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好久不见。”
听到这久违的一声，姜尘清大脑开始宕机，许久许久，才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他。对，面前的人就是那张脸，那张日思夜继，整夜整夜闯入他的梦，折磨他的脸。
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感，彼时的沈长锦有了成熟的气息，模样更加俊俏，高鼻薄唇，一双眼眸能让他沉沦之中。
明明是日日思念的脸，却在此刻无比畏惧。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得赶紧跑。
意识开始有了危机，姜尘清顾不得一切，撑着身便要滚下床。半空中，沈长锦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又强制拉了回来，床幔被撩开，沈长锦欺身压上他，二人面对面，气息互相喷洒。
这气氛过于紧张，姜尘清别过头不再看他，他曾经想象过无数个师徒相见的画面，却仍然不知该怎么面对。
沈长锦饶有兴趣，黑眸紧盯他：“师尊为何不敢看我？”
姜尘清张口，险些咬住舌头，“放…放开。”
沈长锦仍然不放，道：“师尊想起来，起来便是。”
这样压着他怎么起？姜尘清双腕用力还是没用，沈长锦嘴上是这样说的，实际行动却不想让他起。
姜尘清慢慢将目光转来，“长锦…”
才一启唇便被沈长锦打断，冷面冷声：“我叫你一声师尊，无非是念及旧日的情分。可师尊这一声长锦叫的是谁？仙界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弟子？还是南山门那个已经死了的沈长锦？亦或者是被师尊弃于万魔仗的肮脏的魔人？”
这仇他记得一清二楚，姜尘清想也是，怕是不将他粉身碎骨则一生都难忘。
反驳的心是有的，可万千言语能怎么说？又能说出个什么？
他的眉头成了八字，寻找话题般的说了一句：“你如何知道为…我在这的？”
沈长锦轻声一笑，道：“不知师尊还记否妖王给予的赐福？哦…，想必师尊也不想记得，毕竟这是一段与弟子的回忆，恨不得重来没有经历过，恨不得永久遗忘。”
姜尘清连忙失口否认：“不…不是！”
“师尊在否认哪句？”
姜尘清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看着他，眼神胜过千言万语，给沈长锦看的心烦意乱，他哪怕再心狠那么一丝，都不会是这个场面。
沈长锦嗤之以鼻，“师尊是不是忘了些什么，我已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任人欺压的弟子了。相同心境那次，我也已经说过，会以这种样子与你再见。”
姜尘清心硬道：“你恨我入骨，是没错。但南山门的那个沈长锦绝不会对我下手。”
沉寂，一阵沉寂，二人就这样“含情脉脉”对视，须臾沈长锦微勾起唇角，似无奈道：“也确实如此。”
蓦然，他俯下身，强行掰正姜尘清的脸，强吻下去。
姜尘清被动的紧闭双眼，忽然想到鬼市青楼那次的吻感与此次大致相似，柔软的唇，似水的美妙感觉，刚贴上去时的微微冰凉到随后渐渐的炽热。
强行闯入的感觉剥离了姜尘清的一切思想，完完全全深陷其中。激烈，过于激烈，这次的感觉又与上次青楼的感觉大不相同，他仿佛有一种要与沈长锦融合的感觉，甚至有些把持不住。
好久之后放开他，有了喘息的机会，姜尘清脸上攀上一抹红晕，唇因为红肿而微微张开，神识还未从方才中反应过来，有些发懵。
沈长锦食不足魇的舔了舔唇。
等回过神后，眼眸才有聚焦，这已经是沈长锦数次与他接吻，每次的含义又有所不同，姜尘清皱着眉，声音却是软的，“满足了就起来。”
他全当每次吻皆是凤尾楼那次造成的，使得沈长锦懵懂的心智被打开了。
沈长锦笑：“不满足。”
再任由他这样下去就有问题了，有了魔神身份的他自然不会再乖乖听话，姜尘清给他吃软的：“先让我起来，若是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沈长锦歪着头，“哪又何妨，如若他敢说三道四，我便打的他满地找牙。若是他造谣，我便……”
话到一半，还故意停下并带有别样眼神，“还师尊一个清白。”
姜尘清：“……”
面前这个性子的姜尘清感觉陌生不已。虽他知晓是心魔已与沈长锦合而为一，姜尘清心中却还是一阵拔凉，曾经的那个做事都要寻求他的意见、腼腆、无比尊敬他的徒弟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老鬼的声音在外传来，“大人，您稍等，王还在歇息。”
门外的笙看了他一眼，老鬼浑身一激灵，不再说话。只是踏上前敲了敲门，“王？”
姜尘清朝屋门看去，压下声音道：“快起开，他们来了。”
沈长锦放开他，坐起身，似笑非笑道：“师尊，你可不能不管徒弟。”
一个“姑娘”变了样，还是个外界来的尊主，被打破了场面也不好缓下去。
可这寝宫也没能藏身的地方，姜尘清环顾了一圈，最终将视线放在了被褥上。
还真如那次助他的鬼所言，鬼界只是另一个人处罢了。
直到屋内传来一声，老鬼才敢打开门与笙一同踏进。
姜尘清靠在床头，看着他们。
“有何事？”
老鬼抬头看向笙，他是半路遇到大人的，见他直直朝这来，便解释了正在歇息，但笙还是决然前来。
他来意明确，启唇便是一句：“他在哪？”
姜尘清反应过他是在问双，便道：“调查百鬼游行一事。”
听闻，笙脸色不好，明显的怒火中烧。姜尘清想来也是，毕竟突然将朝政全权交于他，暗地里又出这一手，笙便觉得他不信任他，气也正常。
笙抬眸又看了姜尘清一眼，这次不再留身，很快消失在外。
老鬼自顾自的又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道：“王……”
姜尘清道：“大人情绪不好，你去看看。”
老鬼弯身拱手，才往后退一步，突然听见姜尘清闷哼一声。
透过这床被，他两腿大开微弓，就是为了能让沈长锦很好隐藏。而在两腿之中的沈长锦却一点不老实，姜尘清一边要应付站着的人，一边要死死抓住自己的衣物。
哪知沈长锦更加得寸进尺，隔着衣料咬他，引得姜尘清既无语既无奈，这人究竟要干什么？！
老鬼顿下身并回头，姜尘清隐忍着，道：“无事，出去吧。”
待门被关上，姜尘清才气愤的一把掀开被子，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沈长锦一脸无辜，道：“不小心咬到师尊了。”
这样的话鬼才信，姜尘清下床，看都没再看身后一眼，“你走吧。”
沈长锦沉默片刻，随后竟道：“好。”
这般听话。姜尘清以为听错了，刚一回头便不见他踪影，可明明话是他说出去的，人真走了心里却有一丝空落落。
沈长锦，如若今后有机会一定好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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