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弛背脊发凉，但即便如此还是实话实说。
“殿下，您的腿，应该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吧。”
章弛紧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药粉洒在卫祎凡满是伤口的腿上，道：“殿下，忍着点。”
那两位太医也是手辣得紧，一根根银针竟然也能够弄出这样严重的伤口。
不过那银针本就是特意准备的，比平时用的银针可粗多了。
药粉敷在新鲜的伤口上面，本应该是十分刺痛的，但是因为卫祎凡双腿的知觉并不那么灵敏，这一点儿疼痛倒是像挠痒痒了。
章弛观察着，眉心蹙起了一座山峰。
果然如同他想的一样，殿下因为伤在腰椎导致半瘫，没有得到及时的，长期的治疗，所以也仅仅是恢复一点儿知觉，但并不灵敏，依照目前情况看，不容乐观啊。
而且这伤，还影响了殿下生育的能力。
也就是俗称的，不.举。
腿的情况他看过了，但是那处的情况，他还不知道如何，可是眼下，殿下肯定也不会让他查看，还是之后再说。
卫祎凡就看着对方对他的双腿又是展颜又是愁眉苦脸的，短短一会儿，脸上就变幻了好几种情绪。
对方能够如此快的判断出他双腿的情况，倒是让卫祎凡有些相信对方的医术了。要知道就是张李两位太医都只是怀疑加试探。
不过，他们折腾了一番应该暂时打消疑虑了。
“你有几成治愈的把握？”卫祎凡忍不住问道。
没有人不希望拥有一个完好的身体，这一年多以来，他像是蠕虫一样在地上爬行，难道还想要回到之前那样毫无尊严的日子吗？
他渴望重新再站起来的那一刻。
如果没有希望，那么还能够勉强得过且过，安于现状，可是现在又让他重新有了希望。
他的解药就在隔壁。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他的腿了。
“四成。”章弛说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一半都不到？”卫祎凡蹙眉。
“因为殿下您的腿耽搁太久了，想要恢复的话，是一个长期的工程，而且后期也要看恢复的情况，如果殿下积极配合的话，我倒是可以再提高两成把握。”
……
刘公公一路马不停蹄地回到皇宫，还没有坐下喝口水，就被手底下的小太监找上门。
“干爹！干爹！”
“喊什么喊什么？叫魂呐！”刘公公没有好气地回答道，现在见着这个手底下最机灵的干儿子也不觉得欢喜了。
他们做奴才的，尤其是做太监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可是坐到他如今这个大太监的位置，也算是熬出头了。
后宫的嫔妃有多少想要了解皇上行踪，或者想要皇上注意到她们的，可不都得来巴结讨好他吗？
他被捧得已经忘记了背后被嘲笑是阉人的时候了，如今倒是又让他回想起了才刚刚阉割入宫的时候，现在过得是光鲜亮丽了，倒是忘了，他们再怎么样，都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就算他如今收再多的干儿子，也无法掩盖他没有生育能力，不完整的事实。
前来的小太监也不明白这一向待他和颜悦色的干爹怎么今日忽然就生气了，如同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皇上的意思传达。
“干爹，皇上让您回来后就去御书房。”
“知道了，马上就去。”刘公公拢了拢袖子，拿过一边的拂尘，在心中暗暗腹诽，他作为皇上登基后伺候在身边的大太监，最是会察言观色，揣摩圣意了，知道如何说话会令皇上生气，让皇上厌弃一个人。
刘公公前往御书房的时候，在半道上就相遇了同样忙不迭赶来的李太医。
“刘公公。”
“李太医。”
两人见面简单寒暄了一声，便一同前往。
两人踏入御书房后，才发现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也在。
“皇上，奴才回来了。”
卫缚泓重新拿过一本奏折，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闲王的腿如何？”
李太医立即回道：“回皇上，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双腿瘫痪一年多的人，肯定会出现严重的肌肉萎缩，可是今日微臣同张太医检查闲王殿下腿的时候，发现不仅没有萎缩，反倒比起上次还长了肉。”
“嗯？”御书房里的气氛凝滞了片刻，勤奋的帝王终于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双瞳冷峻犀利，寒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声音不怒自威，“你是说，闲王的腿有好转了？”
“倒也不像，微臣同张太医已经检查试探过了，闲王殿下的腿依旧没有知觉，至于双腿为何没有萎缩，微臣猜测，闲王殿下肯定私下里学了什么手法，长期坚持，可以延缓肌肉萎缩。”
卫缚泓沉吟着，一双眼里满是高深莫测，不知对李太医的说法，认同了几分。
刘公公适时地搭话，“皇上，您有所不知，奴才今日去查看，才知道闲王殿下如今的日子可比之前舒坦太多了。”
“此话怎讲？”
“皇上可还记得给闲王殿下指的那门婚事？”
“朕记得，是洛府的千金。”卫缚泓合上奏折道。
对于洛擎海将妾室扶为正妻，将庶女变嫡女，舍弃一个原本不重要的庶女代替嫡女出嫁，这一手狸猫换太子的操作，卫缚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甚至还派了人亲自去送亲。
“就是洛府的小姐。”刘公公继续说着，“这洛二小姐可真是贤惠，之前替嫁给闲王殿下时就不哭不闹，奴才此次前往，才知她竟将闲王殿下照顾得很是周全，这不过短短半月，奴才今日见闲王殿下可谓是脱胎换骨一般，气色好了不少不说，还坐上轮椅了。”
向来严肃的帝王面上划过一抹诧异，“竟真有此事？”
一旁，卫明晟听罢，“噗嗤”一声笑了，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卫析越，戏谑道：“二哥，我怎么记得，这洛二小姐从前不是最喜欢追随在你身后吗？如今替嫁给卫祎凡那个瘸子，倒是尽心尽力伺候着，这变心得可真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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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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