的插曲而停下脚步,他们一路向西,看过了雅丹,阳关和玉门关,就算彻底结束了河西走廊的行程,准备去往青海。
可事情并不像爱德格和博朗尼两人想的那样简单。
经历了那天的事情,白翀对姜焱的态度从以前被动理睬变成现在被动也很少理睬。
而姜焱对此毫不介意,不仅把开车的活全都揽过来,只要空下来,就凑到白翀身边贴贴,把可爱小猫的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最后白翀不得不缴械投降,道:“姜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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