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喜走来的时候打着眼往楼上和书房瞧,但上下都没窗户隙着缝,不知道人在哪儿。
原以为会如往常被李怀征猛的跳出抱起来,谁知道还就是个小厮站在不远处,迎着公公往卧房的方向走。
这里都是肃王的人,都当祝喜公公为半个主子,直接带到了主卧去。
房间里李怀征已经半赤身坐在床上,被医官小心翼翼的刮创清伤,那一刀但凡偏颇一点,人就没救了。
他心里知道这狗东西是死不了的,但亲眼见着又是另一番心绪。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李怀征挥手让医官随意绑了个结就下去了。
祝喜还是站着不动,心里酸酸麻麻,说不上的柔情。他怪自己被这狗东西弄成了个女人心,怎的软乎成这样。只能抬头巡视这间房的布局来阻止眼眶里的东西掉下来。
少说肃王也是王,这屋子里却什么豪华装饰都没一个,就睡觉的床显得舒服点,那也是因着之前和自己欢好一阵,那硬邦邦的木头床根本不够折腾才换了个结实的,大的。
“不是听说都好起来了吗,怎么又扯着伤口了,谁惹了你生气咋家去撕了他。”
这才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脱了虎皮纹大敞走过去,肩膀挨着肩膀的坐着,眼睛往胸膛伤口处瞧。
李怀征哪里不知道这小公公的心思,一把抓过祝喜的手就往伤口位置上拉,吓得祝喜往后抽手却抽不回去,他也是个男人,不比女人手指细软合着肃王的手劲儿,就这么一摁,又出了一淌血来。
祝喜一下提高了音量猛的挣扎这才抽出手来:“李怀征!”
也不知李怀征又有什么折腾人的心思,今日见他不笑不乐,不像平日的样子。
“你想我死吗?”忽然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平静,冷漠,旁观者姿态。
祝喜皱起了眉头,抬眸看向李怀征,这人浓重的疑心病怕是又犯了。
这卧房里四处无物,忘了的还有个原因,就是怕有藏身的地方,五丈之外空空荡荡,李怀征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但现在不同,他枕边有人了,就是自己。
所以早不问晚不问,为何偏偏今日急匆匆召他过来,一见面,问上这么一句。
要是搁在原来,祝喜会肯定大闹一场,今日发觉这道题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在人身边,看着李怀征那深长的黑眸问:“你又信我吗?”
说完就别捏着下巴,李怀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他凑近,鼻息和唇皮在祝喜那张细嫩的皮肤间迷恋般游走:“信,但我不敢信~我的好公公~”
随即把祝喜往怀里一抱,紧紧的贴在胸口上,祝喜隔着厚厚的袄子都能感觉胸口有凉凉的湿意:“在凉州牢狱里,那御史死之前告诉我,谁都不可信任,说了很多人,其中有你~”
祝喜一惊瞪大了眼,他想从肃王怀里挣扎出来,李怀征却没让。
他还是那般紧紧的抱着他,“现在严伏南混进了流匪之中了,他来帮我开城门,他来为我定进攻时机和时间,为我做这么多事,要不然让他来帮我当这个反贼算了~”
说完还哈哈的轻笑两声,祝喜一动不敢动,他又见到了君王的另一面,赤诚的袒露在他面前,鬼祟的,阴险的,疑神疑鬼的。
谁触了他逆鳞,谁该死。
谁让他慌张,谁也死。
谁动权动到他头上,谁必死。
登基之后为防止外戚专权,李怀征的后宫只象征性设有三人,结果一无所出,临了不知哪里抱来一个娃娃说是老来子,养活到五岁传位登基,撒手人寰。
所以即使他能做个好皇帝,也梦魇繁多,孤身一人,劳苦短命。
祝喜忽然想到这短命鬼当皇帝也没享到什么清福,十五年之后就会暴毙而亡,熬到油尽灯枯才将一个岌岌可危的祁夏国重新恢复生机。
在未来之后的史书上,他或许是个名垂千古的大人物,可这层光辉荣耀的面皮下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虚与委蛇,没有真心,不敢有真心。
命运辗转缘分奇迹,此时这位千古帝王的身边,真心人居然是自己,唏嘘感慨,早已分不清这乱世之中的强取豪夺,带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难耐。
自己能给李怀征什么呢,他是从皇宫大院出来的监军太监,原本就是死对头,说不出让李怀征绝对相信自己的话。
如此只能一点点为他解开心结:
“严小将军一心报仇,同仇敌忾的人不会背叛你~”祝喜碰起肃王的脸,极其漂亮的凤眼往上挑了挑,“至于我~”
他亲了一下肃王那紧绷的脸颊,“是你想杀了我的心思比较多吧,我的王~”
亲吻接着从脸颊落到脖颈,轻轻慢慢不带一丝**,更像是某种安抚的舔舐。
冷硬的心上慢慢融化开来,慢慢下着酥麻的春雨,突然遥想出一副两人并肩站在草色清脆的院子里,两人凑的紧巴巴的,靠在假山上去逛今日的集市,边境来了好多新鲜玩意。
小公公自然是爱漂亮的,说去卖象牙扇子,还要带个西域珐琅的小指环。
肃王却不乐意了,这么好的日头,不缠绵在床榻上,多浪费这好时光。
“喂,你在想什么?”唇没有离开那脸颊,又在嘴角噙了一下。
祝喜那张漂亮到挪不开眼的脸,就在眼前照着他。
李怀征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他已经快四十的人了,怎的如个青葱的小孩童般肖想这些有的没的。
祝喜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分不清是自己说准了,还是自己说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人身上的防备在一点点的卸下。
想要往外扯开点距离,再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立场,不想和李怀征之间牵扯信任问题。
哪知道刚退开一点距离,就被李怀征一把握住后颈,迫使微微扬起了头。
“我的好公公~”肃王的唇齿紧跟着追了上来。
在祝喜那乖巧的下巴上落了个牙印:“就做我的真心人吧,别背叛我,绝不要背叛我。”
“好,绝不背叛。”祝喜被翻了个趴在床上,身上腰带一松人衣衫又散了去。
“李怀征!你能不能克制点,看看你胸口的伤!”
“死不了!”
“可我下边还没好呢~”
“先让我看看再说。”
“你个混蛋!”狗东西!
帝王高处不胜寒,他祝喜就得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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