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郎君?”
公孙雪动了动,被魏乘风制止,“虽然你受伤并非我的过失,我即答应阿鲤要保护你,便要让你完好无损的回去。”
他真的好爱陆双鲤,即便对她冷眼相待,也愿意为了陆双鲤耗费灵力救她。
魏乘风心有所属,她偏来横插一脚,偏偏她又只有魏乘风这么一个线索,除了接近他之外,别无他法。
如今越发觉得师兄的主意不靠谱了,骗人感情要遭天谴啊。
“多谢郎君。”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至她的体内,魏乘风是天生的捉妖师,灵力充沛强大,有了他的灵力补充,菩提珠失效的速度已经减缓,如此人才,难怪前朝一直在找他。
只是他修习的功法颇为霸道,自带的灵力也很有攻击性,公孙雪手指无力地握着他的胳膊,强忍着体内两股力道的冲击所带来的不适。
“有人在看我们。”
“嗯。”
魏乘风感受到了,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老百姓,即便藏在房里,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很难让人视而不见。
“我如今这模样,旁人看着便以为我受了重伤,幕后之人要夺天水碧,是最好的时机,村民被人以家人性命相要挟,若是可以的话,求郎君留他们性命。”
魏乘风冷哼一声,“你倒是慷慨。”
公孙雪逐渐缓了过来,喟叹一声直起身子,望着魏乘风的眼睛,温柔说道:“并非我慷慨,只是他们本为普通人,被卷进这场风波实属身不由己,无辜之人,郎君是有大作为的人,何必与他们计较?”
魏乘风不回她,收回手站起身来,公孙雪跪坐在他的阴影之下,仰头看他,没有得到回答,只能暗自叹息,要得到魏乘风的承诺,比接近他还难。
她提着裙摆站起来,身体刚恢复还有些无力,魏乘风伸出手臂,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视线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只是那支手臂依旧停留在她的面前。
她低头一笑,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轻声道谢,“多谢郎君。”
浑身带血去找村长多少有些惊悚,魏乘风扶着她回去换了身衣服,天黑之前去了村长家,却发现村长家根本没人,反倒是程遇青气喘吁吁跑过来,告知了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
——陆双鲤被村民们抓了。
说是被抓也不准确,以陆双鲤的身手,即便是村民们全上也不是她的对手,无非是忌惮村民都是些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不敢动真格罢了。
那些村民也抓不着她,忌惮她手中的刀,只能把她团团围住,双方目前正僵持着,程遇青见势不对便跑来通风报信了。
公孙雪一惊,“阿鲤跟踪小秋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她轻功极好,若真心想要隐匿踪迹,寻常人等根本发现不了。
魏乘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公孙雪跟在他们身后。
陆双鲤被发现的地方是在村子的最里面,那里是村子的祠堂。
祠堂是几百年来集全村之力修葺的,祠堂内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四周被竹林环绕,虽然不似大户人家繁华,但村里人日日前去打扫,逢年过节也前去祭拜,十分虔诚。
魏乘风手中的长刀出鞘必见血,等她赶到时,周围已经躺了好几个人,正捂着胳膊哀嚎,伤口流血不止。
看着他手中高举的长刀正欲划过一人的脖子,公孙雪心中大惊,“魏乘风。”
魏乘风抬眼,就见公孙雪朝她的刀撞过来,他急急地收了力道,手腕翻动以刀背面向她。
公孙雪慌忙按住他握刀的手,只觉心口直跳,气息不稳,“郎君,刀下留情,还请容我说几句话。”
天色渐晚,村民们举着火把把他们重重包围住。
火光闪烁,魏乘风的脸色及其难看,垂眸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无情,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放手。”
公孙雪摇头,甚至两只手都握着上去,问旁边的两人,“阿鲤,程郎君,你们可有受伤?”
