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到了后半夜,梅映雪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着了。其他小辈东倒西歪地躺着,呼噜声连连。

沈行云吹灭蜡烛,无声无息离开了房间。

原文提到过墨河水患,方才梅映雪打岔,又因为生病折腾了许久,他一时忘在了脑后,如今踏着断情御剑而行,被冷风一吹,他倒是记起来了。

提起此事的是残月,那是后面的剧情了。

九天大陆界门大开,小辈们进入界门修炼。残月联合苍竹山的内奸放出了魔界的高阶魔兽,其中就包括一条蛟。

【“这畜生扰得山庄上下不安宁,当初不该放它一命!”

模样俊秀的青年指着趴在地上的蛟,语气冷然:“千年前收养的那个?真是比狗还衷心。”

残月不耐烦地揉着眉心,左手忽然握成爪状,那条蔫蔫的蛟突然被巨大的吸力缠住,动弹不得。

“等他回来那日,就是你死去之时。”】

故弄玄虚。

沈行云简直无力吐槽,他在看这段时把苍竹山所有人都怀疑了一个遍,甚至怀疑到了苍竹山掌门,然而直到大结局,作者都没有揭露内奸是谁。

月球看了这文都得自愧不如。

沈行云来到墨河上空,俯瞰脚下湍急的水流。

白衣飘然落在河边,清冷的眸子落在水面上。

待命于身侧的断情发出细微的剑吟,雪白的剑身轻轻颤抖。

沈行云侧眸一瞥,断情忽然停在半空,紧接着腾空而起,随着一道刺破空气的短促声,势如破竹般斜斜插入水下。

水面毫无波澜,水下却无声无息浮现一片阴影。突然,一条漆黑如墨的蛟“哗啦”破开水面冲上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这条黑蛟已经隐隐有了龙形,进化出了四肢,头颅两侧长着两个红色的幼角。断情不停发起攻击,黑蛟却躲也不躲,只痛苦地扭动着粗长笨拙的身躯,一双赤瞳死死盯着岸边的人。

沈行云的胸口忽然一紧,“断情!”

断情停止攻击,化作雪花消散在空中。

黑蛟无力地自半空中快速跌落,“噗通”没入水中。

“墨河一夜之间融化,水面暴涨,淹没十余村庄,致使百姓无家可归,你可知罪?”

水面泛起波澜,片刻后,一颗漆黑硕大的蛟首探出水面,赤瞳直勾勾地盯着沈行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将下颌抵在岸边。

乖巧、顺从。

沈行云莫名想到了这两个词语,心里感到怪异。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黑蛟的口中响起:“庄主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我修炼千年,化龙之日迫在眉睫,但是……”

沈行云明白了。

蛇修炼变为虺,虺修炼变为蛟,而蛟修炼则会变为龙。从蛟到龙的步骤叫做:走蛟。

眼前这条黑蛟显而易见地生错了地方,每逢走蛟之日暴雨如注,洪水迅猛,趁势蛟便会完美地经过走蛟而一跃变成龙。然而墨河附近常年严寒,河水几乎从不融化,走蛟之日又迫在眉睫,若是错过了可能要重新修炼千百年。它实在没了办法,强行融化了墨河的冰,但没成想走蛟的动静太大,因此对附近的村庄造成了伤害。

黑蛟语气急切:“但我走蛟前特意通知了大家,我真的不想害人的。”

它所说的通知,便是村民们听到的猛兽吼声。

沈行云不解:“墨河北部人烟稀少,为何偏偏要在这里?”

黑蛟沉声道:“如果您不介意,请您上来,我带您过去看看。”

沈行云踏上黑蛟的脊背,黑蛟平稳快速地游动着。

水花飞溅,沈行云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干爽的白靴。

墨河被分为三段,三段在西边冰山之下渐渐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墨色湖泊,三面冰山环绕,一面则是三条奔流入海的河流。

湖泊中几乎溢满了妖兽,溢满这个词毫不夸张,沈行云清楚地有几条妖鱼半只身子瘫在陆地,半只身子沉入水下。

这时他才发现,除却最南部的一条河流,其余两条皆被设下了禁咒。一旦有妖兽试图闯入这两条河流,那么便会在瞬间烟消云散。

咒身散发着浓浓的,独属于黑渊的危险和嗜血气息。

怪不得这条黑蛟只能在南部的河流选择走蛟,不过为何接连多日没有成功?

