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enzo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恰好对这个真实的人,产生了无法忽视的感情。不是怜悯,不是好奇,是想要了解他更多,想要在他把自己搞砸的时候把他拉起来,想要在他觉得全世界都讨厌他的时候告诉他,至少还有一个人,觉得他这样……也挺好。”
挂断电话后的日子,Lavelle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但这一次,不再是逃避。他开始真正地、反复地咀嚼Lorenzo的话。他回想起Bianchi的点点滴滴,那些他曾忽略的细节逐渐清晰。他想起Charles一次次笨拙而真诚的示好,想起自己可笑的迁怒和敌意。
他好像……真的错过了太多。
他开始尝试改变,笨拙地,甚至有些别扭地,开始认真对待周围的人。尤其是Charles。在一次赛后,他主动走过去,生硬地对着正在和工程师说话的Charles说了一句,“开得不错。”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迅速走开,留下Charles一脸震惊地愣在原地,仿佛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
变化是缓慢的,但确实在发生。
日本铃鹿大奖赛结束,激烈的缠斗和最终的领奖台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回到摩纳哥后,Lavelle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一处能俯瞰地中海的山坡墓地。
他站在Bianchi的墓前,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没有带花,只是静静地站着,像过去很多年那样。但这一次,他不再只是沉默。??
“Jules,”他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好像……才开始有点明白。明白得太晚了,是吧?”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应该……还拥有重新开始的能力,对吧?我也该……对得起我自己的人生了。”
他像是在对逝者倾诉,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离开墓地,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驱车前往那个他一个月来刻意回避的地方。
他用Lorenzo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客厅里,Lorenzo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听到动静抬起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Lavelle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自然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转过头,对Lorenzo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不是他平时那种带着嘲讽或假面的笑,而是一个有些复杂,带着点释然,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真正的笑容。
“嘿。”他说。
Lorenzo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东西——那层一直笼罩着他的、冰冷的迷雾似乎散去了不少,一种新的、微弱却真实的光亮从深处透了出来。Lorenzo的嘴角慢慢向上扬起,形成了一个了然而欣慰的弧度。
看来,他等的人,终于想好了答案。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常的事。”Lavelle艰难地开口,眼神闪烁,不敢直视Lorenzo,“我可能永远也学不会。我对你的感情……很混乱。有依赖,有感激,也许……还有别的。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这对我太难了。”
Lorenzo看着他,眼神深邃如海,里面有理解,有怜惜,或许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同样不平静的情感。
“Lav,”他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不需要你‘正常’。我也不需要你立刻弄清楚所有事情。感情不是非黑即白的数学题。”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依旧没有触碰Lavelle。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调萦绕在Lavelle的鼻尖。
“我们可以慢慢来。”Lorenzo继续说,语气是年长者独有的耐心和包容,“按照你的节奏。你可以继续别扭,可以偶尔失控,可以不确定。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
这句“我在这里”,比任何热烈的告白都更具冲击力。它承诺的不是激情的狂欢,而是长久的陪伴。是Lavelle扭曲的世界观里,唯一能够理解并抓住的确定性。
Lavelle抬起头,终于勇敢地对上Lorenzo的目光。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却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试探性地,将额头抵在了Lorenzo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依赖的姿态,一个示弱的姿态,一个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的姿态。
Lorenzo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轻轻地、充满安抚意味地,落在了他的后颈上。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只是那样放着,像一个无声的誓言,一个稳固的锚点。
“Lav,”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你要接受的是Lorenzo本人。一个比你年长,有过过去的男人。没有替身,没有幻影。只是我。你能接受吗?”
Lavelle深吸一口气,反手用力抓住了Lorenzo的手腕。他抬起头,第一次毫无躲避地迎上Lorenzo的目光,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扭曲却真实的火焰。
“我讨厌替代品。”他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要的……是你。”
那一刻,Lorenzo眼中最后一丝克制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和占有欲。他缓缓靠近,由他主导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绵长而深入的吻。这个吻不再带有试探,而是带着承诺、占有和一种历经漫长等待后的确认。
许久,Lavelle才松开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环住Lorenzo的腰身,“现在,立刻,去取消你的婚约。”
Lorenzo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真正的愉悦和满足。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Lavelle微肿的唇角,眼神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如您所愿,我的冠军先生。”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缱绻,“或者,我应该说……我别扭又勇敢的爱人。”
摩纳哥对Lavelle来说,这里是他第二个家,也是他荣耀与心魔交织的舞台。
今年,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Lorenzo穿着合体的休闲西装,站在法拉利P房阴影与阳光交界的地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Lavelle和工程师做最后的沟通。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在围场里迅速传播开的八卦头条。
“紧张吗?”趁着Lavelle喝水的间隙,Lorenzo走近,低声问道。
Lavelle甩了甩他那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黑发,蓝眼睛里闪烁着蒙特卡洛阳光般的自信,却也藏着一丝只有Lorenzo才能察觉的依赖。
“在这里?紧张的是他们。”他朝其他车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随即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罕见的、几乎算得上是“撒娇”的意味,“不过……你在这里看着我,感觉不一样。”
Lorenzo笑了笑,伸手极其自然地替他正了正印有跃马标志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我当然会看着你。我说过,我会来看你夺冠。”
他们之间流淌的默契和亲昵,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喧嚣稍稍隔开。但也引来了无数探究的目光。
有记者大胆地凑过来,话筒几乎要戳到Lorenzo脸上“Lorenzo先生!能透露一下吗?众所周知,Lavelle和Charles的关系……呃,相当有‘竞争性’。您作为Charles的哥哥,是怎么和Lavelle建立起如此……深厚的友谊的?”
