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谁?呵呵,正是沈清明嘴里八卦的对象王捕头王德安,而听得呢?则是县令和县丞,还有主簿等人。而说的是什么?自然是那全朱氏的事儿了,这几日最热门的也就这么一个案子罢了。
“要这么说,这全朱氏……口舌是非惹了不少啊!”
县令坐在二堂主位上,手里端着茶盏,盖子一拨一拨的,听得不住皱眉,就这么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妇人,居然就是近日来搅动全县风云、惊动不少乡绅来贴子询问的人?真真是可笑,长舌妇还能有这般的威力,难不成当他们县衙无人?
他作为一县主官,一般来说不是那刑事要案,是不用他出手的,不然让县尉干什么去?对吧!一个风气问题弄得他不得不放下其他事儿,过来听一听详细,实在是有些跌份,也难怪县令恼了。
倒是这县丞和主簿……路县令的眼睛一扫,心下有些不满,这两个一个管县衙文书往来,一个管粮仓储备,怎么也来凑热闹?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哼,即使县尉不济些,也轮不到他们插手。
“方县尉,这人可已经收押?”
“大人,在上告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全朱氏收押。不过这所谓的逼死人命……周围邻里虽都言说那全朱氏不好,可听他们重复言辞,却并无威胁逼迫的言辞,说逼死,确实不成,下官没立即了结此案,缘故就在这里。”
方县尉其实这会儿也挺火,不过是一个小案子,按照他的想头,将人关几日,好好的吓上一场,然后让那妇人家中赔点银子也就罢了。谁知道不过一日的功夫,就有好几个早先吃过那全朱氏口舌亏的跟着来上告呢!理由不是气病了谁,就是惹哭了谁!娘唉,这鸡毛蒜皮的,从来都不在衙门的管辖之内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给递的梯子,借的胆子。看,这不是,闹得乡绅都来询问了吧!他就知道,这寻事儿的人一多,就麻烦。
“嗯!张县丞,许主簿,两位听王捕头也说了,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他们本就不过是来八卦八卦的,能怎么看?就这么一个事儿,还能挑刺挑出花不成?他们年岁不小,还是举人出身,没升官的可能,何必给县令大人堵心?看在他是现场四个官里位置最高年级最小的份上,他们也不会如此不智。
“下官不过是听那些文书议论,说是本县诸位大人都太过宽宏,以至于一个妇人都如此嚣张,很该治治,一时好奇才过来旁听,这不在下官的职权范围,如何能随意插手!”
张县丞先摆明自己不惹事儿的态度,许主簿自然也紧跟着来,他日子过得挺舒坦,不想找事儿。
“下官也是如此,今儿去常平仓核对账册的时候,连着那看管门户的看门人都在说这全朱氏如何如何嚣张跋扈,心下有些好奇这人到底什么依仗。如今听了这么一圈……合着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
说到脑子不清楚,那许主簿侧身看了看那王捕头,笑问道:
“你说那夫家周围邻里都不待见她?可知她出嫁多久?”
“不过三个多月。”
“呵呵,三个多月。闹得夫家邻里都有意见,还让夫家送回了娘家。这女子自己把自己的路都快走绝了啊!对了,若是如此,那要给原告赔偿银子,那夫家可愿意出钱?”
不愧是管账的,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看,方县尉脸色都是一变,还真是啊!这到底是出嫁的妇人,他判了赔钱,那娘家推脱起来理由十足啊!而夫家呢,借着一个已经送回娘家,一样可以不给,如此一来,这银子判了怕又是一场是非纠葛。不过好歹是常年办理诉讼的,方县尉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夫家娘家各出一半,娘家没教好,夫家没管好,都有责任。”
这各打五十大板的法子还真可以,理由十足啊!现场的官都笑了,既然大家都觉得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立马就定下吧,早点了结早点消停。
“既然这样,本官做一次主,以口舌是非间接逼迫结案,判罚二十两银子给原告,先取全朱氏嫁妆抵充,剩余娘家夫家各负责一半,全朱氏女牢监禁三日,嗯,口舌……让她背诵《女德》十遍,背不完不得归家。”
这个判罚……当官的都感觉十分的不错,点头满意。只有王捕头一脸踌躇,欲言欲止。
“怎么,王捕头不赞同?”
