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巷子出口处,对面就是车站,酆让望着身边捂着胸膛呼哧呼哧喘气的黎宴秋,惊诧地望着他那张原本就雪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有些惨白,额头上瞒着虚汗,轻蹙着眉,看起来越发脆弱了。
“你这也太虚了吧。”酆让调侃着。
黎宴秋无奈地笑着:“你不也是一样?”
酆让杵着腰乐呵呵地笑着,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箱子深处传来的追赶声,又望着驶过来的车子,“没办法了。”
黎宴秋看了他一眼,已然明了,立刻拉起他的手,“快,别掉车了。”
酆让怔了一下,手心传来他指间冰凉的体温,抬眸笑着望着前面的人。
追赶出来的人眼睁睁望着他们上了车,却追赶不上,只能发泄着朝着驶离的车子无用地开.枪。
酆让趴在车窗上冲外面跑得气喘吁吁急得跳脚的人们得意地咧嘴笑着,气得外面的人望着远去的公交车破口大骂。
酆让摊手回头望着累得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的黎宴秋愣了一下,急忙坐过去,见他惨白的嘴唇呼气也不规律,断断续续的,酆让拉起他的手,手指搭在上面,给他搭脉。
黎宴秋难受地抬眸,眼神颇为诧异地望着他,虚弱地笑着,“你还会这个?”
“我上辈子可是中医天才。”酆让颇为得意地笑着,黎宴秋怔了一下无奈地笑着,“真厉害,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事。”
酆让缩回手:“没什么大事,先天体弱,好不了,暂时也死不了。”
“谢谢啊。”黎宴秋缩回去,仰头靠在椅子上缓慢的大口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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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缘里,经理暴跳如雷,“什么叫让他们跑了?”
“谢经理,他们上了去罗刹街的专属列车,我们实在不敢贸然拦下来。”
谢经理铁青着脸,“这次看清楚长相了没?”
“看清楚了,一个看起来就是病秧子,黑色短碎发,齐肩,到这儿……”手下说着比划着。
谢经理:“土狗!那叫狼尾短发。”
“对对对,狼尾!黑色狼尾短发,长得贼好看,就是美!但你确信他是男人!”
谢经理无奈扶额:“那叫美男。”
“对对对,但是没有女气,瘦瘦高高的,气质绝了。”
谢经理无奈地望着他,“然后呢?”
“没了,你别急,就上街一看,黑色狼尾,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儿,长得贼好看,气质儒雅贵气,有点病气的大美男,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他,跑不掉的。”
谢经理深呼一口气,“还有一个呢?”
“哦,那个呀。”属下面露难色。
“怎么?很丑?”谢经理如是问。
“不不不,长得也很好看,就是太瘦了。”
谢经理冷哼一声,“你眼里帅的标准是什么?”
“真的。”属下立刻绘声绘色描述起来:“另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种营养不良的瘦,白白的,但是很健康的白,一头黑色卷发,眼睛是那种很稀有很好看的纯琥珀色,笑死了贱贱的,很欠揍。”
“酆让?”谢经理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属下不可思议地一拍大腿:“哎呀!难怪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十七八岁的帅哥,琥珀色眼珠,欠揍的卷毛小狗,不是酆让还能是谁?”谢经理一脸无语。
属下尴尬地挠挠头,“他今天干干净净的,所以我一时没想到。”
“行了,既然知道是谁,那就直接去他家里蹲守就行,不用去罗刹街惹那群人,免得麻烦。”
很快,明日缘的人就在酆让家周围设下埋伏,等他们自投罗网。
去往罗刹街的专车上,酆让拉着病殃殃的黎宴秋下了车,望着眼前黄沙漫天的街道,夕阳被淹在黄沙背后,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马上就要黑下来一样。
“你还行吗?”酆让问。
黎宴秋摇头,“没事,我经常这样,你不是说死不了吗?”
“那走吧。”酆让朝着旁边破败的街区走去。
越往里面走,四周的房屋就越破,可每家每户却又亮着灯,一副很温馨祥和的模样,却一点生活的声音也没有。
“这里氛围好奇怪。”黎宴秋打量着四周。
昏黄的路灯由于年久失修线路故障,一闪一闪的,更添了几分恐怖氛围。
“异能者的灵力从进入这个街区就消失,而魔物的气味却越浓,但同时这里的居民却没有一个空的房子,都亮着灯,但又鸦雀无声,所以看起来很矛盾,也很奇怪。”酆让说着无奈地深呼一口气。
黎宴秋抬头望着街区尽头的天空,黑得有些渗人,不是寻常的天黑,“那里就是传说中人类与魔界的分界线,无尽深渊吧。”
酆让嗯了一声,目光不时扫过旁边的门牌号,似在寻找什么。
“无尽深渊只是人们的叫法,几百年前人魔大战后,这里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山谷,所以叫无尽深渊,由于地势复杂,成为魔物躲藏的栖身之所,难怪这么浓的魔物气味。”
黎宴秋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破败的民房,“可是这么危险,这些居民为什么敢在这里生活?
