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妈握着弯刀刀柄的手指松了又紧,秀气的脸上担忧就一直没下去过,瞥向金头儿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怀疑,即使对方是她弟媳。
林婶儿也刚想张口,边上觉察到什么的林叔突然抬手,“别说话。”
众人瞬间安静,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轻手轻脚的往边上移,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连呼吸都被压抑住了。
手机或者手电筒驱散一小团黑暗,头顶上月亮依然清冷,天上银河璀璨。
月光洒在高高低低的老村,落下奇形怪状的阴影。
林成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大院,手电筒从敞开的院门照射进去,却依然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明确。
“应该是这里。”林成飞皱着眉头听了半响,“我好像是有听到声音。”
“管他的,咱赶紧进去看看呗!”
“那几个崽子也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不跟我们说一声不说,乌漆抹黑的这老村子有什么可拍的”
“没错就好,没错就好。”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废功夫让他们担心倒没什么,只要人没事儿,啥都好说。
“真是些猴崽子,跑得够远的啊,胆子也还不小,老子上来都瘆得慌。”
“就是,真是打得少了。”
后面的人在窃窃私语,然而前面,林成飞的表情依然不好。
“怎么了?”林婶儿看到了林成飞眼里的凝重。
林成飞摇摇头,“宛儿你带着他们守在外边,我带几个人进去小心为上,这里我感觉不太好。跟我一起进去,其他人守在外面。”
“还有金头,你必须带我们进去。”林叔压低了嗓音。
越是靠近,金头儿这个女人就表现的更加的恐惧,偏偏她又说不出,害怕什么,只能虚弱的摇着头。
“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害怕。”赵静拿着手电筒快走了几步到金头跟前,手电筒斜对着她的脸,弯腰凑近,冷静压迫的目光直盯着金头那双浑浊的眼。
“你的儿子也在里面,他是你唯一的依靠,你也是他唯一一个亲人 ,你最好想好了。”
金头干涩的眼没有溢出眼泪,然而通红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悔恨和祈求。
“不用再说了,进去。”林成飞随便点了几个人,
只是手指到燕瑜所在的那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提,让燕瑜也一起的话,虽然他有些意动,只是扫了眼燕瑜的提醒,打消了。
燕瑜有些赞叹,战士的直觉真不错。
很敏锐。
这栋房子围绕着的灰黑色的势,和缠绕在金头儿身上的一模一样,如果她再进去,不等背出来就会死。
这种势其实也能算作一种元气,只是里面包含了太多杂质,对大部分生命体有害。
“林叔我也一起。”燕瑜主动跟了上去。
林叔脚步顿了一下,对她点点头,然后大步跨进了院门。
后面站着的人眼里有些不赞同,燕瑜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进去这不是添乱嘛,只是他们老大没说什么,他们也就沉默着。
看着林成飞几个人一步步踩实,从院子那堆杂草边儿往里走去。
包括燕瑜在内的6个人,跨步走进了黑洞洞的堂屋,光线和人影突兀的消失。
守在院门外的众人看见这一幕,心里一跳。
山风阴凉,吹过树叶草丛发出沙沙作响,不知何时耳边也没有了虫鸣鸟叫。
进去的那几个人像是石沉大海,不仅没有之前约定好的光线提示,同样也没有毫无动静。
明明那栋房子应该是坏的差不多了,铁条的窗口也没有其他东西遮挡。
“你在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林婶儿和蔼可亲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看向趴倒在地的金头,目光带着寒意。
然而金头面若死灰,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趴在**的碎石子上,没动静。
“你那里面到底装了没装什么机关暗器,会不会伤人。”林婶儿伸出手抓着女人的肩膀晃了晃。
只是那金头儿像完全听不见似的,目光呆滞。
林婶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戒备,我们等十分钟。”
外边的人怎么担心不用说,房子里面的这些人也不好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一进入这栋房子,手臂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围更是阴寒。
他们几个一走进房子,不知怎么,原本手电明亮的光变得十分微弱,仅仅能照亮身前一米,超过一米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想打量打量整个堂屋都没办法。
虽然这里是老村,基本上的屋子都是一样的格局。
原本几个人还贴着走的,走着走着六个人就分散开来,脚步声在耳边回荡,只有呼吸响彻脑海。
几人举着手电,另一只手拿着金属棍,绷紧了肌肉,谨慎的向印象中的地窖口走去,一般老房子地窖入口都在里面。
燕瑜食指在空中绕了一圈儿,无人看见,空气中氤氲的浓郁黑雾旋转着涌入银白的细链之中,更多的是从地窖入口出翻涌而出。
林成飞几个人脚步逐渐偏离路线,他们身周都笼罩住了一层灰色黑色的势,不断的折叠,蒙蔽了他们的眼睛和耳朵,也拦住了光线和声音。
“势”可不比元气,负面效果拉满,不过勉强也能用,反正是充进铭文里。
不过短短几分钟,几个人高马大的健壮汉子步子越来越慢,嘴唇乌青,原本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灰雾,被冻的缩在了一团哆哆嗦嗦的往前走着。
在燕瑜面前像上演着0.5倍速的慢动作。
燕瑜踩着慢悠悠的步伐绕过了他们,往里走去。
之前这些势一直阻挡着她的感知,现在她走进屋子,才终于看到。
房子的地下室里,翻涌的黑雾更浓厚,许多缠绕在了几件器物上,不过这不是来源,作为主体的那一件,不在这里。
从泥土里挖出来的东西还带着些土腥味儿,难怪之前那女人说知道金头的生意的时候,金头的表现很不自然。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这个国家对这个交易应该是禁止的吧?
