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妮丝塞给卡罗一张纸条。“交给普法尔茨夫人,然后带她到我这边来。”
卡罗扮作侍女,钻进人群中。普法尔茨夫人拆开纸条阅读,朝德安妮丝这边投来视线。她招了招手,女人向她走来。
五分钟后,普法尔茨夫人躺在客房的大床上,脸色苍白,已经没了呼吸。
卡罗收回魔杖,德安妮丝吩咐道:“你把这个喝了。”
是复方汤剂。卡罗喝下复方汤剂,变成普法尔茨夫人的样子。
“过十分钟,然后回到宴会现场。确保所有人都看见过你,试着去跟你的姐妹们打个照面——但不要聊天。”
卡罗点点头。
“12点前回到这个房间,配合克拉夫特的行动,记住了吗?”
另一边,麦克道夫显然比卡罗更加主动。他也发现了潘趣酒的计划被人打乱,昏迷药剂没有加到酒里面,于是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偷偷撒进玻璃杯中。
麦克道夫谨慎地将酒杯放进托盘。他想了想,又往盘子里放上了几个空杯。他来到老普法尔茨身边,轻巧地问道,“再来点儿香槟?”
老普法尔茨和同僚聊着天,没有分给他眼神,顺手拿走了托盘上的香槟酒杯。
男人喝了一口酒,突然咳嗽起来。这时,宴会厅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人群发出不安的骚动。
一只银白色的蝴蝶从黑暗中掠过,紧接着,是成百上千只闪亮的蝴蝶,这些美丽的生物从高悬的玻璃窗中涌入进来,吸引住了人们的注意,一位美丽的舞者出现在舞台上,蝴蝶环绕在她身侧,开始翩翩起舞。
几分钟后,麦克道夫把男人的尸体拖进厨房。他掏出手帕,擦净对方嘴边的白沫,幻影移形进了客房。
客房内,普法尔茨夫妇并排躺在一起。他们都没了呼吸。格林德沃检查了尸体,确认无误。
罗泽尔和克拉夫特走上前来,带走了尸体。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贝尔维尤宫后门。虽然没有完全按计划走,但他们已经得手。德安妮丝松了口气。
格林德沃来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颊。“你做得很好,安。现在,我要你回到宴会厅里去,直到12点,然后解决掉那个男孩,明白了吗?”
她点点头,消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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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伊莱亚斯来到她身边。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那张英俊的脸由于兴奋,还是显得容光焕发。
德安妮丝埋头猛吃鱼子酱、烟熏三文鱼和炸虾球,看也没看伊莱亚斯。
“你看起来挺享受的。真希望我也能不带脑子参加一次婚礼。”她嘴里塞满食物,说起话来有点含糊。
“试试炸虾。”她把盘子推到伊莱亚斯那边,“蘸沙拉酱。有一种凯撒的风味。”
伊莱亚斯被她逗笑了。他压低了声音,“一切都顺利?”
德安妮丝点了点头。她看了伊莱亚斯一眼,他的头发末梢有点发黑。
“你需要再喝点。”
“什么?”
“你的头发。”她提醒道。
“伊莱亚斯”恍然。他从腰间取下酒袋,往嘴里灌了几口。那个自称为霍赫贝格教授的男人走上前来。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他笑着说,“毕竟,是新婚夫妇的场合,不是吗?”
伊莱亚斯朝他笑了笑,“我不介意您和我美丽的妻子共舞一曲。”他说,“毕竟我有的是时间。”
教授于是做出邀舞的动作,“您能赏脸和我跳下一支舞吗,美丽的新娘小姐?”
德安妮丝左手搭上教授的肩膀,右手被对方仔细地握住。教授的另一只手松松揽在她的腰上。虽然她穿的是一件露背的裙子,教授的手却没有碰到她裸露的皮肤。
乐曲响起。临近午夜,舞池里的人少了很多。他们跳起华尔兹。
“我听说,您在威斯庞克魔法学校教书。”德安妮丝话锋一转,“当老师岂不是很无趣吗?年复一年教同样的东西,一尘不变。”
“您的看法可以理解,美丽的小姐。但是,这恰恰是分辨一名教师优秀与否的关键。您看,即便是同样的知识,他也可以做出创新,把教学变成一项富有创造力的工作。”
“看来是我冒犯了。”德安妮丝笑了,“不过,教师确实一份具有权威的工作,不是吗?这个职业让他们更有道德素养,也给他们值得信赖的感觉。”
霍赫贝格教授也露出一个微笑。他想了一会儿才答道,“你说的这些都很好。教师——出于他们职业的特殊性,确实需要成为学生的榜样。但是,教师也是人;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也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好感,甚至喜欢上自己的学生。”
舞曲渐入尾声。两人放慢了来回试探的脚步,最后终于停下来。舞池里仅剩的几对舞伴互相鞠躬,鼓掌。德安妮丝微笑着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她说,“可惜你来得太迟了,阿不思。”
普法尔茨夫妇已经死了,格林德沃的目的已经达成。
“或许。”邓布利多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抽出魔杖,挥舞了一下。那些银色的蝴蝶又出现了。它们和德安妮丝的魔法不太一样,蝴蝶飞舞的速度更快,翅膀扇动得更激烈,蝶群狂乱地在宴会大厅里穿梭,乐手们扔下乐器开始逃窜,银蝶不停复制自身,甚至开始骚扰客人。
德安妮丝举起魔杖,但邓布利多打断了她。混乱中,教授塞给德安妮丝一卷羊皮纸。“回到最初的咒语。”他提示道。随后,他挽住奎妮的胳膊,两人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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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亚斯。”德安妮丝的声音非常冷酷。
新郎来到她身边,点点头。德安妮丝搂住他,在他耳边吐露着温柔的心声。
“亲爱的伊莱亚斯,您爱我吗?您爱我爱到愿意付出一切吗?”
