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孙叶刚迈出院子迎着冷风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喏，口罩戴上。”乐冬冬见怪不怪地掏出一个纱布口罩递给孙叶又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孙叶脖子上。
“好冷。”孙叶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接过口罩老实戴上也顾不得来往人的异样眼神，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
“冬冬，你咋就不怕冷呢？”孙叶看着露脖子露脸的乐冬冬不解地抱怨。
“我没事就跟着大哥打太极拳，身体比你要好？”乐冬冬走在前头替孙叶挡住大部分的冷风，说道。
“不行，我起不来。”孙叶想着一早就得起来打拳，算了吧，真心起不来。
“那你就老老实实多穿点，我前段时间不是给你做了件皮马甲嘛，你穿上没？”乐冬冬转过头来问道。
“没。”孙叶支支吾吾地说。
“那该得你的，明天自己老实穿上，要是病情严重了，我就只有带你去药馆扎针了。”乐冬冬没好气地说。
“行啦行啦，知道了。冬子，这边。”孙叶不大乐意地答应下来，看着麦冬远远的走过来，连忙招手喊道。
“叶子姐、冬冬姐。”麦冬推着板车稳稳走来开口问好。
“走吧，好久没去集市逛逛了。”乐冬冬沿着交叉口往集市的方向兴冲冲地走去。
“大哥，这黄虾怎么卖？”乐冬冬拿着冻得梆硬的海虾敲了敲开口问道。
“这是海虾八文一斤，现在天气冷买回去放到开春不成问题，姑娘你要多少？”老汉举起黝黑开裂的手比划了一下，又咧开满是褶皱的脸好声好气地说。
“你这一筐有多少斤？我整筐买再便宜点？”乐冬冬戴上皮手套使劲从下往上掏了掏，个头都相差无几，新鲜着呢。
“真的，你要是这一框都要了，七文一斤，我来称一称。”老汉一听整筐都要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一旁的小子过来帮忙称称。
“姑娘去掉筐子重量有一百八十斤，你都要？”老汉称完讨好地看向乐冬冬。
“这筐也是你家的？”乐冬冬又俯身检查了旁边一筐。
“对。”老汉点点头。
乐冬冬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一旁箩筐里的黑头鱼和鲅鱼，开口问道：“大哥，这两种鱼这么卖？给我最低价。”
“你要是都要就七文一斤。”老汉见乐冬冬诚心买，实打实地报出价格。
“那麻烦您这边称一下。”乐冬冬又俯身掏了掏鱼筐，起身挥了挥手说道。
“好勒，你请稍等一下，郝哥儿，快过来。”老汉带着儿子在一旁称称。
孙叶拉着乐冬冬小声地说：“冬冬，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会，反正现在天气冷拿回去就放在院子里盖好就行，用完再来买，而且鲅鱼肉嫩刺少正好拿来炸鱼丸，你不是要上打边炉吗？这黄虾味甘也很适合打边炉。”乐冬冬小声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那行，听你的。”孙叶一听是打边炉的食材顿时觉得这买少了。
“姑娘这黄虾一共是三百六十斤，黑头鱼一百斤，鲅鱼二百四十斤，你看能要完吗？”老汉询问道。
“行，这是七两，你数数看对不对？这筐我拿走了。”乐冬冬掏出银钱递了过去。
“大哥，你家可以送货不？下个月初再按这个数目给我送到东林书院那条街尾的乐家饭馆。”乐冬冬趁着老汉数钱的功夫问道。
“姑娘，可以送货，但数量不敢保证，这也不是我一家的渔获。”老汉闻言面带难色地回应。
“或者这样，月初一号到七号，你给我送齐这个数目就行，东西质量得这个大小哈。”乐冬冬缓和一步说道。
“这行，有生意当然想接着了。”老汉热切地笑着应下。
“今天你们买这老些，家里有些不值钱干货，你带回去尝尝看，煮汤喝很鲜。”老汉说着不好意思地拿出一袋干货递给乐冬冬。
乐冬冬接过来打开布袋看了看，是晒干的蚕豆大小的瑶柱。
“大哥，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家可还有？怎么卖？”乐冬冬一看乐了问道。
“姑娘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东西可不值钱，你真要？”老汉以为乐冬冬在打趣但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嘴。
“真要。”乐冬冬笑着说。
“这个家里孩子喜欢吃，晒了一麻袋，有个百八十斤，你要三文一斤，回头我让家里小子送到饭馆，顺便认认路。”老汉见乐冬冬真心实意的样子说道。
“行，那麻烦你家小子跑一趟，我□□。”乐冬冬将布袋一起放到板车上，跟着孙叶继续采买其他的食材。
采购完，一行人推着推车往回走，孙叶瞥见挂在手把上的布袋问道：“冬冬，这布袋里的东西是什么？”
