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翰原是不想理会,却在听到一个叫沐淮澈的人名后停下手上的动作,随手抄了一件衣服开门去了。
“沐淮澈?他不是去渡劫了吗?来我这里干什么?”金昌翰诧异道。
那卫兵结结巴巴:“他...他说...来这里...是要人的。”
“哦?”金昌翰听闻,扯了扯嘴角,表情说不出的诡异。“这是渡完了劫,发现生命诚可贵,铁树开花了?“
借着他出去的空隙,常锦知连忙捡地上的一件金昌翰脱下的里衣往身上套。
金昌翰回来时,看到在墙角蜷成一团,孤苦无助又面带坚强的常锦知,流氓的心性便愈发难抑,奈何外头还等着个得罪不起的主。
“也罢,你去洗洗,洗干净了等哥哥回来,可要认真伺候。” 走之前也不忘伸出咸猪手。
......
方才一条龙形水柱呼啸着从天而降,声势浩大,在落地的瞬间,便把大殿外的脏乱一冲而散。果皮桃仁,杯盏茶具,甚至还有鸳鸯肚兜,顺着水流,一溜烟滚下太阳宫的长阶,倒是一副有趣的景象。
太阳宫往日夜夜歌舞升平,喧闹嘈杂,但今日不然。
奴仆侍卫低着头,默不作声,常来嬉闹的那几个纨绔公子,也收起了锋芒,安静乖坐大殿内。
濯溟蛟的现任龙主沐淮澈,他披着一件宽大的墨蓝色锦袍,虽把自己遮得严实,但一眼便能看出他挺拔的身姿与卓然的气质;五官俊美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神态漠然,眸光清冷,就那样肃立在大殿之外,周身仿佛九尺冰寒,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虽然都知道濯溟蛟的族人有龙角,但像沐淮澈的那对健硕的白角,那群公子们真真是一次见得,粗长而不笨重,又美又亮,着实惹眼,让他们不由偷偷想多瞄几眼。
刚刚传话的卫兵匆忙跑来回报,还因为这四周水湿地滑的,摔了一个狗吃屎:“龙...龙主大人,金三爷在偏殿,请您随...随我来。”
沐淮澈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
气场太强,空气凉凉,他们的视线跟随着那位龙主的脚步移动,在他完全迈出视野后,才终是松了一口气。
现任濯溟龙主自溟海之战后,便以重伤为由,将自己关于濯水涧,不在过问尘世,几乎与世隔绝。就算是九天螭这样的百岁长命种族,也鲜少能见上他一面,何况是这几个短寿种族的年轻公子哥。他们只是常有听闻濯溟龙主与八荒大君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以及他一人之力诛杀八荒大君的传奇佳话罢了。
“龙主大人要来也不提前支会一声,”沐淮澈刚到门前,金昌翰就推门而出,客套地笑着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地方招待不周还请大人多多海涵啊!里边请!”
沐淮澈并不想与这草包多言,视如敝屣,撇了眼他,径直步入偏殿。
金昌翰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又搓搓手,跟上前道:“听闻大人去了濯溟东海渡雷劫,不曾想这么快就出来了,果然是福大...呸!吉人天相,天赋卓绝啊!哈哈...想想真是许久没见,上一次见您我还是...”
“寒暄就免罢,我说了,来要人。”沐淮澈回头睨他一眼,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打断道。
“看来大人赶时间,正好我也是,”又一次热脸贴冷屁股的金昌翰眉尾跳了跳,不装了,收回了那副讨好的姿态,“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样的人,我便把姿色好的都叫了来。”
金昌翰拍手间,从偏殿后面被拉进数十名男男女女,各个风姿绰约。
他们刚被拉进来,本是各个都张惶失措,但在看到买主是沐淮澈后,顿时都被灌了**汤药似的,望着他站直了身,更有甚者脸红耳赤,悄悄凹出个能更好彰显身材姿势。
埋在沐淮澈衣袍里的手微动,随后转身,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对金昌翰道:“既然金公子也赶时间,就应快些把你抓到的人交出来。”
“什么?”金昌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皮跳了跳。
百年间,为了帮他堂兄拉拢濯溟蛟,金昌翰也不是没有送过俊男靓女去濯水涧,但那濯溟龙主完全不近**之事。如今在他抓到常锦知后,却主动找上门,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但金昌翰毕竟是个流氓,他阅男阅女无数,却从没玩过常锦知这等上品。喂到嘴的尤物,怎能说放就放?
“哦,你说的是那八荒贱奴?这可难办,他身份可疑,涉及预言,事关重大。待我堂兄自北地归来加以审问,在确保其出现与八荒大君无关后,我便免费将其赠与您,”金昌翰说着,又指了指那群奴隶:“顺带再送来几个姿色相仿的供您一起玩乐,如何?”
沐淮澈冷哼一声,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还以为是这条件打动了他,刚欲开口,沐淮澈便忽的压到金昌翰跟前,眼眸下沉,道:“溟海归我管,在海里寻得,便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为何需要等你堂兄来审问,又为何需由你来赠?”
金昌翰此刻样子难堪,他的个头并不矮小,但沐淮澈就这样欺了上来,也需予以仰视之姿。
“你的?”金昌翰不甘示弱,扰了他的美事,心中本就不满,现在他的地盘作威作福,心中更怒。伸手猛地一推,不料沐淮澈纹丝不动,自己倒是踉跄着往后跌了几步。
感到目光在聚集,金昌翰望向四周,大殿上那几个贵公子见状,脑袋连忙缩了回去;殿里的那些奴隶卫兵们也迅速收起视线。
颜面扫地,金昌翰失了神智,手中聚法凝成火焰,也管不得面前之人是谁,就要朝他打去。
沐淮澈满脸不屑,衣袖中的指节微动,凭空汇出两段绸带般的水流,牢牢捆住金昌翰,撂倒在地。
“沐淮澈!!!”
