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酒的眼睛睁大。
他的舌头试探地碰了碰纪酒的嘴唇,纪酒双唇紧闭,像是被他惊到了,看着呆呆的。
“文明亲吻。”纪酒向后退了退,不能伸舌头的。
纪酒把剩下的薄荷叶递给了江折:“你直接尝这个就行了。”
江折本就不是为了尝尝薄荷叶的味道。
他被纪酒的话气笑了,合法夫妻,他伸舌头就不文明了,那更不文明的叫什么?
江折眼神幽暗,带着灼烧一切地炽热渴望,他声音沙哑:“就想亲你,嘴巴张开,纪酒。”
纪酒后退,却被江折强制地搂入怀中,他手掌放在她的脑后,舌头强势地闯入,游走探寻。
纪酒脸颊微红,心跳微微加速,呼吸像是被掌控了一般,这种感觉不讨厌,但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得控制。
被纪酒推开,江折眼睛闪过一丝受伤。
纪酒最见不得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拉过他,脑袋埋进他的脖颈之间,瓮声瓮气:“我就是讨厌所有人的口水,不针对你。”
“再等等。”
江折也是好哄。
有些气愤地轻轻咬了她的唇角一口就气呼呼地去给她做饭了。
纪酒跟他一起进入厨房。
江折准备工作做完了之后,纪酒就坐上上去要帮忙烧火。
不过厨房里都是些不容易燃的木块,她试了试,没有点燃。
江折就搬了个小板凳过来,让她坐在旁边。
吃完饭,江折把纪酒周身都喷了些防虫的喷雾,还给她戴了一个香囊,又取出一个小遮阳帽戴到了她的头上。
江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贡品,还有一些纸钱,另外一只手牵着纪酒。
六月的清晨,天光大亮,因为时间尚早,太阳还算柔和,偶尔有些风。
江折喜欢这样的宁静,要带纪酒去给奶奶上香了,光是在路上这样牵手走着,他都觉得幸福得让人有些晕眩了。
走了一会儿,那边便没有大路了。
江折蹲下身。
“前面的小路不好走了,上来。”
纪酒扑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江折起身,有些好笑,“放轻松些,摔不着你。”
路很狭窄,两侧的杂草已经被清理过了,有整齐地切口,像是才处理过没几天的。
江折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这里的地形他很熟悉。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她们到了奶奶的坟前。
江折把纪酒放下后,上前放着贡品,然后点香烛,纪酒就在后面一点撕纸钱。
她在江折的记忆力见过这位慈祥的老人。
火光燃起,烧成灰烬的纸钱被风裹挟着升空。
江折也同她一起撕着纸钱。
烧纸钱的时候,总要祈求逝者庇佑些什么,如同往常一样,江折什么都没有求,这样已经很好了,他不怕太贪心了,拥有的也被收回。
他总是会觉得好像还不够,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江折在轻声说着些什么,纪酒听不真切。
祭拜完了之后,江折让纪酒走远了一些,自己点燃了鞭炮,随后跑向纪酒,蹲下背起她,鞭炮的声音渐渐小了。
林子不热,走到大路的时候江折也没有把她放下来。
纪酒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想背着你走。”
虽然说起来有些肉麻,但是他此时是真觉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这样背着她走也觉得开心。
纪酒用湿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随后又用两张把自己的手擦了一遍,剥了供过的小橘子,递到了他的嘴边。
他还没有吃纪酒又移开了些。
“不准咬到我的手。”
随后又递了回去。
江折有些恼她真的这么嫌弃自己的口水,真的很想咬她葱白的手指一口。
但是最终还是乖乖地吞下了那瓣橘子。
橘子水分很足,他心里泛起丝丝的甜。
后面的时间,他带着纪酒到处去摘能吃的野果,江折随身带着一大瓶水,把人看得很牢,怕她一不小心乱吃了什么东西。
虽说那些野果子他是自小摘了就吃,不洗,但是他怕纪酒吃出什么问题。
纪酒乐此不疲,把他知道的野果都尝了个遍。
她什么好看的蘑菇也都敢碰,回去的时候江折拉着她的手,重复洗了好多遍。
不过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晚上还是肚子疼了起来。
纪酒埋在江折的脖颈处狠狠地吸了几口没什么用处。
“起来去医院看看。”江折怕自己没看住,她吃到了什么带毒的东西。
“没到那种地步,我确定不是食物中毒,我睡一觉就好了。”
纪酒才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去医院,一声问她吃了啥她都不好意思说。
她没吃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大概就是吃得不干净。
江折不敢掉以轻心,想把她抱起来,纪酒灵巧地往里一滚:“真的没事,明天不好,我一定跟你去医院,你放心,我惜命得很。”
江折重新躺下,手伸进了她的睡衣。
纪酒快速按住他的手,满是震惊:“你文明点。”
文明文明,江折被她这两个字气得够呛,不过看着她皱着眉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无奈解释:“给你揉肚子。”
“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们是合法夫妻?”
