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六不知道什么情况,急也没用,只能后面再看。
「天命」?她现在更好奇这小侍口中的师父是什么人。
想要留下来,和她半路去凑个热闹并不冲突。
还有刚才的说书先生,暗卫应该跟着去了。
统共五个人,一个被她派去寻暗一,一个被她派去跟踪那人。
听到那人口中的「异世之人」时,她很感兴趣。
异世之人,妖言惑众之语。
派暗卫去抓他,这可算是帮揽月楼除了害。‘
“啊?”小侍低呼出声,余光瞥到陆今文越发阴狠的眸色,害怕得埋头,慢慢吞吞:“二位随我来。”
那位郎君真可怕......
小侍引着二人上了二楼,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下,站在一旁:“娘子,师父就在里面。”
帝玄松了手,回头看身后人。
卷翘的鸦羽乖顺垂下,眼尾的红润还没消失。银色面具下的唇角,破了一个小角,怎么看怎么像是人磨破的,暧昧意味十足。
见帝玄回头望自己,陆今文眨巴着眼睛抬头,浅色眸子凝起光。
好、好可爱......
心脏好似被人踹了一脚,帝玄呼吸一窒故作镇静:“你在外面等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妈蛋,都怪陆慕那个狗东西!写个反派竟往自己爱好写,她现在对反派有妈妈滤镜。没错,她之前一定也是妈妈病犯了!
天!
眼睛亮晶晶的,小少年就这么看着自己,帝玄这颗老母亲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在现实中已经是上大学的年纪,二十岁的年纪看十六岁的陆今文,眼里只有老母亲的慈爱。
这孩子,真的怎么看怎么符合自己对孩子的要求。
帝玄向来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同时记性不好。
至于之前对陆今文的吐槽,帝玄早忘了个干净。
第一次见面:这反派好废。
第二次:......
好可爱一小孩,有点心机怎么了。
之前暗卫调查的事,等暗一回来就可以告诉他了。
想养......
帝玄不自在地侧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乖点。”崽崽。
等她把那人抓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养崽,自家的崽崽这么乖,都怪陆慕,狗东西写的什么破文!
还有系统的事,原本想着回去就回去了,现在不行。
她要养自己的崽崽。
听到帝玄挽留自己,陆今文还有些欣喜。
下一刻有些哭笑不得。
乖点?
十六岁的小皇帝让他乖点,可他二十二了啊。
我的小皇帝。
胸腔跳得厉害,陆今文偷偷捂上,假装在发呆。
怎么说呢,这感觉很美妙。
美妙得,他很想将帝玄就这么拐走。
可是,不行。
她是一国之主,宁国的皇帝。
望着帝玄的背影,陆今文很烦躁。
很想拐走她,毕竟宁国也不见得多好。
不然,她前世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抓走。
想起这件事,陆今文看向帝玄的目光越发强烈。
能做这种事的,只能是身边人。
和他一样,被身边人卖了。
我们都一样的,陛下......
那时他被帝玄救下,明明没了往日的尊荣,帝玄还是和以前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着帝玄出去摆摊贩卖自己编的小玩意,熟练招呼旁人购买,他怎么也不信帝玄真的虎落平阳了。
那时候帝玄不像一个皇帝,什么都会除了厨艺。
饭菜会做糊,连熬的药也很苦。
等他能下床走动后,为了两人的生计,帝玄开始用一些树叶折成玩乐的小东西,有蚂蚱、蜻蜓......
帝玄出去卖那些东西,他就负责在家做饭。
他伤得很重,躺了两月静养一月这才能出门。
他不能出门的时候,生活物品这些东西都是帝玄负责买。往往一大早她就出门贩卖东西,傍晚再带着后面两日的食材回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在那一方小庭院里,没有仁和帝和贵侍,只有两个普通人。
隐于市,藏其锋,那里只有热气腾腾的喧闹和烟火。
为了伪装身份,帝玄常常在脸上抹着草木灰,灰扑扑的。凭谁看了都认不出这是下落不明的仁和帝。
堂堂帝王,竟对市井之事侃侃而谈。若非他了解帝玄,也会怀疑帝玄是不是被人替了。
小玩意没人买后,帝玄又开始往其他地方凑。
去书楼当书童,因为一手烂字不到半月就被解雇......
前世的那一切不会发生,他一定要改变那个结局。
至于后面,他这条命都是小皇帝救下的,当然是......
以身相许。
烦闷、欣喜、兴奋的情绪挤在心口,陆今文捂住的手紧了紧,死死压在急剧跳动的胸膛。
慢慢胸中滚烫冷静下来,陆今文懒懒靠在外围的木栏,眼里尽是邪气:“山风,一空何事寻她?”
