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仆，随叫随到。”
“要么，滚出志胤高。”
听见卜星铉这些话时，尚成珉眸光微动。
他让那几个要去抓方真英的人故意弄出声音，吸引宁珠臻过来，可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说是两个选择，但是谁看不出来呢？宁珠臻只能选第一个。
做卜星铉的女仆，贴身女仆。
这不是送上门的上位机会，如了这个大概率就是故意吸引卜星铉注意力的女人的意吗？
只是尚成珉也清楚，卜星铉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算了，那就这样吧。
尚成珉温和的眼神看向金发男人，他略带迟疑地开口问卜星铉：
“阿铉，你是认真的吗？”
就这样。
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变得更有意思呢？
而意外的人当然不止尚成珉，文宥利也一时睁大了眼，很是不可思议。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卜星铉，漂亮的脸蛋流露出了几分对宁珠臻的嫌弃。
“诶，阿铉，真的假的，你没开玩笑啊？”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想这么干就这么干了呗。”
卜星铉不以为然，说着，他又看向正低头，一下又一下用指腹撬着打火机玩的车智勋，随意地开口问他：
“智勋，没问题的吧？不过要是你想玩的话，我可以——”
“你开心就好。”
卜星铉话没说完，车智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那天他放走了宁珠臻。
当时他不过是心血来潮，心里头动了那个念头而已，卜星铉想玩就让他玩好了。
于是，车智勋懒懒地撩了下眼皮回应他，便百无聊赖地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咬在嘴边。
四人这么三言两语便决定了宁珠臻未来的命运。尤其是卜星铉，越想越觉得这有意思，只是迟迟没等到宁珠臻的回话，他有些不爽了，“啧”了一声后，没什么好脾气地喊道：
“喂，珍珠，怎么不说话？你是听到我说的话，人傻了吗？”
被卜星铉这么吼了一声后，宁珠臻总算是回过神了。
实在是她刚才听见卜星铉的话太惊喜，导致本就不灵光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
滚出志胤高？
滚出志胤高！！！
前半句完全没放在心上，宁珠臻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后面那句话上，眼睛一瞬间都亮起来了。
还有这种好事？！
在看见面前的少女两眼放光，像是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就差摇起尾巴了，卜星铉心下不由地产生了些许优越。
呵，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给他当女仆就这么高兴吗？
只是小小的得意过后，卜星铉忽然又想起之前文宥利说过的话，心里头有些怀疑了。
他不由地眯起眼，目光带上了些许审视。
等等，不会就是文宥利说的那样，她就是故意这样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好……
“我，我真的可以不在这里继续读书了吗！真的吗？”
男人危险的表情，在少女出声的那一瞬间凝滞住了。
卜星铉险些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会听见——
男人咬紧后槽牙，拳头硬了。
阿西八，这个贱女人在说什么？！
同样感到荒谬的还有场上的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用着震惊的目光看着宁珠臻。
可偏偏宁珠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奇怪的气氛，她甚至太激动，没能忍住，一把握住卜星铉的手上下晃着，感激涕零地道谢：
“真的太感谢您了！谢谢您，谢谢您卜少爷！”
“我明天……不是，我等会儿就去办理退休手续！我保证，我明天肯定不会出现在志胤高！”
只是宁珠臻越往下说，却发现卜星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跟着逐渐沉了下来，黑得好像能往下滴墨。
宁珠臻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她立刻就想对方估计是因此不高兴了，心下暗道不妙，连忙就把手松开。
顶着还满是未能干涸的泪痕的小脸，宁珠臻谄媚地笑了两下，接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了自己最在乎的一点：
“那什么，卜少爷，到时候可以麻烦您，联系一下学校老师，帮我退费吗？那什么、学费，学费也挺贵的。”
卜星铉：“……”
“咔哒”空气中传来类似关节错位的声音，是男人的拳头在攥紧。
一看男人表情不对，宁珠臻赶紧见好就收，速度要多快有多快：“不退也没事的！对不起卜少爷！是我的错，我不该麻烦您！”
