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早到夏裴言开始早恋时,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开始就是满分机制,后来可能因为某个行为忍到他了,就不太喜欢了。
很少,他有真正能喜欢到底的。
那段时间又和家里闹矛盾,他爸想让他当导演,可他因为从小接触这些,没兴趣干这行,同时为了气他爸,找了个没名的剧组待着去了。
谁知道另个演员碰巧长他审美点上了。
本以为江予执也是这样,他喜欢不到底的,接触过几天,隐隐感觉有点讨厌自己。
可能他是带资进组的吧,一个坚韧的小白花当然看不惯他。他把江予执的边界当作冷淡,只是觉得好逗,从没说过喜欢。到最后,却下意识越靠越近。
第一次认识到他是特别的。
甚至想超过他身上自带的边界。
……
因为酒精,现在夏裴言不太清醒,趴在桌上,和空的酒瓶对视,
在江予执听到“特别”时,先是愣了下,自己的反应总比想象中强,在走近夏裴言时,踢到空的酒瓶。
不知道滚去哪儿了。
他蹲下身,尽量和夏裴言平视。
可能为了还今晚他没碰到的吻,摸上夏裴言的脸侧,贴近他,亲在眉眼。
呼吸声清晰地印在时间里。
夏裴言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抓空了。
……
吻离开后,他的意识好像终于安静。
然后就是听见,门轻轻被碰住。
“《剩了暮色》二十戏一镜 action。”
他哥又出任务走了,身上还带着伤。
走之前,他哥和他约定,要他不去找人。秦满也听他哥话了。
这次任务好像持续时间最长。
秦满想象着他哥回来后,和他接吻,用磕碰咬破的血液告诉他,他哥还活着。
镜头的转点是秋天落得片枫叶。
然后转进室内,可惜他从始至终没等到那个吻,却等到了我哥口中活在阴暗面的罪人,他们硬生生闯进来,镜头的落点在屋外刺眼阳光,和很突兀的枪声。
他左腿被挨了枪。
终于也能感同身受他哥肩膀的枪洞,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他是被人拖走的。
他哥是他身上一道好不了的疤印。
……
夏裴言看着显示器,“卡,挺好的。”
可能确实因为昨晚喝大了,现在还有点后遗。
这场戏只有前半场需要江予执,等拍完后,没去改装造和夏裴言待在一起,说是有个新电影的采访。
镜头回放播完。
那边采访把稿子都给了,说是怕麻烦他们,照着顺下来就行。
江予执和纪梁成分别对角色的理解。
不同角色分别对各自的挑战。
这部电影的创作理念。
每个问题下面,都有回答的模板。
大致会扫到一眼,纪梁成总结道,“不就是挑好的说嘛,又不能剧透太多,上学的时候天天写检查,夸学校和老师的话都成套话了。”
不同的问题针对的人不同。
夏裴言之前导《影子》时,受过采访。采访的问题也都大差不差。
见江予执有在认真看,他没说别的。
这天只要江予执靠近他,他就会重复想起昨晚他亲了自己。
是说情不自禁还是心底过不去。
纪梁成见没人理他,干脆也静下来,难得看了看稿子。
……
采访那天,每个记者胸前都挂着工牌,上面有名字,采访他们的人,夏裴言总觉得熟悉,像是见过但没印象。
见到名字是南枳宁,才往高中同学那边想,他朋友和他提过,是个小o,一直都很漂亮,班里追他的人也多。
不过,那时候夏裴言专注得只有自己。
南枳宁在采访开始前才拿到的稿子,说是给他们的问题一样,之前这样多了,南枳宁也没起疑心,直接进行得采访。
由几句开场白自然引到电影上,途中有和夏裴言视线撞上那刻,南枳宁都是一笑带过。
在南枳宁看稿子问题那刻,夏裴言很明显看见他表情僵住,然后迅速调整过来,拿着稿子,“第一个问题就是想问问两位演员对自己未来的规划。”
……
在纪梁成这边,就是稿子不一致,按他性格,很大可能会下意识问一句。对于江予执,他挺放心的。
纪梁成刚想说话,后背就被夏裴言轻碰了下,感受到后停在那儿,江予执顺势接过。
“以后更多想尝试与自己风格不同的角色。对我来说,把握角色是在开拍前比较难的部分,还是在往这方面努力。”
……
纪梁成先是没反应过来,既然江哥这样说了,那他也跟着,“对未来的规划,就是...想在争取好的角色,然后演好。”
……
南枳宁接过腔,“是的,角色这方面确实是要注意,也正因为每个鲜活的角色,才构成部部好的作品。”
场外的人见没按计划发展,一直在提醒,装咳几声,敲东西几下,但在夏裴言这边,更多像是威胁。
他不知道南枳宁拿的稿子是怎么写的。
但他觉得南枳宁和他想得是一样的。
这种情况很常见,两边稿子不同,再借助记者,达到他们营销的目的。只不过这次记者没配合。
南枳宁像没听到这些“场外援助”,接着说,“知道之前夏导创作《影子》时的理念是遗忘,那这部电影的创作理念,是不是也能和我们谈一下。”
《影子》的采访问到过理念,也是很久之前了,南枳宁应该提前有了解过。
“这部电影是围绕‘他哥是缉毒警’展开的,贯穿分别的爱,也可以是亲情。”
之前给夏裴言的稿子有这个问题,但他不喜欢答案的空洞。
就像《剩了暮色》不是空洞的作品。
见夏裴言到这儿停住了,问他,“不借此宣传宣传新剧吗?”