山风,正是小侍的名字。一空则是小侍口中的「师父」。
帝玄已经进去,陆今文这才问出声。
他不想让帝玄见一空。
前世他就知道这揽月楼是帝玄的势力,两年前之所以将自己只是为了方便调查。
他从前世重生,过去种种知晓八分。偷偷来这,只是想赎回自己罢了。
那份卖身契不一定会制约他,无足轻重的一张纸罢了,但如果他想继续待在宁国,必须拿回那张纸。
刚到揽月楼,迎面走来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人,说了一番话。
"小公子既重来,何必执迷不悟?善哉善哉,前尘已逝......"
是观星斋的一空道士,里面最疯的一个。
前世他在皇宫内见过这人,举止清贵言语却癫狂。
重来?前尘?
如果他重来只是为了报复前尘呢?
【嘀!反派黑化值:20%。】
【嘀!反派黑化值:25%。】
活了?!挑挑眉,帝玄走进房间内,见着一人背对她而坐。
白袍垂在膝边,脊背笔直刚正。
身后银发披散在身后,吹落在地面。
银发?一双黑眸半眯,帝玄轻笑出声,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她要抓的妖道。
“主子。”暗卫站在那人对面,帝玄踱步走过去,甚是好奇地打量那妖道。
模样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远比她估计的年轻。
暗卫急忙让了位置:“主子,这是一空法师。”
一空法师?帝玄轻嗯一声,撩起单薄眼皮看她:“去找找暗三。”
暗三被她派去寻暗一,就陆慕折腾人的功夫,她怕那两人压不住他。
“是。”
莹润指尖捏着衣袍,帝玄坐在一空的对面,动作优雅不失矜贵,长袍落在鞋尖,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踮脚。
“听说法师有话要与我说?”红色手串被盘下,黑眸低垂,帝玄随意把玩着。
玉佩被盘坏不可能是她的问题,左手受伤没事,她还有右手。
天命?她倒是很好奇,这么一个说书先生,到底要怎么讲天命。
如果没讲好的话,那就不能怪她了。
一空端坐在对面,呼吸清浅,半晌不见他的动作。
如同一座冰雕一般,安然在原地,冷清安静。
摩挲手中手串,帝玄脑中暗暗招呼系统。
“六六,醒了就吭个声。”
零六六没吭声,另一个人出声了。
他说:“娘子,此间屋子只你我二人。”
闻言帝玄摩挲的动作停顿,难道他听到了?不可能的,安慰好自己她继续盘弄手串。
“娘子,我虽然听不见,但感受得到。”
“娘子既听了我的故事,应该明白小道接下要说的话。”
“天命之人已归,亡国命运再次隐入星辰。”
“哒!”“哒!”“哒!”
珊瑚珠落在地上,在地面滚动。
帝玄手中还握着半截细线和几颗珠子。
听到一空惊世骇俗的话语,心中一个咯噔手串被扯断。
天命之人?她不是天命之人。
收了眼中悲哀,帝玄嘴角轻扬,声音清脆明快:“法师糊涂了,我就当这番话没听到。”
她不认同这话,如果真的是天命之人,那原来的「帝玄」是什么?
她可以接受自己是异世之人的存在,但对于天命之人的称呼,她无法承受。
如果接受了,那说明原书中的「帝玄」只是一个意外,「她」的存在没有意义了。
但那不是的,她也是为了「她」来啊。
是的,是她犯了错,她是来赎罪的。
对「帝玄」的罪过。
剑眉轻佻,下面的黑眸氤氲着雾气,深不见底只能看见一抹黑,眼尾下的红色泪痣失了颜色,暗淡无光。
这是一张复杂的脸,张扬与沮丧,狂傲却迷茫。
“哒!”
剩下的珊瑚珠子被帝玄随手撇下,本就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
就连清浅的呼吸声好像也没了。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帝玄眸中雾气散去,只有平静。
“法师如此说,意欲何为?”黑眸看向对方,明知对方看不见,帝玄还是死死盯着他。
偷偷杀个人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反正都是暴君了。
“小道前来协助娘子。”一空神情平常,听着房间内的动静,没有慌乱。
弯腰探出右手在地上摸索,一颗红色珊瑚珠被他放在桌上。
瞥着那珠子,帝玄笑出声。
这年头盲人听力这么好了?
一空拾起的那颗珠子,正是帝玄故意扔在他脚边的。
看来是天生的。
一空摸索的动作熟练,目的很明确地探向脚边。
“法师不怕被有心之人报入官府?”
有点意思。
“陛下,您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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