“瑶柱，扇贝的肉，味甘，泡发了撕成条炒鸡蛋或者煲汤的时候放一些味道会很鲜香。”乐冬冬仔细地介绍。
“这个黑头鱼你准备怎么做？”孙叶看着乌漆嘛黑的黑头鱼问道。
“前段时间你不是让我做了三大袋干豆豉嘛，我打算把黑鱼切成块儿炸了以后和豆豉炒，做咸香口的。”
“今天采买了这么多海货，我其实打算在这个冬天试试主推海货来着，一是天气寒冷海货可以长时间保存，二是冬天食材匮乏。”乐冬冬一边说着计划一边查看孙叶的神情。
“瑶柱一个菜、黑头鱼一个菜也才两个菜啊。”孙叶打量着说。
“黄虾我打算拿两百斤来卖，就清蒸配个蘸料一盘一斤半卖价二十文，鲅鱼拿一百四十斤来售卖，也是清蒸，一条起卖，二十文。这两个作为主推菜，实惠应该能吸引不少客人。”乐冬冬继续解释。
“那可以，这样海货又卖了，钱也挣了。”孙叶低头核算一番，眼睛铮亮地看向乐冬冬。
“就是挣得有点少，不过积少成多也不少了。我甚至感觉下个月咱这海货数量得翻倍。”孙叶想着最近的客数小声说着。
“早知道就早些和你说集市来海货了。”孙叶想着这半拉月流走的利润有些心疼的说。
“你早说我也没有时间哪，田庄的地要是不施肥，我可不敢想我明年的收成有多差，虽说是鱼米之乡，但庄大哥家的田庄真的蛮糟糕的。”乐冬冬一提起田庄的地就头疼。
“难得有你都觉得糟心的事儿。”孙叶可乐了。
“估计是主家离得远没怎么管，庄头想着收成还行就得过且过，也没有好好打理，田的肥力被损耗殆尽，好在这庄头人还算本分，我说了他就领着佃农照做，还算省心。”乐冬冬略微有些无语地吐槽道。
“这些菜今天就推？还是先做了尝尝，看看大家的意见？”孙叶又回到话题上。
“今天中午我先做了给你们尝尝，看哪里还需要改进。”乐冬冬用力向前推了一把，推车驶过小土坡冲向后院的门槛，一下将虚掩的门撞开。
“叶子姐、冬冬姐，你们回来了？”麦芽听到门“咚”的一声急忙来查看，入眼的就是堆成山的货物。
“怎么买这么多海货？”管柏闻声也从后厨出来，就看到一行人在院子靠墙角的地方摆了几大箩筐的海货。
“集市上海货多，反正天气冷，就多买了些回来。”乐冬冬双手抱着最后一筐猪肉往里走，示意麦冬将门关上。
“这是要上新菜？”管柏拿着框里的海鱼和海虾打量一番，品质确实不错很新鲜。
“黑头鱼做豆豉炒黑鱼，黄虾和鲅鱼都清蒸，卖价二十文一盘。行不？”乐冬冬回过头来一一报备。
“可以啊，就是挣头少，不过你不就爱干这事儿嘛。”管柏一听就知道乐冬冬打的什么主意，调侃道。
“冬日里营生本来就少，我要再卖贵了客人全跑咯。”乐冬冬故意夸张地说。
“冬冬姐，我们可以少要点工钱的。”一旁帮忙的麦冬信以为真急忙开口说。
“傻小子，还不至于差你们的工钱，好好干活，我开玩笑的。”乐冬冬拍了拍麦冬的肩膀转身回去收拾猪头，不过被人护着的感觉还不赖。
“让你瞎说，瞧把人孩子吓的。”孙叶白了嬉皮笑脸的乐冬冬一眼，继续烧猪头。
“好好好，我注意。”乐冬冬一脸歉意地抬了抬手，捡起烧好的猪头就老老实实地刮皮。
“冬子，那个陈皮水鸭汤锅底打边炉今天预定明天就能吃嘛？”钱武点完餐好奇地看着新上的预定套餐问道。
“可以，咱家定制的火炉和桌子就摆在那边墙角的，可以一边烤火一边打边炉，很好吃的，我们前两天才试过菜。今天东家还专门去采买了鲅鱼来做炸鱼丸，另外多添了整只的黄虾，应该会更好吃。这套餐一天只有三份，你们要不要试试？”麦冬见钱武感兴趣便停下来仔细地介绍一番。
“祥子，咱订一桌尝尝？”钱武一听只有三桌着急地给同伴使眼色。
“那冬子，我们订一桌明天来吃，订金三百文？”常吉看不过去，向冬子交代道。
“对，稍等一下。”麦冬接过银钱便跑向管柏换取预定桌牌。
“常公子，这是桌牌，您收好了。”麦冬递给常吉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牌上面写着一号。
“还费了心思呢。”常吉接过桌牌说道。
“叶子姐说打边炉只有三桌怕弄错了，就定制了三个桌牌，好和其他的预定套餐区分。”麦冬简单解释一句便去接待其他客人。
“烧白、酸菜鱼、回锅肉、滑肉豆花、蚝烙、素焖冬瓜、醋溜土豆丝，还有一个清蒸黄虾是叶子姐赠的，明天要上的新菜，你们先尝尝鲜，有事叫我就是。”老鸦将菜一一介绍一番，最后端上食指粗的清蒸黄虾介绍道。
“麻烦和叶子姐带声谢谢，我们就不客气了。”钱武看着鲜香的黄虾笑着和老鸦道谢。
“好的。”老鸦刚应下转身就要往后厨走，一个人影“唰”的闪到身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臂不让走。
“客人？您有什么事？”老鸦压下心中的不适抬头看向激动的卢文。
“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卢文看到老鸦眼里的戒备下意识地松开手开口说。
“没事没事。您慢慢看菜单，有需要叫我就是。”老鸦见卢文没有恶意便指了指墙上的菜单，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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