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是个很烂的提议。
因为白翀几乎不会自己下厨。
他顶多煮个鸡蛋,煮点面,煮点菜,其余的基本不会动手去做。
但看姜焱的架势,似乎是要大干一场。
不等白翀反对,姜焱道:“诶呦,时间晚了点,估计来不及了,那随便吃点吧。”
“明天你休息吗?或者你早点结束,我给你露一手。”
白翀:“行。”
还以为又会被拒绝,姜焱兴奋道:“瞧好吧!”
吃完饭,送姜焱回酒店的路上,一阵沉默过后,他突然问白翀:“你还想跟我在一个队吗?”
白翀惊讶,怎么突然问这个:“什么意思?”
“就问你想不想,”姜焱说,他把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道,“前几天博朗尼给我打电话了,说有其他车队在跟他交涉,可能都觉得我在霍丁待不下去了吧,不过上半赛季表现确实挺烂的。”
白翀:“你签一年?”
他觉得姜焱怎么不得三年起步。
姜焱点头:“具体细节……算了,你也知道,我们两个一直存在竞争,科特瓦也是担心这个,所以签了个1 1,按理说明年是稳得,但上半赛季……”
他挠挠鼻尖:“有我的原因,也有运气的因素,总之,霍丁还没找博朗尼谈呢。”
“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还愿意跟我一个车队,如果……”
“愿意,”白翀脱口而出。
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姜焱感到吃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说出话来。
不光是姜焱,就连白翀也觉得吃惊,他怎么会这么说。
一阵沉默后,两人同时打破沉寂。
白翀:“我……”
姜焱:“你……”
姜焱:“你先说。”
白翀点点中控屏上的时间:“不早了。”
“啊,”姜焱挠头,“所以你是希望我不要离开霍丁?”
白翀没再回答,毕竟跟刚才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那我就听你的,不走了,”姜焱如释重负,他就怕白翀说“你赶紧滚”。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姜焱张开手臂就要抱,被白翀伸手抵住。
白翀:“下车!”
他下了驱逐令。
虽然没得逞,但姜焱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不错了,撇撇嘴,调皮地说:“下就下,这么凶干什么。”
看着姜焱下车,白翀松了口气。
正要把车开走,姜焱又敲了敲车窗。
白翀降下一条缝隙。
姜焱:“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呐?”
不等白翀答,他马上跟了句:“不要拒绝我!就这么定了。”
说完像个愉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进酒店。
·
翌日,姜焱真的赶在白翀出发前给他送了早餐。
准确来说,是姜焱在白翀刚刚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送来了早餐。
虽然对于白翀而言,七点不算早,但对于早饭,有点早了。
姜焱一边把丰盛的早餐拿出来,一边道:“我都买了点,跑了好几个地方呢,搜到一家特别好吃的供应早餐的地方,你都尝尝,学习要用脑,营养得跟上,我妈说的。”
白翀伸了个懒腰,扫了眼铺满桌面的早餐,忽然觉得被人惦记的感觉很奇妙:“几点起的?”
姜焱:“五点多吧,正常时间,你赶紧去洗漱完了过来吃。”
十几分钟后,白翀落座时,牛奶已经温好摆在面前了,他忽然有一瞬间恍惚,走了神。
原来这就是被人惦记被人照顾的感觉,跟刘叔小时候对他的关心不同,那是来自长辈的关爱,这个是来自……来自弟弟。
白翀第一次意识到,姜焱是比他小的。
从前争得凶的时候,两人都快成仇人了,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还是早饭。
“你看我干嘛?”姜焱正把面前什么酱料都没加,只有肉饼和蔬菜、芝士的汉堡往嘴里塞,忽然注意到他在发呆。
白翀这才回过神,拿着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摇头。
牛奶有些粘稠,一部分挂在杯壁上,还有一部分站在白翀的嘴边,他没注意到,正要去拿三明治,姜焱的手忽然伸过来。
虽然白翀已经下意识躲开了,但还是被姜焱指腹蹭到了嘴唇。
白翀直接呆住。
心跳加快。
脸颊的温度也在升高。
不对劲,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
如此亲密的动作……他怎么能做的这么自然。
白翀赶紧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偏偏姜焱没事人似的依旧大口吃汉堡,往嘴里灌牛奶。
只有天知道,姜焱刚才有多紧张,他快要被汉堡噎死了。
要不是想在白翀面前保住形象,这会只想下楼跑上几公里!
