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现在的存在值已经到了十七点,最近的剧情也格外简单,无非是让她闲了没事跟女主“偶遇”男主,或就是几人在这玩玩,那吃吃。
她过得还不错,就等着即将要到来的宫中剧情——
圣上要在皇城开宴来展示灵枢院炼出的灵丹妙药,那位一高兴,同来赴宴的也一并赏赐,结果遇到了刺客。剧情中,这刺客是梁王,也就是谋逆王爷的旧部来报仇的,被楚少青和韩林之联手拿下。
剧情就这么点,但涉及到刺杀,钟遥还是心里没底,又想到灵枢院那个碎片真身,更觉头疼。
也不知道赫连宸在宫中有没有碰见过那号人物,不过说到他,钟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那人了。
那日赫连宸将她送到长京楼后掉头就走,一直到今日,连点音讯都无。
难道是生气了?
可钟遥此时没有闲工夫纠结这个,因为系统发布了新任务,让她想办法混入宫宴。
钟遥有点凌乱,她还以为能有人直接带她去呢,没想到是要她自己想法子。区区一个酒楼东家,想去皇城赴宴,这多少有点痴人说梦了啊。
她看着面板上十七点的存在值,想着要不然这个任务作废,要扣就扣吧。
正想着,楼下来人了,是韩林之。
钟遥奇怪:“林之?你不是说今日有事要忙吗?”
入冬越发冷了,韩林之裹着厚披风,进屋一身冷气扑面,钟遥忙去给他端来热茶,而那人却是笑着摆手:“不用忙,我就是来同你说件事。”
看他眉眼溢着喜气,钟遥也不自觉地笑:“什么?”
韩林之:“过几日圣上想在连翠宫设宴展示仙丹,我恳请陛下允我携带亲友,他同意了。”
这么好啊,钟遥也多么想让人带她去凑个热闹。
还正做梦呢,眼前人继续道:“阿遥,你想不想去?”
“我?”钟遥愣住。
这不是瞌睡了递枕头嘛,她必须去!
韩林之本来想到宋怀祁说她不喜人多杂乱的宴席,还担心钟遥不答应,却不想那人听后还有些兴意,他了却一桩心事,同样舒心。
“待到那日,我来接你,宫中事忙,我先去复命。”韩林之笑意加深。
钟遥点点头:“谢谢。”那人无奈摇头,两人告辞。
系统面板上关于好感度那一栏,宋怀祁和楚少青分别是80和40,这进度大概就维持在这不再变化,该兑换的银钱她也早就兑干净了。
如今还在涨的就是属于韩林之的和一个灰色无名的进度条。
前者数值比宋怀祁低一些,但一直往上爬着,能让钟遥每日换点零花钱,后者最初是十点,某一日忽地飘到二十,又飞到五十,就这么上上下下的,当下稳定在二十点。
不得不说,看着怪害怕的。
一个陌生小黑她不认识,却无时无刻不变着好感,总有种自己被监视的感觉。
钟遥之前还试图分析过这是谁,甚至把反派都猜到了,但依然不对,赫连宸她认识,都解锁过的人物,没道理现在瞒着不让看。
于是作罢,反正有系统在旁边看着,应该没什么奇怪的人隔着次元看她。
而韩林之的好感就好懂多了,因为高,对钟遥上心,才来了这么一出,原来支线刷好感任务的用处在这里啊!
挚友!都是挚友!
酒楼雕窗外的赫连宸,静静望着钟遥欢喜的背影转去楼上,再看向韩林之离开的马车,跟了上去。
进宫,去灵枢院。
赫连宸停了下来,化为无形,亦步亦趋跟在韩林之身后,见他和人攀谈。
“韩总管,此去如何?”
“一切都好,多谢记挂。”
“那女子究竟为何方神圣,竟让总管这般小心,我看不如算了,卑职姑母的女儿可是……”
赫连宸板着脸,脑海中浮现出钟遥听到韩林之邀请她时的愉悦,再看看眼前的韩总管,亦是暗喜。
一起赴宴有这么开心?
那厢还在说什么“才子佳人”,这边赫连宸已经听不下去了,转头要走,刚跨过门槛,有一女官打扮的人急匆匆穿过他的身体,对着韩林之欠身道:“总管,您终于回来了。”
赫连宸脚步一顿,听刚才要嫁侄女的人对着女子疑惑道:“总管不是给你放了一月的假吗,这就回来了?”
“我病已痊愈,自然不能再歇,想着来帮些忙,可谁知总管不在,便想来找找。”女官说。
“我出门办了些事情。”韩林之刚说完,旁边那人又接话,笑得揶揄,“韩总管可是亲自给别人带口信去了,你这丫头媚眼抛给瞎子看,一片真心错付喽。”
话中的两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韩林之无奈地将那说话的人赶去干活,赫连宸都比他们反应大,认真将女官打量个遍,可也没看出来这姑娘抛了哪门子媚眼,眉目端正得比刚走的那人还正气凛然。
真就像她所说那般,来帮忙的。
赫连宸又翻箱倒柜随意参观一番,走之前又盯了韩林之半晌,那人就是安静调配些药材,什么多余的举动都没有,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他便离开了。
*
宫宴在即,宋怀祁听闻她也要去后,还非常贴心的给她准备了身稍微华贵些的衣裳,只待那日韩林之过来接她。
当日难得放晴,入夜后月明星稀,连翠宫即使入了冬都有宫人养护湖中那些移来的水植,众人裹着厚厚的披风欣赏的却是夏夜之景,也是新奇。
钟遥全程老实跟在韩林之身侧,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僵硬得不得了,韩林之注意到,失笑道:“紧张?”