“为了活着。”酆让摊手,“在艳都,穷死的几率不比被魔物吃掉小。”
黎宴秋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政府每个月按时给这里的居民发放生活物资,足够他们活下去,所以他们不会离开这里,至少在这里不会被饿死。”
“可是这里很危险,这么浓的魔物气味,魔物恐怕已经无所不在了,普通平民一不小心就会被魔物吃掉。”黎宴秋不解地说着。
酆让摊手,“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饵料,一旦有高等级的魔物出现,外面的异能者就会冲进来猎杀魔物,高等级的魔物在市场上可是非常值钱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平民只是吸引魔物的饵料?”
“当然,这里每年因为猎杀魔物获得的利益远高于给平民的救助物资。”
“他们不怕死吗?”
“死了就会有外面的平民住进来,相比饿死,大家愿意来赌一把,你别看危险,别人抢都抢不到机会呢,得排队,有的人还没排上队就饿死了。”
黎宴秋望着一副见怪不怪模样的酆让,久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黎宴秋沉默许久开口问。
酆让笑呵呵摇头:“我没排上队。”
黎宴秋心中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有一次我偷偷混进来,领了米和油,拿回去还没吃上呢,就被发现了,差点被打死。”酆让哭丧着脸摇头,“都说艳都富足堪比绿城,可是富足的只是少数人而已。”
说着他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下,黎宴秋疑惑地望着他,“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酆让点头。
“那个死去的小女孩的家?”黎宴秋说着走上前,虚掩着的门一推就发出咯吱的刺耳声音。
“住在这里的人,政府发的衣服上都有门牌编号,为了好管理,也好替补住进来。”酆让说着从他身边走进去。
院子里破破烂烂,房间里亮着灯,隐约可以听见小孩痛苦的呻_吟声从旁边的屋子传来。
黎宴秋抬手拦住想要上前的酆让,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感觉到魔物的气味?”
“好像是房间里传出来的。”酆让说着急忙推开他,“救人啊!”
酆让冲上去,一脚踹开房门。
顿时吓得呆在原地,三只家犬大小的魔物,像是巨型蜘蛛,锋利的嘴里吃着血淋淋的肉,它们面前是一具不成模样的中年男人尸体,三只魔物低头发出嘶嘶的叫声抢食着。
而另一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瑟缩着蹲在角落里,抬起头时,满头银白色头发,就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
目光对上酆让时,吓得瑟瑟发抖,越发用力抱紧自己,抗拒地往角落里躲。
酆让还没反应过来,身后接连发出几声枪响,三只魔物竟然就这样被杀了。
酆让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淡定地收了枪的黎宴秋,黎宴秋温柔地笑着:“身体不好,所以带着防身。”
说着看向小女孩,“不是白血病。”
酆让撇了他一眼,“废话,她后面那根尾巴一看就不是人类。”
小女孩拉拉裙摆,盖住身后那根不足一米的雪白色的尾巴,银白色的鳞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波光。
她抬头看着酆让,似乎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什么,惊慌的眼神瞬间悲伤起来,“姐姐死了吗?”
酆让点头,“你是她的妹妹?”
女孩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尸体,“他收养了我,原本他对我和姐姐一样好,可是后来他发现我不是人,他就拔我的鳞片,切我的龙角拿去卖钱,龙角和鳞片虽然源源不断,但我太弱了,再生能力不足,所以他就打起那个镯子的注意,骗姐姐说我生病了需要钱,让姐姐拿着镯子去换钱……”
黎宴秋轻蹙眉头,俩人相视一眼,这才看见她头顶秃了的龙角,身上更是没一块好皮肤。
“没有人发现你吗?”酆让不可思议地问。
女孩摇头,“我太弱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自己刚长出鳞片的尾巴,“他又想取我鳞片,但是我太疼了。”
“所以你唤出魔物来杀了他。”黎宴秋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
女孩没有反驳,目光悲伤地望向酆让,“你要死了。”
酆让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我们是一样的。”女孩虚弱地咳了起来。
黎宴秋抬手,纤细的手掌按在腰间的特制上,警惕地望着女孩。
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虚弱地抬头看了一眼黎宴秋,又像是释怀了一样,看向旁边的酆让,眼底里充满了畏惧,“他们要来了,魔龙是不可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的,快走!”
酆让一头雾水,黎宴秋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拉住酆让的手,“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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