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闻言愣了愣，对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温许岚气愤地指了指：“小祖宗啊，不是说好了保密嘛！”
温许岚撇开视线望向黑影身后的苏岷，黑影无可奈何，但仍然想跑，正要丢下个烟雾弹，就听见身后的苏岷喊道：“跑啊，跑了我一个信号告诉他们所有人你还活着，到时候几十号人都往这里扎，我看你能不能救得过来。”
“哎呦大祖宗！”温承飞急忙转身看向苏岷。
苏岷看着人转过来，只露出熟悉的半张脸，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握枪的手看着还好好的，另一只显得有些僵硬，只露出带着黑手套的手指垂在身侧。
“你儿子已经叛变了，现在要么坐下来好好跟我聊聊，要么我让他们刨地三尺给你抓回去一起聊。”苏岷学着温承飞之前的样子对他威胁道。
苏岷看见黑色长大衣垂头摇了摇，很是无奈地摊开一只手，道：“行行行，咱先出去好吧？”
两人跟着温承飞离开了裂隙，中途去了个烂尾楼，里七拐八绕地进到一处收拾得很干净的地方，生活用品也多，应该是温承飞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
他从铁皮箱子后面抱出来一扎酒，领着人出门往高处爬，上来后，苏岷发现这儿还收拾了个小露台出来。
苏岷看着温承飞闲适地坐在躺椅里，还给自己递了罐儿啤酒过来，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他抬眸望了一眼坐在温承飞另一侧的温许岚，对方跟他对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像是心虚。
“我以为你天天啃树皮呢。”苏岷坐下来没好气道。
“没想到吧！”温承飞自顾自地拿酒瓶跟自己碰了一个，仰头喝起来。
苏岷转过脸来，轻哼了一声：“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模样还能出去打工赚钱给自己买啤酒？”
“呵，嘿嘿。”温承飞笑得尴尬，温许岚在旁边一声不吭。
“那你大哥我哪儿都能活不是！”温承飞话虽得意，语气却虚，苏岷接过话直接反问：“能用这模样去赚钱，不能回家？”
“……”到底还是来了。
温承飞叹了口气，正要打点感情牌解释，但苏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问道：“嫂子因为什么离开特务课的？”
这句话把在场两人都问得一懵，温许岚从不知道这个事儿，温承飞也有二十多年没再提起这个事儿了。
但既然苏岷已经知道了，温承飞自觉也没有瞒的必要，低下头半天才道：“那是他们家给他安排的，他自己从来不想过那种日子。”
精英、多疑、生活在“绳索”上。
“问这个干什么？”温承飞似乎心有怀疑，小心翼翼地回问苏岷。
苏岷偏过头看着他，用着平静的语调回答：“嗯，他这十二年过着自己讨厌的生活，去给你的死找一个真相。”
他看见温承飞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对方半张脸压在帽子底下，看不见什么表情，但从他张张合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动作里，苏岷能感觉到对方此刻内心的纠结和难受。
许遥这许多年，对外都是在国外学习镀金的状态，从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就连苏岷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不懂，哪怕回不去也可以告诉我们你还活着，不告诉我们就算了，嫂子你也瞒着。”
苏岷没见许遥在温承飞离开后表现出悲伤，作为那个阶段，整个飞燕的大家长，他完全不敢表露出难过。
但是苏岷没办法感受不到。
温承飞摇着头：“我没办法，这个样子我怎么见他。”
裂隙里有污染，正常人进去都无法适应里面的环境，温承飞这样遮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已经被污染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不光是脸，对方连手都没露出来，大夏天的整个人都裹在黑色风衣里，可能全身上下只有下半张脸还能示人了。
晚霞的风徐徐吹着，暑气依旧灼人。
经过刚才裂隙里的一趟，苏岷觉得自己后背都是湿的，不知道温承飞穿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忍受的。
过了许久，苏岷看着温承飞把一罐啤酒喝完，把瓶子捏瘪扔到了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而后缓缓伸手去脱掉帽子。
苏岷屏气等着，等到帽子完全摘掉，从看清温承飞半张脸泛着诡异的彩，肤质变得和刚才的怪物一样。
话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温承飞又将手套摘掉，原本完好的手臂依旧如常，另一只却是不加修饰的铁块一般，跟脸上的污染一样。
半异化。
苏岷记得温承飞说过，裂隙里的污染是通过义肢与人体的神经连接传导的，和脑机接口损伤后遗症一样，都被列进了赛博精神污染病里。
裂隙里的污染会把人变成可怕的铁质怪物，神智也会消散，成为一个不人不鬼的畸形机械。市面上甚至有捕猎这些被污染的怪物，放进熔炉炼成材料也好，改装芯片“驯化”成奴隶也罢，都不再是人了。
“但是你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苏岷还想说这点污染不会怎么样，嫂子不会接受不了的。
但温承飞用着那双奇异无神的眼睛望着他，无奈地摇头：“早晚会完全变成怪物的。”
“不会。”坐在一旁半天不说话的温许岚忽然开口，引得两人一齐朝他看去，把他看得更加心虚起来，躲开苏岷的眼神，指着温承飞的眼睛道：“我给你的药，不觉得病变的部位变小了吗？”
“啊？”温承飞一下从哀伤的神情中转变，夺过温许岚的手机用屏幕照了照，看了半天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嘿你别说，之前都到鼻孔下面了，现在竟然退到鼻梁这儿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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