种花家传承了几千年的历史,藏在墓穴里的往往又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些器物又往往是最能聚集势的载体。
人一旦接触会有什么后果,也就只能他自己承担了。
燕瑜推开地窖的挡板,踩着水泥梯子下去。
一到里面,便不像这栋房子外表那样破败了。
下楼是个会客厅的样子,中间摆放着沙发茶几,两边还有柜子。
墙壁被浅色的墙纸遮挡,燕瑜试探的按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灯,灯亮了,自然色的灯光将地窖里照的一片明亮,空气中的势变得稀薄,对光线的阻挡变弱。
整个会客厅的三面墙壁上各有个小门,里面分别存放着各种各样的明器,每个房间储存的类型不同。
都不是小件,从地面上的痕迹来看,不少已经出了。
那几个少年倒在架子下面的身影,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势,几乎将四个人包成了蚕茧。
蚕茧里面,四个人像四肢缩在一起的小虾米。
那些势缠绕着他们,吞噬他们的意识,让他们在昏迷中不知不觉中变成白骨。
“咯吱……”
燕瑜推开门一步步走过去,左臂缠绕的细链上几处接点莹莹的闪烁着光辉,伴随着她的靠近,那些“势”在空中被拉扯,被强制塞进了铭文之中。
直到嗡的一声,插在木架上的一把黑色的短剑响了一下,归于沉寂。
所有的势,变成了一层只能够覆盖铭文杯底的能量。
她慢吞吞的弯腰摸了一下林丽丽的脸,果然得像冰块儿。
而这4个人里,林丽丽的状态却又是最不好的,林丽丽刚觉醒的精神力,让她受到的影响更大。
燕瑜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一手拎着两只崽子,三两步走了出去。
“咳。”
这几个家伙有点重量。
嘶,疼了这么久,早就已经麻木了,就算肌肉再断几块也无所谓,总归骨头是好的就行。
白天借了林丽丽吸引过来的元气,刻画在左臂血肉之中的治愈铭文加速修补她的身体,杯水车薪,也聊胜于无。
燕瑜拎着四只小崽子快步走上楼梯,一出去侧身一躲,手一松就将他们丢在了地板上。
青筋暴起肌肉虬结的林成飞,紧紧的捏着那根金属棒,狰狞着脸,大开大合的挥舞着。
燕瑜看了看林叔,低头再看看林丽丽,“这下人情可是你们欠我的了。”
她挑了挑眉,拎着4只崽子让开了路,大步走向边上将几个崽子叠起来放在了地上。
蒙蔽他们的势已经消失,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危险的了,只是紧紧的缠绕在这几个人身周的势,还得拔出来。
连林丽丽都觉醒了,林叔这个这样的天赋极高的人突破也没什么稀奇。
燕瑜自认为这不关他的事,她可什么都没做。
因为她吸收了太多的势而导致那柄青铜剑自动规避危险择主,从而催使林成飞觉醒。
这……是个误会。
砰的一声,动静有点大。
燕瑜看着林叔直直地从地窖口蹦了下去,踩在楼梯上,又僵硬的往下走了几步,推开那扇门,握住了曾经那把乖巧的青铜短剑。
战士们总是对武器有种惊人的执着,而武器也会选择它能选择的最强的人。
微凉的金属感,燕瑜摸出手机看了看,几分钟。
皮肤黝黑的汉子,拎着金属木棍,一步步游荡着游荡着走了过来。
“嘶”
“啊”
“砰”
“艹啥啊”
一个人撞墙,一个人倒地,另外两个人互相撞到了一起倒在地上。
瞬间几人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不正常的寂静。
依然守在外面的众人终于听到了动静,林婶儿听到声音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大步迈进院门,三两步就窜过院子里葱郁的草丛。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林婶儿进来的一瞬间,手电筒将屋里晃了个遍,看到了那几个倒地的身影,还有燕瑜,她边上叠着一堆的几个少年。
“丽丽!”林婶儿快步跑了过去,将林丽丽抱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咱不知怎么的撞上了,嘶,老明你脑袋是铁做的啊这么硬。”
“你才是下巴才是铁做的,磕得我脑袋都青了。”
“嘶,老子才是最惨的,直接撞墙上了,他妈的,这墙也长得忒不明显了。”
“蔡蔡、金子!”
“明持!”
还有两个夫妻也是飞快冲了过来,将剩下那三个少年半扶了起来,背在背上。
“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昏睡中,林叔下去了。”燕瑜道。
地窖口黑洞洞的一片。
林婶儿将丽丽交给了另一个人背着,对燕瑜点了点头,拿着手电筒从地窖口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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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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