卜星铉：“……”
这下，卜星铉是真的被她气笑了。
“哈，哈，珍珠是吧，很好。”卜星铉再一次念出了她的名字，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扭曲。
他看着面前这个开心得不得了，跟中了什么彩票一样的家伙，只觉得心里头的火气越烧越旺。
最终，这股火气转换成暴力的冲动，卜星铉再一次伸手抓着宁珠臻的领子，直接把她揪到了自己面前。
他怼着那张包子脸，怒发冲冠，神情骇人得像是要将宁珠臻生吞了一样。
“啊西八！你这个狗崽子竟然敢嫌弃我！怎么，让你给我当女仆，你还敢拒绝？！谁给你的胆子！你是想被发红牌，想被弄死吗！”
“什么？”
再一次被卜星铉这么提着，又听到了“发红牌”这三个字，宁珠臻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脑子也瞬间空白了。
最后，是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意识到，卜星铉好像是在说她没有选择当他女仆的事情，宁珠臻差点眼一黑晕过去。
不是、不是说好二选一的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单选题了啊！
可这时候也不是反抗埋怨的时候，宁珠臻知道自己要是不赶快识相点见风使舵，明天她抽屉里就得有一张红牌送她去见她太奶。
于是她哭丧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能说的全都说了。
“没有没有！卜少爷我不敢的！我没有嫌弃你。我以为……我以为这是二选一的，你没说，没说只能选第一个……不然我肯定选的！我肯定做你的女仆的！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反悔！我刚才说错了，我要反悔！我选第二个！”
“第二个就是滚出志胤高。”文宥利幽幽地纠正她的口误。
宁珠臻：“……”
宁珠臻：救命！
“第一个！我说错了，我要选第一个！就是第一个，不改了，我这次真的不改了！”宁珠臻拼命找补，像是个要被处死的臣子，一个劲儿地跟主公证明自己的忠心。
这么优哉游哉地欣赏完宁珠臻找死的场景，领略了物种的多样性后，文宥利对她一开始的怀疑都削弱了不少，看着宁珠臻的目光也不由地带了几分看弱智的怜悯。
于是，他难得有了点同情心，真心实意地劝着卜星铉：
“阿铉，她真的好蠢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都怕白痴这种病会传染给你诶，那我不得跟着你一块儿遭殃。”
“是很蠢，Titan要是知道有生物比它还蠢，晚上应该高兴得会多吃两碗肉。”
烟燃到一半，车智勋淡淡地看来一眼，平静地赞同了文宥利的建议。
只是他们越是这么说，卜星铉心里头就越不耐烦。
死丫头，宁愿滚出志胤高都不想给他当女仆是吧？
那他就偏不如她的愿，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折磨！让她知道不是谁她都惹得起！
“你说的，选第一个，是吧？”卜星铉自诩很耐心地又征求了一遍她的回答。
这下宁珠臻要是再不知道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那她就真的玩完了。
“对对对！第一个，就是第一个！”少女的脑袋已经快摇成拨浪鼓。
“我已经又问了一遍，这是你自己同意的。”
卜星铉朝着她咧开嘴，森白的牙齿看上去莫名有些瘆人，“那从现在开始，作为我的贴身女仆，我说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要是你敢不听我的话……”
“听听听！我什么都听！”宁珠臻疯狂点头，“不听话，不听话就、就骂我！你就骂我！”
“骂你？你别做梦了死丫头。”
卜星铉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他指了指宁珠臻身后的方真英，笑容越发恶劣：
“不听话的话，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完了。
宁珠臻努力忍住不哭出来。
真的完了呜呜呜。
她就不应该信姜東昱的话，这时候把人搬出来还有用吗？
“我、我明白，我明白！”
宁珠臻哆哆嗦嗦地又问，“我可以、我现在可以打电话吗？卜少爷，我想……”
“你想什么？”卜星铉语调一变。
宁珠臻咽了口口水，马上就将那后半句“我想让你接个电话。”一并咽了回去，眼神是比熬夜打游戏还要的坚定。
“没想、没想什么！”
“你最好什么都别敢想。”卜星铉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至于现在，我要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很简单。”
比翡翠还要漂亮的碧绿眼睛碧波流转，宁珠臻听见这个对她来说，和晚上睡不着觉时幻想的床底下的恶鬼没有太多区别的男人说：
“珍珠，上去给那个女人一巴掌。”
“证明你跟她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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