沈行云提出疑问,蛟苦笑一声:“河流入海处有一道横跨而过的大桥,桥下有一把凶剑。”

古代传说中,若是想要阻止走蛟,便会在走蛟的必经之路的桥下插入一把剑。

“谁做的?”

“魔尊。”

残月想做什么……

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巧的是,发生在他身上或周围的所有谜团都与残月有关。

沈行云抿唇,看向黑蛟。

“之后本尊的徒弟会来寻你……”

黑蛟立马表示:“庄主大人放心,我会乖乖被他收服的。”

沈行云说:“那我就不放心了。”

黑蛟:……?

“给他找点麻烦,但别伤了他。”

黑蛟顺从地应下,赤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沈行云离去的背影。

沈行云回到城主府,远远看到站在后花园里的纤细身影时,脑海中一根弦忽然断掉了。

匆匆变回少年模样,焦急地跑过去,语气责备:“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烧刚退下,一会又要起来了!”

梅映雪披着大氅,脸色惨白如纸,唇因此显得格外的殷红,如同染了一层鲜血。声音虚弱无力,含着淡淡的笑意:“醒来时到处找不到哥哥,便在亭中等待,想来若是哥哥回房间时会经过此处。”

沈行云蹙起好看的眉,上前握住他冰凉的双手,另一只手揽住他瘦削的肩头。两个少年依偎在一起,并肩走在黑漆漆的花园中。

“我只是起夜而已,下次可不能傻傻地站在外面等我了。”

梅映雪乖巧点头,轻轻唤道:“哥哥。”

这道声音响在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行云的耳朵上,小巧的耳朵尖不受控制地轻轻颤了几下,缓缓染上了绯红。

沈行云毫不知情,眨着清澈纯净的眼睛:“怎么了?”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是遇见了哥哥。”

沈行云脚步微顿,想到初见时瘦弱的孩童被欺负得胸前皆是淤青,又想到他曾被同门师兄弟关进柴房七天七夜,更觉心疼,温声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房间里的小辈们仍然东倒西歪地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沈行云为梅映雪脱下大氅,看着他钻进被窝里,打算去跟小辈们挤一挤。

“哥哥,一起睡吧。”

沈行云闻声看过去,梅映雪的半张脸藏在被子下,一双美丽透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羞赧,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毫无防备之心。

沈行云不习惯与旁人共枕,正要拒绝,又听梅映雪软声说:“哥哥,我好冷。”

过了会,温软的声音再次唤:“哥哥……”

沈行云:……

梅映雪笑眯眯地掀开被子,沈行云无奈地钻进去,背对着梅映雪。

被窝里暖呼呼的,有一缕淡淡的草药味,微微苦涩,许是沾染了梅映雪身上的味道。

味道不是多么好闻,但沈行云并不反感。

也不知梅映雪有什么奇怪的魔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困意竟渐渐来袭,没多久便沉沉睡下了。

梅映雪起身,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次日一早,沈行云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大片洁白的胸膛,惊得欲要往后退,后腰猛地贴上一片温热。

沈行云深吸一口气。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醒来会在梅映雪的怀里,梅映雪还、搂、着、他、的、腰?

沈行云上辈子虽然混迹于夜店,但其实从未谈过恋爱,除了打架压根没有跟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他不反感梅映雪,相反还很喜欢,可是这样的亲密无间使他感到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他不自觉竖起尖刺,试图将对方赶出自己的领地。

可对方乖乖巧巧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后退、再后退,直到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心里莫名有些混乱,沈行云走出房间,慢慢平复心情。

小辈们一个接一个起床,轻手轻脚往外走。

“小荷花早啊,你怎么在外面呀?”

沈行云:“在等你们。”

“外面多冷呀,你看你脸都冻红了。”

沈行云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微烫。

他忽略心里的那一丝丝不自在,岔开话题:“小师叔还没醒,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一会给小师叔带一些回来。”

声音渐行渐远,房间里安静下来。床上的梅映雪闭着眼,拿过沈行云枕过的枕头抱在怀中,左手指腹捻过手指,似在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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