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突然不想杀她了

楚云祁沉默了半响,忽然轻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敷上沈佩珮的手腕,“既然阿姐想要我留下”,他顿了一顿,“那我自然是要留下的。”

沈佩珮松了口气。

只要今晚能拖住他,那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外面风大。”,她松开楚云祁,又连忙牵起他的手,“我们还是进屋吧。”

一阵夜风刮过,将楚云祁的头发吹起,糊了沈佩珮满脸,他转过身来,幽幽地注视着她,笑了。

“好”

初春的天气变化快,雨水多。

沈佩珮和楚云祁刚走到房檐下还没进屋,天边就划过一道闪电,过了几秒,雷声响起,暴雨也随之而来。

那雨下得很猛,“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活生生在灰色的石板上砸起一层白雾。

沈佩珮回头一看,只见整个天都黑透了,风刮得房檐上的风灯忽明忽灭,很有恐怖片的氛围。

沈佩珮忽地打了个寒战,飞快把楚云祁拉进屋,然后死死关紧了门。

“阿姐害怕的东西还真不少。”,楚云祁淡淡地开口,语气不知是笑还是嘲讽,“怕蛇,怕人,还怕打雷下雨。”

此时,两人的手已经松开,沈佩珮双手扶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是啊,我什么都怕,所以你今晚能一直陪着我吗?”

楚云祁没有回答,墨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沈佩珮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既然下定决心不让他走,管他愿不愿意,她也要将他留下。

为避免自己醉酒先睡着,沈佩珮特意让小桃去准备了浓茶,两人就这样坐在桌子两边,大眼瞪小眼地喝起浓茶。

准确来说,是沈佩珮单方面地瞪着楚云祁,楚云祁倒是悠闲,在她这随手找了本书就开始看。

沈佩珮一看封面,好家伙《女训》。

见楚云祁似乎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沈佩珮表情复杂地抿了一口茶汤,被苦得直皱眉。

她低头看着茶杯里浓得有些发黄的茶汤,叹了口气,困意再次袭来,眼皮直打架。

白日投壶花了她不少精力,还被楚云祁吓了好几次,这会还醉着酒,连浓茶也解不了她这铺天盖地的困意。

她用手撑着脑袋,忽然手一软,打到一旁楚云祁取书时拿出来的一叠纸。

“哗”地一下,浅黄色的空白纸张撒了一地,沈佩珮顿时醒了大半。

楚云祁难得地掀起眼皮,瞧了沈佩珮一眼。

沈佩珮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什么似的,飞快地收起了洒在地上的纸,重重往桌上一摆,又“哒哒哒”地跑到书桌前去取了笔墨,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画着什么。

非常刻板,只有横竖。

她窸窸窣窣弄了半天,楚云祁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书,拿起沈佩珮画好晾在一旁的纸,想看她在搞什么名堂。

等那一整幅的井字格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楚云祁的脸控制不住的黑了一下。

沈佩珮见他满脸复杂,只好解释道:“等我多画几张,我们就可以下五子棋了。”

“五子棋?”,楚云祁的眉头蹙起,疑惑地看向她,“那是什么棋?”

“五子棋就是只要棋子能够横,竖,斜对角有五颗连在一起不被截断就算赢。”,沈佩珮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哦~”,楚云祁笑了一下,“听起来倒是简单。”,说着,伸出食指点了点空白的井字格,“问题是,你棋呢?”

“棋嘛。”,沈佩珮看了眼紧闭的窗户,外面还在下大雨,让人去取也太为难人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笔在画好的格子上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叉,对楚云祁道:“我是圈圈,你是那个,怎么样?”

楚云祁看着她拿笔的姿势,眸色沉了一沉,重新拿起书,轻笑道:“这种哄小孩子的游戏,阿姐还是找别人玩吧。”

“你不玩?”

“不玩。”

“不玩你问半天。”,沈佩珮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玩我自己玩。”

她赌气一个人下了半张纸,奈何自己和自己下,每一步都知道接下来要走哪边。

堵了自己半天,沈佩珮也觉得没意思。只好百无聊赖地将纸放在一边,又端起一旁苦得要死的茶,小口小口地嘬,每喝一嘬脸都会被苦得皱在一起。

正当她试图通过注视窗边烛台上的火光赶走睡意,困得不停擦眼泪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笑什么?