……
“由于剧没定档,暂时不透露太多。希望能获得观众的关注和支持。”
到现在采访是不错的,本着多采访个未知的问题,漏洞也越大的原则,南枳宁心里也没底,习惯接过夏裴言的话头。
“那就希望新电影可以达到夏导的心理预期了,采访到此结束。”
采访是结束了,录制也停了。
南枳宁不出意外被人叫走,也没人组织他们离场,纪梁成这才反应过来,“握草,哥,陷阱啊。”
……
想到那个记者还帮他们打了掩护,没按着稿子问,最后还被应该是他上司的给叫走了。
像夏裴言在台上提醒他那样,偷摸地碰碰夏裴言的后背,凑近他低声说,“哥,那小记者没事吧?”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传来,“给你稿子让你咋读就咋读呗……谁他妈给你开得工资啊……这么护着他们……”
南枳宁说了什么,听不清。
接着吵声停住了,就是撞击声。
玻璃碎到地上,像是为了泄愤。
听这声也不像是没事,纪梁成莫名心里有点自责,碰着夏裴言,“...哥,想个办法。”
……
江予执见状接过腔,“她说等她出来后,要有东西给我们。”
纪梁成又要合理怀疑,他们听得到底是不是同一个采访了。
吵声很快停住,那间室内的门被打开。
离得近的能看见满地的碎玻璃渣。
场外安静了一瞬,看见先出来的人是南枳宁,接着又议论起来。
今天的破事够多了,南枳宁也不想管。发现他们还没走,也有东西要给夏裴言。他过去时,录像机没人拿走,放在那还有点碍事。
他的工作和生活能分得很开。
看到夏裴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塞给他张字条。
南枳宁刚转身要走,又想到什么,转回来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出去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
字条被捂得很热。
跟着南枳宁出去,外面很晒。
夏裴言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虽然不太想在南枳宁面前提刚才,“...没事吗?”
南枳宁先是愣住了,接着下意识去回应他,“放心,还没到有事的程度。”
说完后,反应过来笑了下。
之前在高中时,没怎么和南枳宁接触过,但别人老爱和他说南枳宁怎么怎么样。夏裴言问他,“...笑什么?”
这和你高中时只关注自我的人设反差很大,南枳宁心想。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太会说这种话。”
……
觉得自己本不该插话的纪梁成,最后还是没忍住,对南枳宁说,“我听见那里面声很乱。”
室内,南枳宁只是看他上司在发疯。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
“没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
他们不同路,在南枳宁左拐时,对夏裴言说,“那张纸条你记得打开,然后好好看看。”
夏裴言:“知道了,有事记得找我。”
剧组派车接得他们,那张字条像是热得在融化,好不容易降降温,被打开。
上面写着原本要采访的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你三年前的搭档来参演。
酒宴的问题会不会对夏导造成困扰。
包括现在是怎么和江演员相处的。
下面还有用红笔写得字,南枳宁写的。
夏导,以后可长点心吧,我们都是按吩咐拿钱办事的,上面有人想弄垮你。
……
有字被汗沾湿,晕着红水。
夏裴言猜到了,那次酒宴不就是这样。
但没想到会把坑埋在采访中。
江予执看着夏裴言没说话。
反倒纪梁成没藏住情绪,“我刚才就觉得不对,老板,我是真心疼你。”
夏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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