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死死盯着卫晏清,她想知道卫晏清想说什么。
而卫晏清被她盯住,这一次难得的没有移开视线,依旧十分严肃。
“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了?”卫晏清说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的手还有伤,不能使劲儿!现在医院没有暖气,你穿的这么薄,再生病了怎么办?”
莫惊春惊呆了,卫晏清真的永远会给她惊喜。她还记得上辈子,同样的场景,杜观棋只会指责自己没有教养。
她不明白,莫问秋天天勾搭别人为什么没有被骂,她只不过是想要捍卫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怪自己。
莫惊春看着卫晏清拿起自己的左臂检查,她突然抱住了卫晏清,“谢谢你。”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谢谢你让我突破了上辈子留下的魔障,也谢谢你肯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卫晏清被莫惊春弄的红了脸,又不敢扯她的手害怕弄伤了她,只能抬起手红着脸哑声道,“有话好好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莫惊春只是摇头,他不懂!路过这边的护士们,看见他们俩都绕路了,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八卦的意味。不过半天的时间,大家就都知道了那位莫小姐是卫医生的女朋友了。
最后,莫惊春还是被卫晏清揪回了病房,这里是他专门给她办理的单人间,很是抢手,要不是他是这里的医生,凭着莫家如今的地位还真不一定能够定的到。
“卫先生,我的胳膊疼,头疼!”莫惊春背后靠着一个靠枕,整个人懒洋洋的皱眉,眉眼间可怜极了。
卫晏清其实是想说一下她刚刚的行为的,可是当时看着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忍心了。最后,他也只能叹口气,心里安慰自己,她只不过还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我再给你检查检查。”卫晏清知道对方是装的,可是也情愿被她骗。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拿起莫惊春的左臂,仔细检查,然后又拆了纱布,给她重新换了药包扎好。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伴着莫惊春时不时吆喝疼的声音,他的额头慢慢的渗出汗来。
“这段时间,不要碰水,也不要吃一些发物,会影响伤口愈合。”卫晏清随手拿起自己上衣衣袋里的笔和便签,将需要忌口的食物都写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张便签。
“这些都是需要忌口的,等你娘来了,给她就行,让她注意着家里饭菜不要放这些东西。”卫晏清将变迁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你的伤口应该不会留疤,可要是你自己不注意,也不好说。”
“我知道!”莫惊春听的认真,对于和美有关的事情,她都很认真。她这么好看的容貌和身段,要是有一点点的瑕疵,都是能让她极为心痛的一件事。
“对了,我听说是杜先生救了你,你娘说过几天要带你过去道谢。”卫晏清看着莫惊春,两个人没话说了,于是没话找话说着。
莫惊春坐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间,听到这话眸光微微一闪,随即表现的便不开心了,“要不是这位杜先生,我可不会受伤,谢他干什么?!”
卫晏清向来知道莫惊春喜欢倒打一耙,可是他却好像只想她对自己不讲道理,“好歹杜先生也是好心,该做的还是得做。”
莫惊春不再和卫晏清说这个,莫夫人这个时候也带着人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她看见卫医生就眉眼含笑起来,“卫医生来啦,尝尝我们囡囡最喜欢的鸽子汤,刚好刚好。”
卫晏清拗不过莫夫人的热情,最后和莫惊春一起喝了鸽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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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住院的这两天的时间中,她的心情好极了。
因为,莫问秋被她那天吓的不敢过来,每天只有莫夫人和管子婶子过来给她送饭和补汤。看不到这个烦人精的日子,真的是每天都很舒服。
但是,同时她也急着出院,迫切地想要马上回家。
只因为,想到莫问秋住在自己的对面,她就不是很放心,生怕她乱翻自己的东西。她的那些金子,现在可都放在自己拔步床的床板底下,这让她有些煎熬。
她想着,这次出院之后,她一定要将自己的金锭和金币都存进银行。
之前只数了金锭,那些金币则没有数,她也不想将金币放进银行里面去。一个金币一两,偶尔用来换钱,最是合适不过了,拿出来既不显眼,也能换到不少的钱。
一两黄金,也不过是四十五个银元罢了。
莫惊春醒来后的情况稳定下来,卫晏清也不再要求她住院,她回去的时候,正直金秋九月,天高气爽,难得的是一个好天气。
