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A23基地

那人是简亦然。

简亦然看到是虞沁后,把枪放下,说:“虞沁?”

虞沁也把枪放下,说:“我和郑桥和石荧,是来找你们的。”

虞沁和石荧、郑桥走进屋。江霁岚平躺在地,胸口上有一道伤,用绷带包扎起来了,可是血还是浸透了绷带。

卢韬蹲在江霁岚身旁,看到石荧三人,走过来,说:“你们怎么找来了?”

郑桥说:“我们看到工厂门口有脚印,跟过来看到了你们。”

卢韬说:“江霁岚受伤了,我们暂时躲到这里,避避风。”

石荧走到江霁岚身边,看着江霁岚。江霁岚躺在地上,一言不发,脸色苍白。那道伤口横贯胸口。

石荧蹲下来,江霁岚意识模糊。卢韬把手放到江霁岚的额头,说:“他发烧了。”

石荧想,受了这么重的伤,发烧了很不妙。说不定他意识模糊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石荧说:“把他搬回去吧。”

虞沁走过来说:“外面的风停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简亦然向卢韬一点头,两人把江霁岚扛了起来。

江霁岚的身体一移动,意识清醒了过来,说:“等一下……”

两人把他放下来。

江霁岚眼神迷离,视线扫过众人,停在石荧身上,说:“石荧。”

石荧看着他。江霁岚说:“石荧……是你吗?”

石荧点了点头。江霁岚说:“石荧……有人在找你。”

石荧心中一惊,身体前倾,单手撑地,靠近了江霁岚,说:“谁?”

江霁岚脑袋一沉,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石荧心脏仍然跳得很快,问众人:“他说的是谁?”

简亦然说:“我也不知道啊。”

卢韬也很迷惑,不知道江霁岚说的到底是谁。

郑桥摇了摇头,说:“他烧晕了,我们把他搬回去吧。”

简亦然和卢韬着手准备搬江霁岚回聚居地,虞沁从旁边拿来了一块木板,把江霁岚放上去。

简亦然和卢韬把江霁岚捆在木板上,两人使力把他抬了起来。众人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走回去,走下楼。

石荧仍然脑子嗡嗡直响,江霁岚说的,十有**是“黑水”军团的人。自己从“深井”的牢房中出来,就一直在被“黑水”军团追杀,但是究竟是谁来找他,他却不清楚。

石荧想,自己是多么重要的通缉犯吗,怎么会有人一直追杀自己到了废墟里。

众人出了楼,简亦然和卢韬抬着江霁岚沿着厂房之间的小路往回走,石荧仍然在沉思着,那天在荒原里看到的飞行器,以及前天在废墟中看到的人影,都和“黑水”脱不了干系。

众人很快就走出了这片工厂的区域,来到坍塌的塔下。石荧望着被放在木板上抬着的江霁岚,江霁岚微微睁开了眼睛。

石荧走过去,说:“江霁岚。”

江霁岚微弱地眨了一下眼睛。石荧问:“你说的找我的人是谁?”

江霁岚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石荧看到,江霁岚胸口的伤口晕开一大片,血浸透了绷带。

江霁岚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很快回到了聚居地里的屋子中。简亦然和卢韬把江霁岚放在地上,几人开始处理江霁岚的伤口。

他们把伤口清理干净,用肉线缝了针。缝完后,用绷带把伤口缠上。

卢韬和简亦然把江霁岚搬回了屋。出来之后,卢韬说:“这是武器造成的伤口。”

郑桥很惊讶,说:“武器?”

卢韬说:“对。他被人砍了一刀。”

简亦然也从卢韬的卧室出来,出来后把门关上,走过来,说:“那不是普通的武器,是军团的武器。”

郑桥惊讶得微微抬眉,说:“军团?”