陆双鲤摇头,“我们没事。”
他们没受伤就好,公孙雪松了一口气,转身挡在魏乘风身前,问站在众人身后的村长,“我们远道而来救治村民,不求任何回报,而今我的朋友却差点遭到你们的毒手,村长,敢问这是何意?”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又是那么的诡异。
天水碧一直都在她身上,她身手又不及陆双鲤,若幕后之人想要夺天水碧,直接来抓她就是,何必派村民对难缠的陆双鲤动手。
村长隐在众人身后,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解释,举着火把的村民义愤填膺,“都是你,是你的到来才给村子带来了灾难,我们只要把你抓住,就可以换回我们的亲人。”
“没错,你们都是灾星,只要抓住了你们,我们就能安全。”
“抓住她。”
陆双鲤都被气笑了,“公孙姐姐为了救你们,甘愿以身犯险,还受了伤,千辛万苦的回来,刚把你们救活,却反倒来被你们指责是公孙姐姐的过错,前脚救人后脚就遭到报复,忘恩负义也不是你们这么个忘法。”
“不要听她的蛊惑,大家一起上,快抓住他们。”
竹影森森,晦暗的环境宛如暗中藏了不知名的怪物,放大了人们心中的阴暗面,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句,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锄头扁担朝他们袭来。
公孙雪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拉开,她站稳脚步回头,却见魏乘风一手握紧了她的胳膊,单手举刀挡在身前,抵住了差点伤到她的锄头。
“你们居然真敢动手?”
陆双鲤被气得不轻,刀还未出鞘,一脚踹在扑上来的村民身上,用了十足的力道,那村民立刻被踹飞了出去,撞飞了后面跟着的一大片,顿时哀嚎遍野。
公孙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被魏乘风握着胳膊挣脱不开,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四处躲闪。
人越来越多,除了小孩子和躺在床上的病人,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她甚至还看到了小秋的祖奶奶。
小老太太连路都走不稳,竟也举着扫把。
她对老人一向是心慈手软,没想到这老太太动作还挺灵活,那扫把劈头盖脸朝她扫来,若不是魏乘风及时把她拉开,只怕她的脸就被划了几道伤痕。
老太太喘着气,嘴唇颤抖听不清在说什么。
公孙雪不可置信,看着混乱人群中的老太太好一会儿,一把握住魏乘风抓着她的那只手,“郎君。”
魏乘风抽空回头看她,只听她说,“我们走吧。”
不待他回答,又在混乱中冲着陆双鲤和程遇青的方向喊,“阿鲤,程郎君,我们快走吧。”
二人听了她的喊声,一同回过头来,“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这么走了?”
公孙雪道:“先离开再说。”
魏乘风沉着脸环视一周,四下都是倒地的村民,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再待下去也无济于事,他反手剑气挥出震倒拦路的村民,收回长刀入鞘,冷声道,“走。”
村民基本上都已经被他们清理的差不多了,程遇青和陆双鲤后退几步,跟在魏乘风身后走了。
公孙雪被魏乘风带着走,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四周起了雾,火光忽明忽暗,那些人站在雾气之中,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一如当初送她离开村落时那般,孤寂又凄凉。
夜晚的村落寂静无声,他们经过时,村里黑暗一片,却在黑暗中,看到了当初来村子时的那几匹马。
陆双鲤指着前面,十分惊喜,“快看,我们的马。”
那马被喂了草料,如今正悠闲的在原地啃着青草。
他们翻身上马,公孙雪策马跟着魏乘风,陆双鲤二人断后。
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在陆双鲤刚发现问题时,就被村民们围攻,又恰好在他们逃跑的路途上,遇到了他们的马。
村民不足为惧,幕后之人一直未露面,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以免在夜半休息时遇袭,直到天边泛出光亮,他们才停下赶路的步伐。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从晚上开始滴水未进,只是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吃食,程遇青就地生了火,魏乘风去打了几只野兔回来,公孙雪与陆双鲤坐在一起,看着他们处理了野兔,一人举着一只在那里烤。
陆双鲤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半熟的野兔发呆。
公孙雪还在想事情,粉紫色蝴蝶停在她肩膀上一动不动,仿佛是衣服上的刺绣一般,一时间都没人说话,只有火焰燃烧干柴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响。
“阿鲤,想什么这么出神?”
程遇青举着烤熟的野兔在陆双鲤眼前晃了晃,“给,快吃吧。”
陆双鲤回过神来,接过烤熟的野兔。
那兔子很是肥美,恐怕她们二人都不一定能吃得完,她撕下一只兔腿,把其他的递给公孙雪。
“我从来只听说,江湖中人心难测,薄情寡义之辈良多不可轻信,可为何偏僻的村民也如此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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