“是有点,还没见过陛下呢。”钟遥也不避讳,诚实道。
从边关来的这一路民生疾苦,私下都说着皇上荒淫无度还暴戾无情,她生怕自己因为左脚先迈进大殿然后被拖出去杀头。
韩林之闻言笑了声,钟遥竟然还在那笑声中琢磨出一丝不屑,接着听他说:“没什么,总归都是人,只不过看上去老了些,病了些。”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不愧是给皇上研发续命丹药的宝贝。
钟遥没有被安慰到,反倒脑补出来一个病恹恹阴森森的老头,更觉得后背发凉,韩林之却又拍拍她的肩,说:“你和他离得很远,众人敬酒时你跟着举杯,之后也没有咱们的事,只要安心吃饭就行,或者带你转转连翠宫。”
总算说了句好话,钟遥笑了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跟他踏进宫里,然后……然后嘴角就没下来过。
怎么能有这么多人过来攀谈啊。
钟遥脸都僵了,屁股都没坐下来过,扭头看了眼这位灵枢院的总管大人,实在心累,为什么每个过来敬酒的大臣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们,让她分分钟幻视大学起哄小情侣的同学们。
从前她还是那群同学,现在她变成了被起哄的。
“什么情况啊?”钟遥垂下眼小声问。
韩林之偏头过来,笑容看上去也有些勉强:“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说话间人群也散了些,两人终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钟遥端坐着看侧边的高台,惊觉自己与它只隔了几桌人,真是想掐死韩林之的心都有了。
怎么能骗人呢……
“别怕,陛下这会还在静室吐纳,一时半会来不了,他吩咐过人让宾客先用,不用管他。”韩林之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这位陛下,钟遥甚至觉得他都没将人放在眼里,她咬了咬舌头,叹气:“知道了。”
宋怀祁在对面的坐着,比她的位置还靠里,正在和身旁的姐妹说话,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来,眼睛瞪大了些,又看看她身边的韩林之,更是震惊,和她视线交接时又指指自己身后。
钟遥偏头看过去,是楚少青。她更想死了,埋头戳着盘子那只水晶凤凰。
韩林之心态良好,不停地给她盘子里添置着菜品,看她一幅蔫吧的样子,抬头环视一周,轻笑出声:“不合胃口?”
“没有,”钟遥摇摇头,把稀碎的凤凰塞进嘴里,重重点头,又忍不住道,“你这总管当得也太有排面了……”
韩林之唤来宫女给两人添酒:“这算什么,等以后,我还能带你坐到宋相的位置。”他语气平淡,显得十分有把握。
钟遥头都大了,干笑两声:“没必要……”
席间轻松不过一会,上面来了一列宫女,端着菜肴放在高台的桌上,众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等着,钟遥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尽力缩在韩林之后面,悄悄瞄着那上头即将出现的九五之尊。
侧边的道上响起脚步声,听着人数不少,她想看又不敢看,盯着眼睛都快酸的时候,终于出现一道身影,玉色广袖长袍,后襟拖长在地上,头发被玉冠整理得一丝不苟。
来人脸上隐隐带着不耐,忽略了底下一众震惊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到高台下侧面的那张桌旁。
他站定后似乎是想坐,又想起什么站直了,往席间看去,准确无误地和惊掉下巴的钟遥对上视线,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坐了下去。
赫连宸……在宫里也是这个德行吗。
不知是不是被这荒诞的一出感染,钟遥竟然对那位人皇也不是很惧怕了,满心都在想这位席舟公子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汤,怎么能像个祖宗。
以至于真的祖宗都走上殿前她才猛地回神,抬起头敬酒。
远看的陛下和她的想象也没多大区别,坐在那张宽阔的椅子上,只感觉又瘦又小,可到底威严还在,她还是不敢正视,快速收回目光,听旁边的小太监高唤一声,便有舞乐齐放,殿中起码不那么沉闷。
钟遥安心下来,小心抿着酒水,过了会,身边的人忽然轻轻碰了她的胳膊,回头,韩林之已然起身,她不明所以,也跟着起身,手上还端着酒杯。
“抬头我来看看。”苍老又虚浮的声音。
钟遥扣着杯壁,仰头看向上座的那人,尽量轻松的笑了下。
景仁帝朗声笑了笑,转而去看韩林之,道:“韩总管炼丹的本事强,挑人的眼光也甚是不错。”
钟遥快速垂下眼,瞟了眼韩林之,没有出声,盯着酒杯里自己的眼睛,听那一上一下两人说着话,却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她身上,问她是长京楼的舞姬好,还是殿中的外族舞姬好。
赫连宸懒散倒茶的动作一顿,撑着额头去看那道站得笔直的人,她看了眼屋子妖娆的舞女们,转回去浅浅笑道:“回陛下。那当然是殿中的舞姬们好,这些舞姬既已来此那便是东越之人,宫中教习的舞姿轻盈艳丽,与外族相貌两者结合更有一番风味,哪能是楼中小打小闹能比的。”
女子笑容款款,音色温柔,混在丝竹之声里却依然能听得清楚而不聒噪,说完不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袖口一耸一耸,原来是手指不断地扣着酒杯上的纹。
他笑了下,靠在椅背上,余光见座上的老头还想再说什么,于是清了下嗓子,不经意道:“陛下,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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