简亦然说:“伤口的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只有军团的武器才有灼伤皮肤的功能。他是被人蓄意砍了一刀。”

郑桥问:“军团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卢韬说:“自从他们烧了D205区的森林后,军团在附近的行动变频繁了。很有可能来到这里,寻找剩下的追踪目标。”

郑桥点了点头。

石荧想,军团要杀的人就是自己啊。

简亦然忽然转过头,对石荧说:“石荧,你这几天在屋子里待着吧,别出去了,军团的人,可能找的是你。江霁岚刚才说有人在找你,找你的人,可能就是砍伤江霁岚的人。”

石荧点头说:“嗯。”简亦然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军团的追踪对象。

众人说了一会话,卢韬待着卢瑶回屋睡觉了。虞沁、简亦然、郑桥都回了屋。石荧也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众人吃早饭的时候,石荧问江霁岚情况怎么样,简亦然说:“不怎么样,还昏迷着。”

这天,众人去废墟里捡东西,石荧哪里都没去,在屋子里待着。他中午做了午饭,煮了清汤面糊,晚上卢韬他们回来后,帮忙清点了拾到的杂物。

往后一周,石荧都待在家里。

一周后,郑桥的伤好了,可江霁岚却一直昏迷不醒。众人给他喂水喂药,但他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简亦然说:“可能是因为军团的武器把他的伤口烧伤了,使得伤口更难愈合了。”

八天过后,江霁岚气若游丝。

第九天早上,江霁岚忽然醒了过来,他的脸因为一整周高烧不退而显得瘦骨嶙峋。众人围在他身边,他环视众人,终于看向石荧,说:“石荧……”

石荧走近了一点。

江霁岚的脸泛起了一丝血色,说:“我……想让你,回到基地里去。”

石荧凑近了他一点。

江霁岚喘了口气,气若游丝地说:“我……是‘明日余晖’的一名研究员,很久之前,‘深井’曾经被攻占过,那时很多人被迫逃亡,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还记得你,你是最重要的一名实验体。”

石荧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说:“你……是‘明日余晖’的研究员?”

江霁岚说:“对。逃出来时候,我们在外面流浪,死了很多人。我们没能抵达基地。后来我遇到了简亦然他们,和他们一起流浪,几年前才返回了这里。”

郑桥、虞沁、卢韬听着江霁岚的话,也有些吃惊。虞沁和卢韬对江霁岚的话摸不着头脑,郑桥微微抬了抬眉毛。简亦然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的神情。

石荧问:“那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吗?‘深井’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死了?”

江霁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离开那里太久了。”

江霁岚说着,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黄铜色的薄片,薄片上连着金属链子。他把薄片放进石荧的手中,薄片上刻着几个字:A23。

江霁岚喘息了一会,继续说道:“A23。这是A23基地的通行牌。拿着它,就可以进入基地中。”

石荧把通行牌收好。

江霁岚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他倚在枕头上,脑袋微垂。他对石荧说:“活下去。”接着,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对众人说:“好好……活下去。”

江霁岚的脑袋一垂,彻底没有了气息。众人怔然地看着他,郑桥的眼神中流露出哀伤,虞沁凝视着江霁岚的尸体,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卢韬默默地垂眸,一句话也没有说。简亦然眼神平静,注视了江霁岚几秒,垂下了眼眸。

石荧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霁岚,江霁岚竟然就这么死了。

郑桥首先缓了过来,勉强收敛住悲伤的神情,轻声说:“我们给他收尸吧。”

众人缓过神来。虞沁眼中流出泪水,点了点头。

简亦然没有说话,走到床前,用白色的被单把江霁岚的尸体蒙住。

卢韬在床边站了一会,默默地注视着江霁岚的尸体。

屋子里一片宁静。众人收拾了江霁岚的遗物,郑桥说:“把他最重要的东西,都和他一起埋了吧。”

简亦然收拾江霁岚的柜子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枚胸牌,上面写着“深井:高级研究员”。她把胸牌给了石荧,说:“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是他从‘深井’中带出来的。”

石荧说:“嗯。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从‘深井’里来的?”

简亦然说:“在他刚从‘深井’里逃出来的时候,我救了他一命,了解了他的过去。后来,我遇到了虞沁、郑桥、卢韬他们。所以,我和江霁岚有一段较深的渊源。”

石荧把胸牌也收起来。郑桥几人整理好江霁岚的遗物,把江霁岚的尸体从床上抬起来,搬去了废墟。卢瑶也跟着他们一块去,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跟在最后面。

石荧随众人走到废墟里,人们在塔下找了一处地方,把江霁岚埋了。众人站在凸起的土堆旁,郑桥从腰间解开一包小袋子,他带了一袋细沙来废墟。他捧着沙子,轻轻洒在了土堆上,像是为土堆盖上了一层柔软的细纱。

“安息。”郑桥说。

人们在江霁岚的冢旁边站了许久,夕阳西垂,众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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