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冷冽着双眸将小安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接而闻声而来了许多人,花娘们胆子小,又是一阵凄厉尖叫声。
房间内,鸢妈妈死相凄惨,两眼怒视翻白,脖子上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转为深黑色,而那白花月匈脯裸露,一个豁大的洞口黑红渗人,黑洞洞的没有任何东西,宛如一个被掏空的树洞,可以看到那黄木靠椅的椅条!
“都给我闭嘴!”
秦卿厉声呵道,那些花娘们也压低了声音,只是零零碎碎的有的抽泣有的谈论不停。
秦卿也不再理她们,转而朝着鸢楼的打手中领头的人说道:“速去报官!”
每个花楼都是养了自楼的人手,以防敌家抢生意或者有人故意作乱。
那领头的闻言点头,挥了挥手,一个瘦削打手快速跑了出去。
“怜娘子,接下来如何处理?”
那领头的问道秦卿,毕竟在鸢楼除了鸢妈妈属她地位最高,如今鸢妈妈死了,掌控大局的也就只有秦卿了。
“现在立刻将楼子的前后门院通通看住,任何人不得进出,达官贵人们要闹便让人安抚着,另外这里也来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靠近者直接绑了!”
秦卿冷静从容的下着令,一众花娘都呆愣愣的看着,毕竟在她们眼中的秦卿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妖娆华丽、娇滴滴的花魁,就算平日里不容易接近,却也不过是装的表面功夫罢了。
可如今的秦卿,哪怕是这等血腥场面也杀伐果断,冷静从容。
领头打手得了话,立刻下去吩咐人,并让其余众人各自回房等着官府来人。
恰时,对廊角那扇门开了,正是听了尖叫声和喧闹匆匆着衣而出的闵月和庆王。
“出什么事儿了?叫什么叫啊!”
庆王大腹便便的走来,上身衣着尚且还未穿戴工整,有打手想拦着他,被他一手推开,嘴里满不在乎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拦着本王?”
说着,便一脚踏进了房间,还不忘扭头朝着秦卿看了一眼呈炫耀之意,只是……
“啊~!”
如杀猪般的叫声粗旷响起,震得秦卿都皱眉,庆王的那些随从闻言忙从楼下冲了上来将人从里面拉出来。
待他们将庆王从里面扶出来时,众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因为堂堂一个亲王竟然被活生生吓晕了过去不说,还吓得失禁!
闵月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那些随从一阵忙乱将庆王带走送下楼去,恰好这时官府也来人了,领头的依旧是徐捕快。
徐捕快进楼子院里便看到昏迷了被随从架着出去的庆王,刚准备行礼,便看到庆王身下的一片湿迹,宝蓝色的衣袍湿了颜色变深更为显眼,他愣了愣,那些随从就匆匆忙忙而去了,待他们走后,身后的衙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徐捕快转头呵斥一声,几个衙役压下嘴角笑意,这才跟着他朝三楼而去。
上楼,便看到秦卿站在楼口处,“怜娘子。”
“徐捕快?怎么是您?”
秦卿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徐胜,毕竟按照律例,京畿之地百姓报官一律由京兆尹管理才对,而徐胜隶属于大理寺处。
徐胜闻言,笑着解释道:“自从戏馆一案后,我便一人独自负责了南北巷一带的报案。”
秦卿一笑,“恭贺徐捕快升迁了。”
徐胜摆摆手,“哪里,还得多亏了怜娘子的配合呢!”
秦卿也回之一笑,徐胜寒暄之后,便带着人朝着鸢妈妈房间而去。
他率先进屋看了一眼四周,几个衙役眼中也目露惊惧,这与前一阵他们所处理的食心魔一案太为相似了,可……
“头儿,这食心魔不是被大师收了吗?”
一个瘦高衙役看着鸢妈妈的死相道,其余几人也点头附和,毕竟那大师还将那妖物原型捉拿归案了的。
徐胜神色凝重,查看着鸢妈妈身上的多处伤痕,致命伤估计是心口与脖颈处,只是不知到底是哪处是真正的让鸢妈妈致死的伤口。
听着衙役们的话,徐胜心中也隐隐作乱,他刚上位不久,脚跟未曾立稳,这案子对他而言既是机会也是灾难。
本来初时他也不信这妖魔鬼怪之说,可那妖物接连残害多人性命,加之最后一起案子,他可是亲眼目睹那妖物掏了人心。
“不会是那大师是唬人之言,拿了假物归案,实则是为了悬赏金?”
另一个矮了些许的衙役接口道,徐胜闻言瞪他一眼,“休的胡言,将尸身带回去,让仵作前来验尸!”