纪酒松开了手。
“记得,不同的夫妻也是有差异的,我体质不一样。”
江折没再理会她,手覆盖上了她的肚子。
他的手干燥温暖,力道合适地揉着纪酒的肚子,还挺舒服的。
原本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纪酒,也开始慢慢有了困意。
第二天一早,纪酒就自然醒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就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清晨的小院比较凉快。
她喜欢这样的静谧。
吃完饭了纪酒便让江折带自己去他以前的学校看看。
这所学校也有几个她资助的对象。
江折在她身前蹲下的时候,纪酒摆了摆手。
那边的路不好走,要走一个小时。
几岁的孩子都能走,她定然是能走的。
“上来,纪酒。”
江折并没有商量的意思,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纪酒原本是不想他那么累的,看他坚持,也就直接趴在他肩上了。
那小路的宽度只够一人站立,若是不小心就会容易踩空。
一眼望去泥巴路,现在是晴天,还算好一些,若是遇上下雨,地面湿滑,便更加难行了。
“别摔了。”纪酒看着有些心惊。
江折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摔不了。”
走过一小段平坦地路之后,便骤然陡峭了起来。
道路两旁的杂草被割掉有整齐的切口,这么长的路,是个不小的工程量。
纪酒双手抱得更紧了些,“那你小时候走这个路会经常摔吗?”
“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摔过了。”
这个路不好走,太小的孩子要不就是有哥哥姐姐带着,要不就是家长接送。
平时他都是万分小心的,但是遇到下雨天他也没有办法,他没有小筒靴,鞋子和裤脚总是会打湿,他万分小心也还算是会滑到。
到了冬天就更加难了,道路两旁的杂草能够长到过膝,清晨挂满了露珠,村子里的小孩儿都会让他走在最前面,他走过之后,露珠便不会将他们打湿,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脚像是冻成了冰块。
当时是觉得每一刻都十分难捱的,如今背着纪酒再去走小时候的路,却是宁和满足。
就像是用彩色的笔将过去的画卷填上了颜色。
他喜欢这种的感觉。
江折说完之后纪酒就沉默了。
江折不说纪酒也能够预料到,他小时后没有人庇护,必然是过得不好的。
江折感觉到她的低落,轻笑出声:“可怜我吗?纪酒。”
这些和其他的相比其实算不得什么,根本就排不上号,他也讨厌被可怜,但是此时却不可抑制地贪恋这种感觉。
如果是纪酒的话,可怜他也好,最好能再可怜他一点,一直待在他身边,再爱他一点点。
“心疼你。”
纪酒的声音有些闷。
酸涩地感觉从心脏向着四周蔓延,无边地酸涩里,又夹着一丝甜,酸楚太过明显,那丝甜就让他更加贪恋。
他开心,纪酒心疼他。
可是纪酒只心疼六七岁的江折要走难行的山路,并不心疼十八岁之后的江折的绝望。
离开学校之后,他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网吧里面遇到挑事的人,他被迫离开,他找别的方法赚钱总是会被各种事情打断。
不但没有赚到钱,还总是要赔偿。
最窘迫的时候,他的身上只剩下两块钱,十七岁的生日是在学校里,有他盼望的蓝色蝴蝶,有纪酒,有小蛋糕,十八岁的生日,什么工作都试过,走投无路去试药。
他终于忍不住蹲下捂住眼睛落下泪来,其实工作上面碰壁,总是倒霉赔钱这些都不足以让他难过,他只是觉得好像自己离纪酒越来越远了。
他试药的时候遇到纪酒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江折仓皇失措地十八岁,并没有在她眼中。
分别的六年也只有他在高兴再次遇见,若不是因为唐浥尘,她怕是现在还在躲着他。
“心疼我的话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
纪酒没有接他的话。
她再也不敢轻易承诺了,她已经食言太多次了。
江折眸光暗了暗,开始和她说起小时候捉干旱的田里的蝌蚪放进溪水中的事情。
他童年快乐的事情太少,根本就说不了多少,他说的大都是别人的事情。
“你放我下来,自己走一段吧。”纪酒见到江折的额头上都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不重。”
纪酒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背着她走。
早知道就不来了。
见过自己资助的孩子之后,又是江折背着回去的,回去是上坡路,他们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纪酒当即决定给这边修一下路,要让她们每人都有小筒靴。
因为她不清楚这边的具体情况,只是打钱,物资都是普通的衣服鞋子和书本。
他们呆了四五天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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