Lavelle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刚想开口用他惯有的、带刺的方式怼回去,Lorenzo却轻轻按了一下他的手臂。
Lorenzo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精明又温和的笑容,从容不迫,“在F1围场里,关系总是很复杂,不是吗?重要的是对赛车的共同热爱和尊重。Lavelle是个非常出色的车手,我很欣赏他。”他四两拨千斤,完美避开了所有陷阱,既没否认也没深入,却足以让记者写出一篇充满猜测的报道。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Charles尽收眼底。
他靠在自家的赛车旁,头盔夹在腋下,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两个人身上。他看着哥哥脸上那种他从未对自己和Lavelle的紧张关系展现过的、全然放松甚至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Lavelle在Lorenzo身边那种奇异的、收敛了所有尖刺的柔和姿态。他的胃里像灌了铅,冰冷沉重。
他无法理解。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Lavelle,那个从小到大对他只有不耐烦和厌恶的Lavelle;Lorenzo,那个总是护着他、为他操心、甚至某种程度上代替了父亲角色的哥哥。他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为他的存在而彼此憎恶才对。
可眼前的事实残忍地告诉他,他们不仅相交了,而且燃烧出了他从未想象过的火焰。一种冰冷的绝望顺着Charles的脊椎爬升。他了解Lavelle,那个骄傲又别扭到极致的男人。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如果不是彻彻底底地认定了,他绝不可能允许Lorenzo如此公开地站在他身边,更不可能流露出那种依赖的神情。
他的哥哥,和他求而不得、恨之入骨又爱之如命的人,在一起了。
Lorenzo看到了僵立在原地的Charles,他拍了拍Lavelle的肩,然后朝着自己的弟弟走去。“Charles,”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比赛加油。”
Charles猛地回过神,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是点了点头,眼神空洞。
这时,Lavelle也走了过来。他听到了Lorenzo对Charles的鼓励,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Charles极少见到的、近乎幼稚的醋意和傲娇。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Lorenzo,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索求,“那我呢?我就不需要加油了吗?”
Lorenzo失笑,眼中满是纵容,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揉了揉Lavelle黑色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刺痛了Charles的眼睛。“你也是,”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当然要加油,我的冠军。”
“我的冠军”。
这几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Charles的心脏,然后狠狠搅动。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阴暗的、扭曲的、名为嫉妒和恨意的藤蔓,在这一刻疯狂滋长,瞬间缠紧了他的五脏六腑,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低下头,藏住眼中翻涌的骇人风暴。爱意?或许还有。但此刻,那股漆黑粘稠的恨意,前所未有地汹涌,彻底压倒了一切。
五盏红灯熄灭,比赛开始。
引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红色的赛车像离弦之箭般射出。起步阶段一切顺利,Lavelle守住了位置,Charles紧随其后。摩纳哥街道狭窄超车困难,策略和稳定性至关重要。
Lavelle全神贯注,感受着轮胎的抓地力,计算着每一个弯角的刹车点。他知道Lorenzo在看,他答应要为他拿下这个冠军。
然而,几圈之后,通过转弯后的一段相对较直的区域,正准备加速时,他的后视镜里,那辆本该同样稳定的、属于他队友的红色赛车,却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近乎疯狂的速度猛地冲了上来!
没有刹车迹象,没有躲避动作,就像一枚瞄准了他的红色导弹。
“What the f——”Lavelle的惊呼被巨大的撞击声吞没。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的头盔重重砸在驾驶舱侧壁,巨大的G力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轮胎锁死的尖叫、碳纤维部件碎裂的刺耳声响、还有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他的赛车被猛地向前推去,失控地撞向一旁的护栏,然后弹回赛道中央,彻底停了下来。引擎熄火,白烟从破损的车尾弥漫开来。
另一辆红色赛车,Charles的赛车,也同样面目全非地停在不远处,前翼彻底碎裂,前悬挂显然也完了。
两辆法拉利,像两只互相撕咬至死的红色巨兽,瘫倒在摩纳哥赛道这颗璀璨明珠之上,场面惨烈得令人窒息。
全球直播的镜头以最快的速度切到了法拉利车队P房。通常,如果是Lavelle引发事故,工作人员会露出一副“果然来了”的无奈表情。
但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统一的、彻彻底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屏幕上的惨状——是Charles!竟然是Charles!从后面以那种方式,直接摧毁了队友,也摧毁了车队本站比赛的全部希望!
