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拙言一直都很有把人弄成哑巴的本事。
和往日不同的是,这回他让他妈从哑巴瞬变成了喇叭。
宴明珠仅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大喜过望:“儿子你终于开窍啦?!”
然而不等谢拙言怎么发表初恋感言,宴明珠凭借着对这个小儿子的了解,几乎是分秒间就产生了质疑,“不过,你不会是想了什么鬼主意要折腾黎黎吧?”
知子莫如母,可人们只会偏信自己乐意听见的结果。
谢拙言皮笑肉不笑,“没有,我是过去了这么多年终于看清了时黎。”
微微扬唇,谢拙言目光纯粹地望向床榻上的人,“黎黎,你真的对我很好很好,是我不懂得珍惜,在从前错怪了你。”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时黎正一如既往地习惯性想打敷衍,却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他可还清楚记得自己要跑了来着!
谢拙言接过话头,“没错,来日方长,现在还有机会,我会一一剖析你对我的感情,然后……”
他意有所指地轻笑了一下。
“加、倍、奉、还。”
时黎呆若木鸡,他在心里狂敲系统,“完蛋了完蛋了,我做事包搞砸的。”
“他好像真的爱上我了……”
系统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它只清楚大概的简纲走向,具体还是要看这些角色们怎么运行。简单查看了一下世界轨迹,发现问题不大,只是略有偏差,不用过多干预。
于是它很无情地抛下了好伙伴:“宿主你自求多福吧,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886。”
时黎:“……”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时黎忍不住疯狂破防,谢拙言就倚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幅令他心情愉悦的景象。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系统走后,时黎的心声也随之泯灭了,空气重归寂静。
而那个在不久之前还对他龇牙咧嘴颐气指使的男孩,好像又变回了原来那副乖巧恭顺的模样。
粉雕玉琢,惹人疼爱。
引得谢拙言冷笑了一声。
这个小骗子,他不会再相信了。
宴明珠一直以来都觉得时黎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他,所以她对谢拙言的“沦陷”毫不意外。
她听完谢拙言的自白后,眉开眼笑挤兑道:“你早该这么想了,要不是黎黎不喜欢你哥眼瞎看上你,我们黎黎哪还用得着遭这么多年的罪。”
谢拙言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上跳下窜折腾人的本性,所以他毫不意外亲妈会更加偏袒他那个成熟稳重的大哥。
但他毫不在意,他直勾勾地注视着时黎,把话说给所有人听,“妈你好好等着就是了,我一定把黎黎给你娶进门。”
宴明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谢拙言的态度有了松口的迹象,看来这桩喜事有着落了,她现在看时黎怎么看怎么喜欢。
把谢拙言抛之脑后,她又哎哟哎哟心疼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黎黎,一定要及时跟医生说呀,可不能因为哪些小病没注意从而耽搁了以后。”
宴明珠背对着谢拙言,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儿子一瞬间变化了神情,俊逸的青年在心里默声应答着,“这笨蛋要治的只有脑疾。”
此时此刻,谢拙言的心情尤其不爽,因为他即使不听心声,也感觉得出来时黎在发自内心的抗拒。
显而易见的,时黎听完他的《求婚宣言》后,浑身僵硬,看起来像是一个机械人,就会嘴巴一张一合,“哈哈、哈哈……我没事,只是太开心了……”
开心得要哭了!
谢拙言只是喜欢嘴上不饶人,实际也没那折煞人的爱好,在医生仔仔细细检查完时黎的身体,告知没有什么大碍后,他接过林姨端着的温热姜汤,开口把人支开。
“妈我来照顾时黎就好了,你不是还约了人去护肤吗,现在时间不早了,再磨蹭下去就天黑了。”
宴明珠着急着着急着,差点忘了这事,她揉搓了一下时黎的脸,叮嘱道:“如果谢拙言敢对你做什么,一个电话打给阿姨,阿姨很快就回来。”
时黎一点头,她就马上欢欢喜喜出门了。
留得房间里只有谢拙言和时黎两个人弥漫尴尬。
时黎在谢拙言的卧室躺了大半天,这时候才觉得床上跟有虱子似的,咬得他浑身刺挠。他默默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谢拙言刚把姜汤搅匀,他睨了人一眼,问道:“去哪?”
要和谢拙言接触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时黎只需静静等待着谢拙言解除婚约,所以他毫无顾忌,“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你放开我呀!”
