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带着师弟在前引路,姜尘清规规矩矩在后跟着。不多时,石碑一角便显现眼前,上头写着“菩提镇”三个大字。
金风回头:“辛苦公子屈身半晚。”
姜尘清道:“不打紧。”
他故意把声线往低的压,金风也没在意,又走到一间客栈前停下。
进去后,掌柜吆喝招待。这菩提镇就在山脚,虽不常见山上的仙人但也见得不少,那气质自然和常人不通,更何况他们身着的装也是仙界的标配。淡色衣深色云纹。
掌柜问道:“仙人,三间房?”
江师弟本就有气,这会儿更是挑刺:“三个人不是三间房还能是几间?眼不要就喂狗吃。”
金风呵斥:“江荇,不得无理。”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笑了两下,随后转头对跑堂道:“去准备三间一等房。”
他们是走是留,和姜尘清也没太大关系,他一直无言,客房一备好就先行上去了。
江荇看着那背影,气的牙直痒痒。
月色愈发深浓,屋中的灯火还未熄灭,淡黄色的芯火不快不慢地跳动着。忽的,屋门“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金风手中还攥着笔,听闻声音抬起了头,见来的人是江师弟,问:“怎么还没睡?”
江荇两三步坐到他身边,道:“金师兄,我心里燥的慌,睡不着。见你屋中灯还亮着,想过来看看。”
金风头又低下:“还在想晚上的事?”
江荇气啧了声,又道:“一个人,半夜三更出现在林中,还一点事都没有,我实在想不通。”
金风道:“会本事的又不单单只有仙界,江湖纷扰,你纠结的过于多。”
江荇道:“师兄,你觉得他会本事?病怏怏的一个人,带着斗笠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金风放下笔,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江荇直言道:“我怀疑他是妖。”
金风望着他好一会儿,接下来的屋子一片寂静,不曾再有声音。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睡到半夜,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愈发寒冷,姜尘清倏地睁眼,桌旁的窗棂不知何时被吹开了,冷风正呼呼外里进。
他起身下床,走近窗边,还未伸手关上,几朵红粉的花从上缓缓落下,有的飞到了窗上,有的飘到他的脚边。
果然是有邪祟在,姜尘清没傻到自己要出外解决的程度,这事不该他管,也管不着,只要出去和金风说一声,他也就没嫌疑了。
刚要转身的那刹那,窗外突然出现一个面上带罩的人,“它”头朝下,身朝上,呈现个倒挂的姿势。
与此同时,身后“砰”的一声,屋门被踹开。
面面相觑的四人。
姜尘清:“……”
江荇:“你果真和他是一伙的!”
见到他,看上去最为镇定的金风脸上竟露出震惊和喜悦神色。
只是一瞬,那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江荇还想上去追,被金风拦住了。
“师兄?”
金风的目光死死盯在姜尘清身上,一刻分不下来:“师……真的是你?”
不是我,你信么?
还没等姜尘清开口,金风又开始否认自己的话:“不可能。仙尊说过他已经死了,你又是谁?”
姜尘清脸不红心不跳:“一个路人。”
看着他的脸,金风觉得真真假假,过于恍惚:“太像了,太像了。”
江荇不解:“师兄,他究竟像谁?”
金风看他一眼,道:“初代的一位仙师。”
江荇不屑:“他?也配是仙师?”
姜尘清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道:“我自然不是仙师。天上的神仙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介再小不过的凡人,比不上。”
金风深深望他一眼,继而转过身道:“这花鬼只要来就说明他盯上了你,凡人身躯脆弱的慌,你这些日子便不要独自行走,免得丢了性命。”
姜尘清挥挥手:“仙人们业务忙碌,我虽是一个凡人,但也会些功夫自保,哪敢劳烦仙人为我保驾护航。”
江荇笑了:“你会功夫?是遇见花鬼会跑的功夫吧。”
金风瞥他一眼,接着道:“仙界本质便是救人,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姜尘清这次不再拒绝,反而坦然接受:“好啊,那就劳烦两位了。”
他倒要看看这花鬼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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