拒绝和她下棋这事,沈佩珮还在记仇,一脸不满地看向楚云祁。

只见少年好看的眉眼化开,一双潋滟的眸子弯成月牙。漆黑的眼瞳里有点点细碎的光,不是平日里那种装模作样的假笑,倒是真有了点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

方才还在和他赌气的沈佩珮,这会顿时气不起来了、

服了,长得好就是有这种好处,特别生气的时候,一看到这张漂亮的脸就什么气都消了。

“干嘛?”,虽然气消了,但沈佩珮还是装作不高兴地问道。

楚云祁笑笑,伸手取过她面前整齐摆着两支笔的其中一只,“你不是想要我和你下你那什么五子棋吗?”

沈佩珮:“啊?”

楚云祁:“不想玩?”

沈佩珮:“玩玩玩。”

他眉毛一挑,扬了扬下巴,语气隐约能听出几分不屑,“你先。”

沈佩珮悄悄瘪瘪嘴,表示不满,飞快地在正中央画了个圈。

楚云祁看了看,也提笔在她画的圈圈不远处画了个叉。

沈佩珮没见过这种下法,悄悄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心道,他不会没听明白规则吧。

但很快她这种想法救被完全打消了。

楚云祁简直就跟开挂了一样,害她只顾着堵他,自己下得像撒了把米,到处都是,根本连不成线。

他真的是第一次下?

沈佩珮体验感全无,看着棋盘上的叉如同一颗伸展开的树冠,顿感自己能赢的希望渺茫。

两人你追我堵,差点把整张纸全都下满,终于,趁沈佩珮不注意,楚云祁的五个叉连成了一条线。

沈佩珮下得身心疲惫,顺手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大口,苦得差点全喷出来。

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掉,她鼓着腮正想办法,楚云祁却又笑了,“怎么?输了的惩罚是假扮蛤ma?”

沈佩珮白了他一眼,强忍着苦涩把茶水咽了下去,“对,就是谁输了谁假扮ha蟆。”

她怒而扯出一张新的棋盘,“这次你先下。”

闻言,楚云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提笔随意在靠近他的那头画了个叉。

这次沈佩珮真是恨不得全身心都扑到棋盘上,眼睛都没眨,真就能和楚云祁下得有来有回。

忽然,一阵狂风吹得门板“框框”响,院子里什么倒了,发出“咚”的巨响。

楚云祁看了眼窗户,不小心下错了地方,沈佩珮抓住机会成功拿下一局。

“愿赌服输。”,沈佩珮脸上乐开了花,“到你扮蛤ma了。”

楚云祁皱了皱眉,坐着没起身。

沈佩珮怕他耍赖,连忙拿起桌上的空杯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不可以耍赖。”

楚云祁抬头看了她一眼,戏谑地勾起嘴角,伸手接过浓茶,可接过后他并没有马上喝,只是皱眉看着杯子里的茶水。

“怎么?”,沈佩珮眉毛一挑,腰一插,“怕苦?”

“怕苦,可以换个惩罚方式,比如……”

"这茶水里有虫。"楚云祁幽幽地说道。

“那有什么关……”,沈佩珮脸色一变,“等等,你说有什么?”

“有虫。”,楚云祁将手中的茶盏举起,示意她来看。

擦,不会吧?

怎么可能有虫,她刚刚一个人喝了好多,那岂不是有可能连虫都喝进去了?

众所周知,在苹果里吃出半只虫比吃出一只恐怖。

半壶茶里的虫,当然也比满壶茶里的虫恐怖,谁知道有没有进肚子?

沈佩珮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她忍着恶心,凑到那杯子前,除了茶水以外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以为是光线不好,眯着眼又凑近了一些,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正想抬头问问怎么回事,却感觉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脑袋也晕乎乎的。

这时一双冰凉的手搭上肩膀,带着她往后倒,然后撞进个带着乌木香的怀抱,她被整个打横抱起。

少年清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阿姐,不早了,该歇息了。”

可这会她虽浑身发软,却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楚云祁将沈佩珮放在床上,正起身欲走,却发现沈佩珮拽着他领口的衣服不放。

他拉着衣领的另一头用力拽了拽,却发现她即使中了涣魂散,还是将他的衣领攥得死紧。

她就那么怕?

楚云祁的眉头压下,眼睛稍稍眯起,总觉得这女人没有那么简单。

杀了她罢,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忽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屋里的一切照得惨白,楚云祁背着光,黑漆漆的看不见脸。

一阵惊雷炸开,沈佩珮的房门打开,房檐上的一排风灯尽数熄灭,黑暗中走出来了个人。

黑色狰狞地鬼面遮去了楚云祁的半张脸,他穿着夜行服,手臂上搭着件染血的白色锦袍。

面具后,一双空洞的眼眸沉沉地看向灯火通明的院子另一头,消失在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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