“我正想人想得紧了,没空看你花拳绣腿,金公子拒不配合,我便自己去找。”
......
捧着那沉甸甸的金链,走路丁零当啷响,常锦知左右观察,寻找机会伺机逃跑。
太阳宫很大,常锦知被几名侍女带着,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感觉隐隐有些头晕,周遭空气越来越湿润。
停在了一扇半掩着的白石门前,只是一道门缝,便能闻到浓郁的粉黛胭香,这里无疑就是太阳宫里的那些小妓小宦沐浴之所。
一位年轻的小侍女见他行动不便,上前为他解衣。感到腰间一阵酥麻,常锦知连连后退,滚烫逐渐子耳垂蔓延至全脸。
要不是捧着大金链子,他的手就收不住了,结巴道:“等等!!那个那个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自己...自己脱...劳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啊啊!!”
年长的几位一听,则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仿佛在说马上就要陷入泥沼,满身污浊之人,还立什么贞洁牌坊,分什么男女有别。
但那小侍女毕竟年轻,常锦知皮肤白皙,高眉深目,嘴角自然微扬勾起一抹笑,看着阳光稚涩却又带有三分邪气,正是她那种懵懂少女会喜欢的类型。
再看他此刻面红耳赤的模样,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微微泛红羞赧着答允,便拉着另外几位几步一回头的出门候着了。
越往里走,地面越湿,空中皂角胭粉气也越重。最里边是一方冒着热气的浴池。似乎是有人刚沐浴完毕,池中地上还散着花瓣,几对密密麻麻湿漉漉的脚印;另一处堆积着衣物,桌上杂乱摆着装脂粉的匣子。
常锦知慢吞吞褪去衣物,才发现背后已染上大片猩红。许是刚刚挣扎时又撕裂了伤口。但左肩似乎已经麻木了,若是不用力拉扯链子,除了胀痛,已感受不到莲花金锁的存在。
打了个寒战,身子好冷,似乎肩上伤口发炎引发了温病,常锦知索性泡进了浴池。为了避免伤口沾水,只得浸泡了半身,血水还在流,淌进浴池中,仿若红花绽开。
或许真没有救兵...那这样下去就不是办法,常锦知可不想变成别人放松的玩物!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和卫兵的讨论,常锦知立马警觉起来。
“天呐,濯溟蛟的龙主沐淮澈来了,就在偏殿呢,还跟金昌翰指名要带走里面那个八荒元之人。”
“听说百年间,濯溟蛟的隐龙卫一直在调查八荒大君的消息,要不是前几日龙主渡劫,隐龙卫前去东海护法,金昌翰哪有机会抓的到人。”
“沐淮澈的法力这么高深,距今估摸着也不到五日,就渡过雷劫,现在又亲自来要人,难道里面那位真和八荒大君有关系?”
“好可怕!我刚刚离他这么近!赶紧让龙主大人带走吧!”
“八荒大君监禁了他三年,占了他的地,把他当成宠物,百般凌辱,他们风流艳史早都传遍天下了。这要是让把人带走,估计活不成了,还得好一通折磨。”
常锦知听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竟不知自己是这样的人,但转念一想,如果是恶贯满盈的八荒大君,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能......
门外侍女又问道:“那金三爷怎么交代?交人吗?要不要把他带过去吗?”
“金昌翰那□□自然是不肯,以过几日要交给金庭焕审问为由想推辞,谁知那沐淮澈分毫不让,说什么...他的人轮不到别人惩戒之类的,二人不由分说下便大打出手了!”
听到二人打起来的消息,侍女便立马知道了结果,刚欲开门,却被拦了下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让他在里头待着就好。那龙主绑了金昌翰,现在已经自己来找人了,到时候问起来我们就主打一个不知道没做过!”侍卫道。
真是大事不妙,若常锦知真如他们所言,对那濯溟龙主做过那种事,并且生活几年,那么他不可能没见过自己的真容。
这要是被找到,可不就铁定死翘翘了!?
想要本大君再死一次?没门!!现在四下没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常锦知着急忙慌起了身,也来不及擦干身体,从那堆衣物里随手抄了一件,但敞开一看后,便傻了眼。
轻纱,皮革,尖钉,这些衣物用料都极少,该遮体的地方也都空空如也,全是为了增加情爱趣味所准备。
“这这这...这都什么!!恶俗!太恶俗了!”常锦知羞恼地丢到一边并立誓道:“等我找回法力!一定要让仇人们穿上给我跳舞!濯溟蛟和九天螭首当其冲!!!”
常锦知套回原先自己的裤装,披上沾满金昌翰臭烘烘味道的里衣,后面被血浸湿一片,冰冰凉凉贴在身上,直叫他狂打哆嗦。
手忙脚乱的,撞倒了桌上不少瓶瓶罐罐,胭粉撒了一地,倒也是叫他心生一计。
鼓弄一番,那张俊逸的脸已然变了模样,脸色惨白血口大开像吃人猛兽,剑眉连成一线,两圈红日印在面颊,左侧眼眶黑洞洞的像是被打了一拳,活脱脱一勾魂厉鬼。
看着镜中的自己,莫名的自信涌来。
不愧是我!
整装完毕,四下摸索,真叫他发现了一扇未上锁的门窗。
这叫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常锦知利落卷起金链捧上,蹑手蹑脚,鬼鬼祟祟。
心里狂喜,他八荒大君常锦知,逃出生天!溜也~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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