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阳光好得出奇,白色窗帷飘动下,繁花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来。
餐桌上母亲为父亲的吐司抹上蓝莓酱,细眉低低。身后的菲佣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母亲吃不惯巴黎的吃食,佣人特地学了许多中国菜的做法。
说实话,繁花“口濡舌染”下也习惯吃母亲家乡的饭菜,口感丰富鲜香。这也是她对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神秘国度憧憬异常的原因之一。
父亲拿着《巴黎日报》,一边喝水一边感叹着战争终于告一段落。他作为法国高级的陆上军官,在这几年的世界大战中为国家冲锋陷阵,几次负伤归来。
母亲和她一直提心吊胆着。
繁花听到父亲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心念上帝保佑,愿世界和平。
父亲放下报纸,双手握住母亲的手,轻柔地吻在她的手背上。“抱歉,这段时间让你为我担心了。”他说,“我可以好好陪你一段时间了。”
父亲的瞳孔是蓝色的,当他威严起来,你会感受到海啸的震颤;当他柔情起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不过如此了。
母亲按下他的手,父亲和顺地放开。“戈琳达还在餐桌上。”母亲转过眼,她总是不适应在人前温情,也总含蓄地不轻易说爱。
可法国就是个浪漫自由的国度,父亲不厌其烦地表达爱、索求爱。繁花也不停歇地憧憬爱,回馈爱。爱就是人类至高的情感,诱动着人不顾理智,奋不顾身。
繁花很快吃好饭,说了一声就出门去。
梧桐大道上,新鲜的空气和阳光眷顾行人。繁花与密友嘉丽约在梅瑟公园,她们在公园长椅上分享日常趣事。
“戈琳达,你知道吗,为了庆祝战争结束,蒙娜夫人决定在她的城堡举办晚宴,届时她会邀请许多贵族富豪和青年男女。那一定很有意思!”嘉丽兴致勃勃地分享听到的消息。
“战争胜利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他们时常举办这些奢靡的宴会。”繁花低着头说,“或许我们应该捐一些钱给那些伤残士兵,父亲说许多人都伤得严重,政府补贴也少得可怜。”
嘉丽听了,眼角都拉拢了下来,面容闪过一丝忧伤,“我都忘了,战争是那样残酷。”
气氛静默了一会,嘉丽主动打破伤感的氛围,对繁花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场合,但我还是希望你去。我们两个都十七岁了,不说联姻,但好歹认识些人。”
“就当你陪陪我吧,你难道不期待遇到真命天子吗?”
繁花向后倚靠在长椅上,思考嘉丽的话,顺人心意的事哪有那么轻易发生。
禁不住好友的痴缠,繁花无奈应下。
正午,两人带上遮阳的白色蕾丝帽,一起到中央大道的餐厅吃饭。稀疏的汽车穿行,行人很难不注意到两位佳人轻盈的步调,帽子下隐约的笑颜。
青春风貌常是少女最显眼的个人资本。
一次愉悦的约会很快结束。两人约定好下一次的见面时间,遂而分道。
当落日的余晖洒金在墨色的城市,秋也只暗暗地蛰伏,凉得温和。好似那场惊天动地的人类战争,也没疾缓自然永恒的时钟的走停。
进入茉莉巷的花店,繁花不同往常,选了一束白百合。她走到售台,拿给凯莉包起来。
凯莉麻利地拆折包花纸,说:“戈琳达,你还记得昨天那位先生吗?他今天下午在这逗留了一会,或者说,他之前每天下午都在这等一会。我想,他是在等你光临。”
繁花莫名,“怎么会呢?”
“怎么不是?我没告诉你,每次你来买完花,他就随便挑一束后匆匆地走。”凯莉确信地说,“许多男女都来这光顾,这样的心思我可看得太多了。”
繁花不解,难道说这个男人每天都在花店等自己吗?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莫名其妙和一些恐怖,这是在蓄意蹲守她吗?
回到家后,繁花将两三枝百合献给看书的母亲,剩余地则插进自己房间的花瓶里。
她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想着卡纸上的一串数字,自己还欠男人钱的事以及今天听到的话。
如果是刻意接近,那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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