坐在主位的优势就是,一览无遗,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路县令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王捕头的表情,不高兴了!自己这么有创意的判罚,你还有意见?他觉得都能当名判上报刑部了好不!真是没眼色。
可偏偏,人家王捕头给出的答案相当的强大,强大到刚才笑嘻嘻的官都无语反驳:
“那个,诸位大人,这《女德》……寻常百姓人家,有几个知道的?那全朱氏怕是都未必听过,这要她背,岂不是还要先教导?一日二日的,可未必教的会,那这监禁的日子……三日未必够了。”
嚓,他们都忘了,百姓不识字不读书这个问题了啊!
“那个,那就跟读,跟读百遍。从书吏中寻一年老的,在女牢门口诵读,嗯,让那全朱氏站在女牢门口跟读。”
路县令脑子很快,立马给出了新方案,而且还顾忌到了女牢没什么人识字的问题,还有男女大防的问题,这反应,让提出问题的王捕头也不禁多敬佩了几分。那看过去的小眼神呦,立马将路县令心里他不识趣的印象给洗去了九成。这水平……谁更高还真不好说。
有了主意夜晚也不适合升堂判案,所以终究事儿还得拖到第二日早上。而这个时间沈依依却不会在城里,天没亮就已经走出了城墙,往北面山峰而去。只是走着走着……她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猛地一个转头,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远远地缀在她的后头,一样背着背篓,再细看一眼?沈依依的脸立马绷住了,大声喝道:
“沈元方,你,你,胆子大的没边了,谁让你来的?”
对,那听到她骂人,舔着脸,慢慢走近的就是大郎。谁能想到沈依依阻止了几次,这孩子不单不肯放弃帮忙的心,居然还学会了先斩后奏,偷偷的跟着来了!
“那啥,大姐,这都已经到山脚了,让我一个人回去你也不放心不是,让我跟着吧,我一定小心,不干别的,就在这山坡挖野菜,采草药可好?这个总该是安全的吧!县城里多少七八岁的孩子都敢来,我总不能比他们还不济吧。”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沈依依还能说啥?眼睛四下看了看,瞧着靠近山脚处确实有那十来岁的已经到了,便指了指那边,对着大郎说到:
“既然这样,你去哪儿,那边人多些,我也好放心,记着,别上山。别和其他人比,这些你看着年岁小就敢上山的,家里不是猎户出身,就是采药人家的孩子,山里行走的本事,比寻常大人都强些。你有什么好比的,真有心上山寻食,那就一点点的来,先和这些个人学着些,等着适应上几日,大姐再慢慢地带着你往上头去,听明白了?”
“唉,我知道了,大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
还知道轻重呢,看看这计谋得逞的嘚瑟样,就知道这娃得意着呢!可还能怎么办呢?强行制止已经没了作用,索性循序渐进的来吧。
说来这弟弟想帮忙实在不是什么坏事儿,也合情合理,若是寻常人怕是只有感动的份。可问题是,沈依依这里不是寻常人啊!有了这么一个,她钓兔子的事儿怎么办?那养元丹……唉,麻烦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看样子她得再想个新法子了!
县令为一县的主官。管理一县行政,如当地驻有戍兵,并兼兵马都监或监押,兼管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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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负责一县的治安和抓捕盗贼的工作,级别在县令、县长(一县的最高行政长官)之下。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县公安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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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是中国古代地方职官名。在县里地位一般仅次於县令(或县长),汉时每县各置丞一人,以辅佐令长,主要职责是文书、仓库等的管理。后代虽有变革,如宋代曾一度废除,或以主簿兼任,但历代大多设置此一官员(一或二人),迄於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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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县衙、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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