P房里,Lorenzo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屏幕上那两辆报废的赛车,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震惊、担忧、一丝愤怒,还有更深重的、关于这三人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无力感。Charles也喜欢Lavelle,他一直都知道。可Lavelle只有一个。现在,这个死结,以最惨烈、最公开的方式,爆发了。
“Holy **!What happened?!”Lando的惊呼在迈凯伦的队内TR里响起,他勉强避开了散落的碎片。
“Lavelle……他没事吧?”Oscar紧接着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迈凯伦工程师的回应冷静而务实,“那是法拉利的问题。专注比赛,这是我们的机会。”
意外?狗屁意外!在摩纳哥,在这种地方,那种速度那种角度?Charles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是故意的!他毁了他的比赛!毁了他的积分!毁了他可能到手的冠军!更毁了……他和Lorenzo本该共同庆祝的时刻!
他被工作人员从车里搀扶出来,除了愤怒和耻辱,没有大碍。他脸色铁青,头也不回地走向车队P房。
一回到P房,他甚至懒得看工程师和经理们惨白的脸色,径直走到角落,一把摘下头盔。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他的后背。是Lorenzo。
没有过多的言语,Lorenzo只是给了他一个简短而有力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道,“人没事最重要。”
这个拥抱像是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另一边,Charles也被从车里救出。他站在自己的赛车残骸旁,头盔下的脸一片阴郁,眼神空洞地望着Lavelle的方向,看不到丝毫悔意,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毁灭欲。
比赛一结束,甚至还没来得及召开赛会干事调查事故,风暴就提前降临了。
Charles直接堵住了正准备离开P房的Lavelle。他一把抓住Lavelle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不容置疑地将他拽向车队休息室后面一个无人的器材通道。
“你他妈疯了吗?!Charles!”Lavelle甩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毁了比赛!你是不是故意的?!”
通道里灯光昏暗,只剩下他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Charles看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张总是温和英俊的脸此刻扭曲着,充满了Lavelle从未见过的偏执和痛苦。
“对!我是疯了!”Charles的声音嘶哑,几乎破音,“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看他的眼神!受不了你在他身边的样子!Lavelle!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Lavelle一愣,随即试图解释,他以为Charles只是无法接受哥哥和“死对头”的关系。“Charles,听着,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和你哥哥,我们是认真的。这和你没关系,这是我们之间……”
“没关系?!”Charles崩溃地打断他,笑声凄厉而绝望,“你以为我只是在介意这个?!Lavelle!你这个瞎子!你这个自私的混蛋!我不能接受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他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Lavelle的心上。
Lavelle彻底愣住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然后慢慢褪去,只剩下巨大的震惊。他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Charles,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那些Charles笨拙的示好,那些复杂的眼神……一瞬间似乎都有了答案。
震惊过后,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平静慢慢笼罩了他。他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再抬起头时,眼神里是罕见的、褪去所有伪装和尖刺的疲惫与坦诚。
“Charles,”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我很抱歉……真的。为我过去所有幼稚、不成熟、伤害你的行为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勇气面对一个他逃避了半生的真相。“人是复杂的,我也不例外。我深陷周围的一切带给我的优越环境,又被自己向往的东西无情淹没,这大概是最不幸的事情了。我崇拜着Jules,因为他拥有我渴望的一切特质——温柔、坚韧、被所有人爱戴。因为我得不到他纯粹的关注,所以我对他偏爱的一切都怀有嫉妒。我嫉妒你,Charles,我嫉妒你轻而易举就拥有我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他的目光,他的温柔,他的认可。”
“直到他去世……他的离开对我太痛苦了,我无法承受,只能把它转嫁出去,只能去恨,恨他最后守护的你,迁怒于我身边的所有人。我知道我心理不正常,Charles,我知道。我看过心理医生,情况时好时坏,有时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厌恶这个扭曲、别扭、充满恶意的灵魂。我每天都在想,像我这么糟糕的人,为什么还要存在?”
Charles看着他,他想反驳,想告诉Lavelle不是这样的,他没有那么糟糕。他想说,正是这种破碎和挣扎,这种在黑暗中依旧燃烧的骄傲,才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但Lavelle没有给他机会。
“我爱你,也恨你。”Charles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混合着绝望和愤怒,“但恨比爱长久。你对我的抱歉,可能永远无法抵消我过去十几年里因你而受的伤害。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到现在,早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这辈子可能都要这样互相折磨下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我们是队友,是共享着对Jules的怀念和敬意却谁也不肯先松手的人。是身边站着最恨的人,心里却装着最放不下的人。Lavelle,你敢往你所谓的幸福里迈一步,我就敢把你拉回这摊烂泥里。我身边站着你,你身边杵着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偏要当彼此最离不开的鬼!你休想……休想就这么轻易摆脱我…”
通道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围场隐隐传来的喧嚣,证明着世界仍在运转。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爱恨能概括。那是一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慢性互相折磨,早已深入骨髓,成了他们存在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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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IF线 黑月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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