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一凛，望向德福。
德福一见便原地跪下来：“奴才不知啊！”
“陛下，是殿下不让的，”温许岚又道：“殿下说您是去为百姓祈福，自己突然病倒不能陪同已是不该，怎么还敢去误了陛下的事。”
说完，温许岚两手作揖拜了下去。
“罢了，”皇帝抬了下温许岚的手：“爱卿不必惊慌，明毓为何忽然生病啊？”
成功转移了皇帝的注意，温许岚面色缓了缓，也可能是演出来的，毕竟苏岷刚才看他也没多害怕。
“殿下脉象素来平稳，昨日一早请脉时，就只有些头疼梦魇之症，可陛下出宫后却开始高烧，一直说些胡话，臣和明大人一同瞧了半日才看出些问题来。”
“是为何？”皇帝在听到公主是他出宫后发病的，脸色忽然就变得不好了。
温许岚从他药箱中拿出个纸包，里面是香炉里的残渣，有一样什么东西未被烧尽，能看出点形状。
“此为苦艾草根部，西域人说的‘绿仙子草’，燃烧后有致幻作用，若是配合苦艾酒一起……”
他没再说下去，但公主在皇帝出宫后被下毒暗害的情况已经说清了。
苏岷看着温许岚就这么将昨日的荒唐变成在公主宫内抢救，甚至连证据都有，心下不知是忧是喜。
此人心思太重，做什么事儿都有后路，即便他们一刻钟前还在**纠缠，此刻也能衣冠楚楚掏出早准备好的后路，给皇帝糊弄过去。
皇帝望着那点燃烧一半的苦艾草，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明毓现下如何？”
“回陛下，殿下的毒已解，现已睡下了。臣身为男子不便逗留宫中，便由明大人陪着了。”
温许岚说话滴水不漏，看样子公主那边也是早就串通好了。
怪不得敢逗留至丑时末，原是早有对策。
苏岷瞥了他一眼，将手里锋利的簪子收回了暗柜中。
皇帝听见公主没事，松下了一口气，可目光一转，又落到了苏岷身上。
他今日本该歇在贵妃宫中，前半夜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到了后半夜却成了贤者。
躺在贵妃的榻上，想起前些日仙人给他赐药，怎么也睡不着，起身溜达着到了紫宸殿。
夜雾浓重，皇帝边走边想，那日的美妙声音在他耳中依旧清晰，可画面却模糊得像没存在过。
那夜是真的吗，不是他灵魂出窍的臆想吗？
可人躺在他身边，身上痕迹亦是证据。
他就这样踱到了紫宸殿，看了一眼熟睡的仙人。
但一眼便叫他瞧出了不对，仙人颈侧的痕迹，不像是多日前的，倒像是……刚咬的。
谁敢碰他的仙药，谁能碰他的人？
“爱卿给仙人看看吧。”皇帝声音与外头的夜色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苏岷乖乖挪到床边，盯着温许岚像是要吃人。
好啊，把自己摘出去了，留他一个人被老皇帝盯着，还在怀疑他偷吃。
他刚刚就不该把簪子收回去，就应该先捅死皇帝，再废了温许岚。
那条白帕又落在他手腕上，轻触的指尖似乎还留着先前暧昧的余热。
“陛下，仙人的脉象……很平静。”
“很平静？”皇帝盯着苏岷，“明大人是不是还在宫中？传过来。”
德福得了旨令，又匆匆往外跑去。
明馨很快走进来，既没看温许岚，也没抬眸看皇帝，俯首作揖给皇帝行礼。
她为苏岷把了脉：“气亏，精气不佳，可……”
“可什么？”皇帝有些震怒。
明馨跪了下去：“可微臣之前完全摸不出仙人的脉象啊，如今仙人这脉象却与凡人无异，微臣……”
皇帝目光在苏岷身上走过，又望向逐渐明亮起来的殿外，德福不知懂了什么意思，又匆匆出了门。
许是抓奸夫去了吧。
“那爱卿倒是说说，怎么个气亏，精气不佳法？”
苏岷累了，给这问来问去的，不如他直接把人杀了吧！
然而他刚要往后退，身旁的温许岚竟大着胆子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
触碰后便分开，皇帝转身的片刻，并未发现。
“臣……”明毓跪着将头低得更深：“臣斗胆，能否查看一下贤妃娘娘宫中的香炉？”
刚还说到公主被香炉下毒的事儿，这明大人又来要查看紫宸殿的香炉，皇帝一瞬间了然，抬手叫人把一旁的香炉搬到了中间。
苏岷瞥了一眼温许岚，心想这都想到准备好了？
果然，内侍打开香炉盖子，明馨在炉内香灰残渣中找出与温许岚手中的一样的苦艾草根。
“陛下，臣刚来时，为公主殿下诊脉，与仙人的脉象是相同的，就像……油尽灯枯，平静如死水。”
“什么？”皇帝闻言直接站了起来，也不想着捉奸了，撩开衣袍下摆就要往外走去。
“德福，你跟温太医在此守着仙人，明大人跟我去看明毓。”
内侍纷纷欠身“是”了一声，一半跪着，一半起身跟了皇帝离开。
皇帝身影还在眼前，温许岚忽然抚上苏岷后腰，凑到他面前，像是心疼地望着自己。
“没吓着吧？”
“……”
旁边的德福充耳不闻，抱着手背对着他们，浑然把自己当成个球。
于是他今日第一次听见了仙人说话，好听得真如神仙下凡，德福觉得，仙人就算不是送药真仙，这模样也能保他在宫内荣宠不断了。
“他也是你的人？”苏岷指了指德福。
“哎呀娘娘此言差矣，奴才是陛下的人。”德福扭着他并不存在的腰转过身来，被温许岚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
苏岷觉得这温许岚当真是小气，一个太监都不能看他们了？
见人有些恼，温许岚作势要亲过来，被苏岷抬手推了回去，指着领口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温许岚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弯唇笑着，附身吻上那鲜明的痕迹。
“是。”
一想到自己在写什么东西就很想笑，皇帝一口没吃上但是绿帽子戴得结结实实[眼镜]
下一章节奏会快一点，俺不想写老皇帝了，直接快进到强制爱部分啦[好的]
PS：苍天啊，这章改了四遍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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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if：蓬莱仙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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