回去的时候,莫夫人母女还有管家的妻子——黄婶子,她们三个坐在车后,卫晏清则是坐在前面。
一行人坐车回了大脚胡同,莫惊春没有看到,在她进了胡同的时候,胡同口的那颗的大杨树底下站在一个人。
杜观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就像他始终不理解为什么莫惊春小小的身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充沛的情感一样。
看着头顶的杨树,他还记得,上辈子他每天晚上回来,莫惊春都会提着一个破灯笼站在这里等自己。胡同里没有路灯,墙上十几米有一个油灯,也不过只能燃一个多时辰罢了。
曾经,他觉得胡同口的那盏灯十分厌烦。可是上辈子的后三年,那三年中,他的喜怒哀乐,好像都消失一般。他再也不会因为莫惊春做了什么而大动肝火,可是好像也失去了快乐。
最后,他死的时候,其实真的是解脱的。他无数次的回忆那个时刻,他是真的解脱。该安排的,他早就安排好了,公司和财产都分给了虎子和言蹊两个人,相信他们两个最后也能独当一面。
“七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从杜观棋的背后传来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释放了出来。
临近中午,今日没什么事,他就早些回来了。手中还提着饭庄打包回来的饭菜,言蹊也在他的旁边。
“没事。”杜观棋没有说话,莫家一家子早就进门了,卫晏清也已经进去了,此时这条胡同内也不过是来来往往的街坊和陌生人罢了。
“你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杜观棋好奇,边往家里走,边开口询问。
“今天那边没什么事儿,我就和言蹊约好回来了,本来想找你的,门口的小子说你已经出去了。”
虎子很是高兴,他本来以为这回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成功开店,可是到北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个大商场就开门了。
这种速度,就是在天津,都很不可意思了。
“嗯。”杜观棋很愿意教一些他的经验,“你不太懂这些,王府井也算是外国人的半个地盘,只要打通了使馆区的路子,就好办。”
“所以,那天我们去使馆区,路过花旗银行存钱,就是为了给外国人送礼的。”
虎子很惊讶,在他心里,那些外国人高高在上,很是瞧不起人,没有想到居然也会做这种有损身份的事儿。
“是的。”杜观棋点头,他们已经到门口了,莫家的门关着,但是隐约地可以听到一些欢声笑语。
而隔壁的卫家的院子,门倒是开着,从外面看里面,就能看出来里面的内饰十分雅致且新派。
“没想到着卫医生倒是个有钱人。”虎子瞥了一眼,然后有些惊讶,他们就是搞外贸进口的,自然知道一些洋货的价格。
这卫医生的院子,明显装潢十分洋气,里面甚至白天也有一间房子点着电灯。
“这位卫医生家里是南方的,他当年考上协和医院公费留学的名额,是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言蹊明显是做了功课的,他暗自看了一眼沉思的杜观棋,“不过就是快二十五岁了,还没成亲。”
“啊,年纪不小了啊。”虎子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和他差不多大呢,他今年二十,比七哥小几个月,说起来过几天是七哥的生日了。
“七哥,重阳节是你的生日呢,到时候咱们在和平饭店办一办吧!”虎子有些兴奋,这两年他们兄弟们起来了,每年的生日聚会也都有的是人过来送礼,很是热闹。
今年刚来北京,大办一场,也算是结交人脉了。
到时候多请些人家,他们也好在北平扎下根来。不然像是现在,他们谁都不认识,七哥最多的也是和那些洋人打交道。
要他说,还是他们自己国人相处起来舒服,没有那些洋鬼子的怪规矩。
“若是要设宴,那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时间也不多了。”言蹊一向管对外的事情,这些事情向来是他安排的。
“那你看着办就好。”杜观棋进了堂屋,坐在圈椅上,佣人早就沏好了茶放在条案上了。
杜观棋虽然做着洋货的生意,但是却并不喜欢欧美那边的食物,这个倒和现在那些人喜欢去西餐馆不一样了。
他更喜欢去北平的老字号,不然虎子他们今天就不是去饭庄而是去西餐厅打包东西了。
“我下午就去和平饭店定下日子,也给天津去个电话,让他们那边多送些东西来。”
言蹊有些忧愁,不过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了,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呢!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北平亮相,要是办的不好了,就会成了笑话。
他知道,好多人家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是下流人爬上来的。这一次,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现在的实力。
这个世界上,唯有金钱和实力能够让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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