谢拙言把他塞回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不准走,留在这。”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他这会儿已经在找道具把时黎锁起来了。
时黎难以置信,懵着脑袋问道:“你有病啊?”
“现在有病的是你。”谢拙言舀了一勺汤放近时黎唇边,命令道:“张嘴,喝了。”
时黎战术后仰,“阿姨都走了,你还演什么,不要在这里讨人嫌了。”
谢拙言又不能掐着时黎的下颌灌进去,他心绪复杂,拧眉思忖了几秒,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和时黎解除婚约,是他长久以来从未变过的想法,现在时黎脱身不纠缠,他应该庆幸才对,终于把这个大麻烦甩开了。
要说实在有些什么情绪,顶多……顶多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房间门虚掩着,暹罗猫椰蓉包闻着时黎的味道找进来,可是因为木门实在厚重,它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十分抓狂地喵喵叫。
在喵声一片中,谢拙言顿时想通了。
他就是不甘心。
凭着他的身份外貌背景学历,只有他丢弃别人的份,没人有资格作践他。
况且那男的不知名不知姓,剧情说的就一定对吗,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时黎跳进火坑后不得后悔死,还不如照常跟在他后面跑。
至少他良心尚在,不会亏待时黎,就算结婚了也会相敬如宾。
一番自圆其说,谢拙言立刻就不烦了,他破天荒地很好脾气哄着时黎:“黎黎乖,喝完再睡会儿,醒了送你回家。”
时黎浑身胆寒。
幸亏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拯救了他。
谢拙言拾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见鬼般柔和的神情又变回了原本冷冽如霜的模样,他满脸不悦地问道:“干什么?”
对面的高遥远不知道这边正互看对方不顺眼,他满是从容大大咧咧道:“宁少你这话说的,咱这不是想你了嘛。”
时黎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不知不觉把头凑近了些,谢拙言看着腰窝旁边快钻进自己怀里的脑袋,一阵无语。
他稍稍推了一下,时黎反应过来后连忙跟触电似的弹跳开了。
谢拙言更无语了,干脆打开了免提。
高遥远察觉到好像有情况,稀奇问道:“你现在应该刚起床呢吧?怎么身边居然有人!”
谢拙言是有想过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可那只是对家人和时黎,至于这帮狐朋狗友,他可一点也不打算惯着,于是他脱口而出道:
“去死,不够钱的话我转给你买刀割腕。”
一阵嬉笑,高遥远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这就不必了,兄弟我还想活得长长久久的。”
“其实呢,是我们哥几个准备去北岭弯的那家温泉山庄里头玩,就来问一下你去不去,大早上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回,都猜着你肯定没睡醒或者懒得回。”
高遥远说的情况的确是谢拙言经常干出来的事,但他这次是真没看到。
而且他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想好,就回了对方先去就行,不用等他。
高遥远谨记上次的事让谢拙言的脸黑成了什么样,他担心再来一回谢拙言真能把他给弄死,于是他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宁少你放心!咱心里有数,这回肯定不给时黎透露消息,时黎绝对不会再偷偷摸摸跟过来!”
谢拙言:“……”
时黎:“……”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到了一星期前。
谢拙言和人打网球,正准备进换衣间拿衣服,结果刚踏进门口,就看见时黎在拿着他的平角短裤在那里嗅。
虽然,他看见的全是假象,实际上时黎只是百般嫌弃地遵循任务指示,要把谢拙言的东西给偷走,可谁知道那背包里面就只有那玩意儿。
而他出于男人的好胜心,鬼迷心窍地好奇想比对一下,刚好谢拙言推门进来,一分不差地捉了个现形。
这事可以说是他们一辈子的黑历史。
眼下高遥远旧事重提,还刚好是两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谢拙言的心情说是想把他宰了也不为过。
晦涩不明的眼神看向床上窝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时某黎,谢拙言一口回绝了高遥远的提议,他风轻云淡道:“山庄包场刷我卡,我把时黎也带过去。”
“好嘞!时黎也去——”
高遥远刚准备应下,却是猛地跌掉了眼镜,他结结巴巴问道:“时时时、时黎??!!!”
谢拙言直接摁了通电不回答,转而去扒拉把头埋进被子屁股漏在外面的时黎。
时黎一阵几哇乱叫:“我不去!我不想丢脸!”
谢拙言不予理会,光是做着他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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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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