“当然。”
“那么,为我去死吧。”她温柔地嗓音如泥崩般落下。
格林德沃从窗帘背后走出来。他探了探伊莱亚斯的鼻息,朝德安妮丝投去一个视线。
德安妮丝仍穿着婚礼上的白纱裙。她把伊莱亚斯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对格林德沃说,“把他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格林德沃允许了。十二点钟声敲响,窗外发生爆炸。
这血腥的婚礼终于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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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掉婚纱,换上常穿的西装,又和罗泽尔见了一面。安排好记者和见面会的事,她靠在墙壁上,闭眼放空。
罗泽尔已经走出了行宫,但又折转回来。
“你知道奎妮·戈德斯坦的事吧?”她问德安妮丝。
德安妮丝点点头。“她一直和邓布利多有联系。”
罗泽尔笑了。“你确定不去主人那儿看看吗?你好像和她关系挺不错,我听说。”
德安妮丝猛地睁眼。罗泽尔已经离开了。
她摸摸藏在怀里的那张羊皮纸。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把这张纸烧毁。烧得一点儿也不剩,比黎明还干净。她好不容易才换来了格林德沃对她重新信任,可邓布利多又来这一出。她有点生气,又有点担忧,于是跟着罗泽尔回到了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就在书房里。莱丽莎·科赫坐在他身上,他们暧昧地亲吻,一切似乎跟以往一样。
德安妮丝非常疲惫,对礼节毫不在乎了。她门也没敲,直接走了进来。莱丽莎尖叫一声,从格林德沃身上跳了下来。
“穿好你的衣服,莱丽莎·科赫。八卦记者出高价买科赫家的绯闻,你不知道吗?”她嫌弃地扫了对方一眼,直接跟格林德沃开口,“你知道那个霍格贝格是邓布利多假扮的,对吧?”
格林德沃不答话。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椅上,嘴角挂着微笑,惹人迷思。
“你想说什么?”
“奎妮·戈德斯坦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她在厨房调换了那两杯下了药的潘趣酒。普法尔茨本该在那段蝴蝶舞之前就解决了。你也预见到了这一点?”
“德安妮丝。”莱丽莎·科赫发话了,“谁不知道你跟那个奎妮·戈德斯坦是朋友?”
她凌厉的眼神落在莱丽莎身上。对方吓得一抖,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说不定你就是想让计划失败呢。谁知道奎妮的行动背后有没有你在使坏?”
德安妮丝不去看莱丽莎了。她注视着格林德沃,“你不相信我?”
格林德沃站起来,摆摆手,让莱丽莎离开。女孩不甘不愿地走了。
房门猛地关上了。格林德沃靠近她,没有说话。
德安妮丝怒火中烧。
“……我为你杀了财政部长。又骗来了伊莱亚斯的求婚,在婚礼上除掉了你一直痛恨的安全部部长。”她瞪着格林德沃,一双绿眼里盈满水汽,“你竟然还怀疑我对你的忠诚?”
她语气急促,面色通红。“我为你几乎背叛了所有人!我的同事,朋友,英国的交际网,我全都舍弃不要!你要我杀安德烈,凭什么?你认识我的时候,斯特鲁克侯爵夫妇还是我的临时监护人,我爱他,你凭什么要我杀他?”
听见她一口一个爱啊爱的,纵使格林德沃有千般城府,此时也不免怒火攻心。
“你爱他?那个侯爵家的孬种,他偷了名单,甚至不敢承认自己姓斯特鲁克!”他抬起德安妮丝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安妮·玛丽,你爱他,你还爱谁?邓布利多?嗯?”
她被弄得痛了,微微皱起眉。这皱眉的动作让她眼角的疤痕扭动了一下,有些恐怖,也有些美丽。
“叔叔,”她轻声说,“那时你不就在客厅里吗?”
格林德沃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发现我来了。他呢?”
……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这高耸的城堡。肉身炽热、起伏,好似山脉奔涌。他们气喘吁吁躺在床上。
半晌,德安妮丝轻声问,“叔叔,我做得好吗?”
一只大手摸了摸她汗湿的头发。
“你做得很好,安妮玛丽。”
手上沾满鲜血、浑身缠绕着傀儡丝线的公主殿下。“我有一个请求。”她说。
任何事。格林德沃轻声说。
“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女孩。”
她心惊胆战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她拿不准格林德沃会怎么回应争风吃醋。出人意料的是,格林德沃轻声笑了。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他听起来很满意。
“这些天,您在为她的事烦恼吗?”
他伸出手,德安妮丝把脸颊埋进他的手心里,像一只被驯服了的小猫。“是的,”她轻声说,“因为您吻了她。”
“是她吻了我。”格林德沃纠正道。
他们对视着,都想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破绽。她不是真的在乎他是否和别人暧昧;他也知道她的示弱只是诱饵。他们都想在这场游戏中占据上风。两个野心勃勃,冷血的人。两个不被爱、被抛弃的人。两个骄傲到不愿承认自己受伤的人。
她真的需要他的爱吗?她只是傲慢到不允许别人不选择她。
“当然,安妮玛丽。”他说,“您不会再见到她。她再也不能让您感到心烦。”
他在她身上看见年轻的自己。他为十八岁的自己而屈服。
一周后,科赫家族的银行在一场突发的事故中被毁,数千万金加隆的储蓄不翼而飞。
莱丽莎·科赫不再出席圣徒的会议。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德安妮丝摊开那张羊皮纸。纸上的信息加密过。她试了几次,最后猜出了秘钥。
那是一张名单。德安妮丝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她看到格林德沃的间谍名单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司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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