那矮一些的衙役忙点头,和高瘦衙役一同将鸢妈妈的尸身搬动平放在担架之上,用白布遮盖了带回去。
只是在将鸢妈妈搬离那张黄木梨花椅时,一根纤细金钗从她身上落了下来,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徐胜将那带着血的金钗拿起仔细查看,样式别致,钗上用了细金线编织成的蝴蝶兰,那花蕊上还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东珠。
徐胜拿着金钗走向门口,秦卿自始至终站在门口等候着,见徐胜出来,上前,不待她开口徐胜倒先出言询问秦卿,“怜娘子,这支金钗可是鸢妈妈所有?”
秦卿看向那金钗,随即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未曾见妈妈戴过,不过这蝴蝶兰的款式妈妈倒是向来喜欢的紧,许是新买的也未知。”
秦卿话未说满,鸢妈妈向来喜欢这些金银首饰与宝器,但是却很少自己去买,毕竟花娘们得了好东西都会争相送给她亦或者被她强占了的。
不过,蝴蝶兰倒是鸢妈妈真的喜欢的紧,去年有人送了她一盆开的正好的雪色蝴蝶兰,被鸢妈妈拿走了,整日精心照料着,寒雨天自己衣服来不及穿也要先将那盆蝴蝶兰抱回屋子。
“行,那劳烦怜娘子帮我问问,看能不能知晓这钗子从何而来。”
徐胜对秦卿说道,秦卿点头应下,目送徐胜他们离开后,这才转身朝着回过神来的小安道:“叫所有人去后院等着。”
小安点头,下去叫人。
秦卿望着那一地干涸的血液,垂了垂眸,转身离开。
在下楼时遇着刚送信而回的小芩,“娘子,可是出何事了?怎么徐捕快来了?”
秦卿拉了小芩的手,一边往楼下而去,一边说道:“鸢妈妈死了。”
“什么?鸢妈妈死了!”
小芩吃惊道,秦卿点头,“徐捕快找到一枚蝴蝶兰的金钗,你平日可有见过?”
小芩想了想,本想摇头,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那钗子,“有。”
秦卿神色一顿,“在哪里?”
小芩看着秦卿缓缓说出名字,“汐娘子。”
…………
“谛虚,可安好啊?”
玉石般剔透的树下,那一身素白衣袍的男人神色平静的站着,听闻到这一声垂垂老矣的叹息,这才转身看向面前由树根沁透出来的老者。
老者一身与空慎的同式素白衣袍,浑身被光笼罩着,白发苍颜,目光深邃慈祥。
“师父~”
空慎垂眸,弯腰行礼。
那老者点头,一条透明树枝延伸将空慎扶起,“起来吧,你已多久没来过这里了,这次来,可是心有郁结?”
空慎摇头,而是直接跪了下来,朝着老者磕了三个头,这才抬头,眼眸之中的坚定不移让老者明白了他的想法。
“既已决定,便大胆去做吧,孩子,记住为师一句话,心中有爱,何处不是佛山。”
老者说完,那透明树枝伸至空慎额间轻点,一抹柔和白光将空慎包围,随即那光芒消失不见,融入空慎身中。
空慎点头,又行一佛礼,这才转而离开。
回到他那间院子之中,一眼便看到那瞬间缩回壳中的银白甲鳞的头和耷拉下来的血红尾巴。
“不必缩着了,出来吧。”
空慎的话刚落,那银蛇龟与赤狼利落的跑了出来,在空慎面前站定,乖如孩子一般。
“贫僧要下山,你二人可愿意和我一同走?”
空慎问道。
那蛇龟看了看一旁蹲坐乖如狗的赤狼,赤狼也用尾巴扫了扫它。
“不急,可多思虑一番。”
空慎说完,朝着房间而去,留那一狼一龟交流。
“哎,去不去啊?”
赤狼率先开口,用爪子扒拉了一番地上红土,问道。
“你问本座,本座问谁去?不过……几百年没去过人间了,怪想念的。”
蛇龟也用爪子挠了挠地上的土,旋了个小圈儿来。
“呸,我看你是想你那些个娇滴滴小娘子了罢,可别想了,几百年过去了,指不定你孙子辈儿都成祖宗了呢!”
赤狼毫不客气的踏了蛇龟一脚,揶揄着挑痛处道。
“狗崽子,本座不出手你当本座吃草呢?”
“谁是狗崽子,你个龟孙子!”
正当一龟一狼要打起来时,小院倏然进来一人,正是常年在那长梯的扫地的扫地僧,也是空慎的师侄。
银蛇龟与赤狼一见这人,便压下了浑身突起的妖力与魔力,瞬息间又变回那平平无奇的乌龟与狗样。
“师叔!”
扫地僧急匆而来,顾不得礼节便入院喊着。
空慎闻言出了房屋,看到来人,淡然道:“空定,何事这般着急?”
那僧人闻言,这才忙行了礼,拿出手中瓷瓶,“师叔,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您为何会去受那九九八十一天雷棍?”
此话一出那原本趴在地上装废的一龟一狼瞬间立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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