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需要岑书珩

回到房间的沈知宁脱掉身上的短袖,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头发上还沾着几片瓜子皮,后颈还红着,额头上的伤结痂,却还红肿着。

他用手把瓜子皮摘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捧了一捧水洗脸,双手撑在洗舆池的两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前额头发滴着水,眼眶微红,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撕扯开。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但是没有,只能隐忍。

沈知宁拧开花洒,冷水浇灌在自己身上,似要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清洗掉。

他的脑海中是沈父的打骂,是三番两次蹲坐在门边耳边传来恶心的交合声,是母亲在桥上看着自己流出的泪水,是小时候岑书珩离开余州的背影。

幸好,岑书珩回来了。

但又不希望他回来,不希望岑书珩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不希望自己的一切被岑书珩知晓,不希望看到岑书珩不开心。

想着想着就想到今晚岑书珩给自己发的语音,沈知宁的呼吸陡然急促,“小珩……”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岑书珩,只有岑书珩能给自己带来慰藉,即便只是脑子里想到岑书珩的脸,自己就已经无法招架了。

想到昨天晚上岑书珩在卧室穿着浴袍的样子,给他上药时的情景,岑书珩的手,岑书珩的腿,岑书珩的脖子,还有锁骨的那颗痣……

沈知宁低喘一声,一手拿着淋浴,一手处理自己的狼狈。

扭头看着镜子里因为想到岑书珩便控制不住行为的自己,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但他需要岑书珩。

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没了动静,沈知宁拿开抵在门口的木棍,开了一半的门看向客厅,已经没人了。桌子上和地上都是垃圾,沙发的一端有着不明粘液,空调还开着16度,冷气爬上刚洗完冷水澡,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的沈知宁身上。

烂摊子总是自己收拾,沈知宁眼底的阴郁越来越强烈,他需要摆脱,但现在不是时候,他在等。

收拾完客厅,已经深夜零点多,沈父还没回来,估计是要在外面和他的那些女人过夜。

沈知宁回到房间躺下,想着要不要写会儿试卷,手机就传来震动声:嗡嗡嗡……

沈知宁看着手机上的备注,是李洋。

“喂,老师好。”

电话对面传来李洋的声音:“是沈知宁吧?”

沈知宁从床上坐起身,坐到书桌前,“是我,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洋在电话那头顿了顿没说,沈知宁等着她。

“沈知宁,你现在情况还好吧?你爸是不是又打你了?”李洋关心道。

沈知宁一只手翻开桌子上的数学试卷,一只手拿着电话:“我没事,谢谢老师关心,我过两天就去学校。”

“那个,上次我跟你提过的,学校住宿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爸他那个样子你也知道,我怕……”

沈知宁笑了笑,“呵,老师觉得他会让我走?”

李洋也知道沈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沈知宁走,毕竟沈知宁还要给他钱,给他做饭扫地,与其说养着一个儿子,倒不如说找了一个免费保洁。

“总不能一两个星期就请假好几天吧,学校这边不好交代……”李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沈知宁知道李洋也只是传达学校的话。

“我和学校保证过,拿第一,学校不用再管我,现在学校的意思是?”沈知宁右手搭在书桌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等着对面的回话。

“你也知道,学校这边是这样跟你说的,但是上面的领导……”

沈知宁知道李洋的意思,上面的领导查下来,自己请假缺课太多次,和学校反映了。

“这两天我想想,两天后我给您答复。”沈知宁深呼一口气,右手捏着眉头,从抽屉的一堆药盒中拿出一小瓶眼药水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

李洋听到沈知宁的回话,放心的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提醒沈知宁:“如果要和你爸商量,尽量不要惹怒他,他不同意也没事,别跟他打起来……”

沈知宁眨了两下眼睛,眼药水从眼角流下,划过太阳穴,隐入发根。他伸手将水渍擦去,回复李洋:“好,谢谢老师,我先睡了。”说完,李洋那边回了句好,俩人结束对话。

沈知宁靠着椅背,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手拿着手机点开微信,看着“嗯”的头像,是一个海边,看样子是去旅游拍的。看着出了神,手指不小心点到岑书珩的头像:

【我拍了拍“嗯”的肩膀并把他拍扁了】

沈知宁没忍住笑出了声。对面也很迅速得回了一条消息:

嗯:【干什么?】

——:【没事,就想拍一下。】

嗯:【真够无聊的……】

——:【还没睡?】

嗯:【你呢?】

——:【你睡了我就睡】

沈知宁等了一会儿,对面没动静了。

——:【人呢。】

嗯:【睡觉。】

沈知宁笑了笑,打了字:晚安。又想到什么,删了这两个字,按住语音:“晚安。”发送。

对面过了几秒,估计是在听语音,回了一个字:

嗯:【嗯】

和自己名字一样。

沈知宁关上手机,开始写数学卷子。

在卧室书桌前正在做题的岑书珩收到了沈知宁的拍一拍,有点莫名其妙。

一来一回的发着消息,直到看到沈知宁发来的语音,岑书珩没点开听,转了文字,给沈知宁回复了一个嗯字。

也做题去了。

凌晨一点半,岑书珩把做完的题整理好,做好错题笔记后,将笔记本和真题塞进书包里,熄了灯回床上躺着,留了一盏台灯在床头。

盖着薄薄的被单,岑书珩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手里的手机发出微弱的灯光,界面还停留在与沈知宁的聊天页面。

他看着那条语音,伸手点了一下。

“晚安。”

沈知宁略带少年磁性的声音传来,岑书珩说不明白这种感觉。

他暂且归咎于孩童时期分别后又在少年时期重逢的惊喜感。

早上刚到班里坐下,谢兴和就立马问岑书珩有没有联系沈知宁。

岑书珩实话实说,联系了。

“班长说什么了?为什么没来?”

“他说有事。”

谢兴和冷笑一声:“每次不来上课都说是有事,什么事情一两周就要请假好几天。每次来身上都一股药味,差点以为他得绝症了!”

岑书珩听谢兴和这么一说,才知道沈知宁经常请假,“之前他请假,你问过他了?”

谢兴和一说起这个就来气,怒气冲冲的说:“我和沈知宁好歹从小学五年级就认识了吧,初中也在一个班,他就经常请假,一来就带着一身伤,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和外面的混混打架。现在高中了,他还是经常请假,来的时候伤倒是没见,身上一股药味,难闻死了,问他哪里受伤了,他说他家里有人受伤,他帮忙擦药染上的味道,我就没再问了。”

岑书珩听完,也感到沈知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昨晚见了面,他说是摔的,看样子也挺像……

还没等岑书珩细想,学委就开始发早测的试卷了。

两天后。

“操!沈知宁你怎么现在才来!”谢兴和刚进教室,就看到坐在座位上低头写题的沈知宁,立马跑到第一组中间猛的拍了一下沈知宁的桌子。

刚一靠近,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谢兴和皱了皱眉:“你又照顾你家里人了?”

沈知宁抬起头看向谢兴和,今天的他刘海遮住了大部分的额头,看起来就是一个本分老实的学生模样,实则也是。

“嗯,药味有点大,早测结束我站后门早读顺便散味。”沈知宁抬手闻了闻校服上的味道。

谢兴和早就听惯了沈知宁说的话,每次身上有药味,就去后门站着上课,沈知宁不累,自己看着都累,这就是年级第一的毅力吗,小谢佩服佩服。

俩人交谈了一会儿,岑书珩出现在班级门口,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沈知宁和站在沈知宁课桌旁边的谢兴和。

沈知宁转头和岑书珩视线相交,又很快移开视线。岑书珩看到沈知宁额头前的刘海明显变多了,还遮住了额头上的伤。假装自己不知道的样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再看第一组一眼。

看着快要到早测时间的谢兴和也没再继续和沈知宁交谈,说了一句回座位了就走了。

刚回到位置上,岑书珩就闻到谢兴和身上的药味,“你受伤了?”

谢兴和一听,闻了闻自己的两只手臂,又掀开校服的衣角问了一下,才随意的说:“害,你说这个药味啊,是沈知宁身上的,他又去照顾他家里人了,沾了他家里人的药味。”

岑书珩撇了一眼第一组,沈知宁低着头做题,后颈处一半被校服衣领遮住,一半被后颈处的头发盖住,看不出来什么。

要不是谢兴和说沈知宁身上的药味,岑书珩都误以为自己前两天见到的沈知宁是假的了。

“语文早测!没有试卷的举手!”学委开始分发早测试卷,俩人都停下来关于沈知宁的谈论。

做了六七分钟,谢兴和用笔戳了戳岑书珩,压低音量:“同桌!古诗词填写的第二题是什么?”

“琵琶行。”岑书珩头都没抬。

谢兴和:“……”无语的转头看向岑书珩,“废话!当然知道是琵琶行了!岂无山歌与村笛的下一句是什么?”

岑书珩看了眼自己的答案,“呕哑嘲哳难为听。”

谢兴和得到答案,十分迅速的写到试卷上,“还得是我岑哥!”

好赖话都让小谢同学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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