两个人各怀心思,各有想法,早餐的后半程谁也没再说话,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早餐。
末了,姜焱还想收拾碗筷,被白翀制止了:“我来。”
姜焱:“那怎么行,你去上学吧。”
白翀:“???”
把你留在家?
“你呢?”
“我收拾完了就走,”姜焱说着把餐盘从白翀手里夺走,去洗碗池准备洗。
白翀:“……”
且不说他放不放心姜焱一个人在自己家呆着会做些什么,就说他洗碗的方式……
白翀走过去,把盘子从洗碗池拿出来,放到旁边的洗碗机:“不用动手。”
姜焱:“……”
其实他都看到洗碗机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就给忘了。
太紧张了。
他“哦”了一声,抽张纸巾擦擦手,站到一边,沉默一阵后,开始没话找话:“嗯……我今天能跟你去学校吗?”
白翀:“不去玩玩?”
姜焱摇头:“没哪好去的,跨年的时候不是来过了。”
也对。
白翀回想起跨年时的经历,视线不由自主瞥向搁置他送自己车模的展示柜:“我不能陪你。”
“没关系,”姜焱笑,“能一起吃饭就行,我要求不高。”
白翀想了想,点头:“走吧。”
路上,姜焱主动谈论起上学的事。
相比于姜焱,白翀对他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如果不是他自己说,白翀甚至不知道他读了研究生,甚至已经在夏休期间毕业了。
姜焱:“其实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读,导师倒是劝我继续,说读汽车工程专业的博士对我日后也有好处,可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知道白翀是空气动力学博士,这是公开的事情,也知道白翀参与过赛车研发,但最后不还是在围场里开赛车,对驾驶更感兴趣。
接着继续道:“我问我爸妈,他们都说听我的,说我要是继续读,就供我。”
姜焱浅笑一声:“他们总是这样,即便我反复告诉他们我挣的钱比他们多很多,他们依然觉得我钱不够花,也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有多败家。”
白翀:“那是挂念你。”
像他就没这种“烦恼”。
除非他哪天死于事故,否则父母是不会记挂他的。
如果真的因此丧命,他们可能还会说是自己咎由自取,谁让白翀非要玩赛车。
不过这都不重要,白翀很早就学会了把期待降到最低,直至消失。
虽然有时候还会跑出来折磨他一下,但不碍事,那感觉很快就会被他压下去。
他已经足够坚强。
而现在生命中突然窜出一个姜焱,似乎在将他这么多年浇筑的堡垒一点点瓦解,直至消失殆尽。
姜焱:“也许吧,但老实说,有时候有点过了。”
“不对,我们跑题了。”
白翀抽空瞥他一眼:还不是你自己跑的。
姜焱:“我现在在问你,你说我要继续读博吗?身边接触的人似乎就你读博了,你的感受最有价值。”
白翀:“自己定。”
姜焱最怕他说这个,自己定,随便,这都是最难搞的,还不如直接说“读”或者“不读”。
“你这个答案太模糊了,我不接受。”
不接受?
这世界上还有能不能接受这个选项吗?
白翀选择继续读,无非是给自己一个保障,给未来多一份选择。
他也知道读博累、难,也愿意享受,但是不行。
现在不是躺平懈怠的年纪,他的未来只能把握在自己手里,也只能靠着他自己,哪怕他有看起来可靠其实根本无法依靠的父母。
白翀:“你怎么想?”
“我?”姜焱扯了扯安全带,“我觉得多读一点没错,可好像用处不大。”
“那就是不想,”白翀道。
“也不是,”姜焱否认了他的说法,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没能把语言组织好,最后选择了沉默。
就在快到学校时,白翀说:“这几天跟着我。”
“跟着你?”姜焱还在思考要不要继续攻读,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翀:“嗯。”
“你是说,让我跟你,不,陪你上学?”姜焱大喜,“那可太好了!能陪喜欢的人一起上课简直是人生幸事。”
白翀:“……”
姜焱这张嘴呐。
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白翀就……
等一下,现在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怎么突然就想到以后了。
而且他怎么就能稀里糊涂的让姜焱跟自己一起去学校。
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不管来不来得及,他都要试试。
白翀:“姜……”
姜焱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你别说你后悔了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反悔又把我甩开?不可能!我这辈子就是狗皮膏药的狗皮膏药,休想想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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