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宁找上了阙星澜,和自己之前找的那些小弟们一同去往了紫阳宗的后山。
只是在最初见到何庆等人,说明了他们之后将跟着阙星澜一道去后山寻找机缘的话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过去的恶人形象实在深入人心,沈宁甚至都没说什么解释具体情况如何的话,这些人便顾自补充好了前提条件,下意识用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阙星澜。
也不知道阙星澜最近看着一直老老实实的,怎么又可怜地被沈宁给盯上了……
说不定这次这个后山的机缘,说不定最开始其实还和阙星澜有点关系呢,毕竟沈师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闲着去后山闲逛的样子。
还有就是……他们一直暗地里盯梢的这几天,阙星澜到底是怎么瞒过他们单独活动的……
希望沈师兄不会责怪他们。
何庆一干人心情复杂地拥簇着沈宁往后山去。
幸运的是,沈宁全程都并未说出类似的指责,倒叫他们好生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去往后山的路上,他们路上难免撞见什么路过的同门师兄弟。
和他们的想法存在相似,看到阙星澜和沈宁待在一块儿,他们几乎下意识地就把此情此景往“欺压同门”的事情上靠。
碍于沈宁的身份,他们倒是缩着脖子不敢和这位门派长老之子对上。
但阙星澜在他们眼中看着实在有些可怜,出于过去和阙星澜还算是不错的关系,几人嘀咕着互相商量后,最终决定去找门派戒律堂行事最为公允的徐师兄——徐怀瑾主持公道。
这位徐师兄过去也不是没处理过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纷争,而过去他每一次都给出了最为合适妥帖的处理方式。
就算沈宁有个长老亲爹,但这位徐师兄也同样是门派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作为不到两百岁就修至元婴期的天才修士,这个特殊的身份使得他在门派内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真要和沈宁比起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一群人低声商量后很快跟着做出的决定,转而朝着戒律堂的方向提气狂奔而去。
沈宁显然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小插曲。
当然,或者说他知道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他一路跟在阙星澜身后进入了后山,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顺利地找到了阙星澜口中的那只玄鸟。
……要不是清楚阙星澜那几乎等同于预知未来的能力,怕是沈宁看对方这幅熟练的样子,都要以为对方曾在什么悄悄来过这里。
作为高阶灵兽,曾经拥有过比在场所有筑基修士都要来得高的实力,即便如今重伤瘫倒在地上,但它面对这些堪堪筑基的小辈时的姿态还是如过去一般的高傲。
看到来人,它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就像是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动作间,鲜血从堪堪结痂的伤口破开涌出,顺着身体轮廓与羽毛的纹路淌到地面上的鲜血几乎要染红他脚下的这小片土地。
“滚开,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玄鸟高昂着头,半阖着眼俯视着来人。像它这个修为的灵兽,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用口舌说出人类的言语了。
高阶灵兽的威压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身上,远比在场所有修士还要来得强盛的灵压震慑着在场所有人,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除了沈宁。
“不必理会它,它现在决计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沈宁几乎没多少犹豫当即出声,看着丝毫没被眼前这只玄鸟强撑着释放出来的威压逼退。
感受到其他人看过来惊疑不定的眼神,他额外花了点时间解释:“这里是紫阳宗的后山,没多远就是我紫阳宗的山门。我们实力确实不强,但门内修为比它高的也确实不少。”
“但凡他还能有点多余的气力,这会儿怎么可能只在口头上进行威胁,怎么可能活着放我们离开?”
“它现在估计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强撑着不肯倒下罢了。”
……这只按照原本剧情都能被筑基初期的阙星澜一人趁机降服的高阶灵兽,真要说起来状态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如今面对着这么多同等修为的修士,就算是他们没有阙星澜的主角光环,想必数量也能填补这一点质量上的小差距。
沈宁转而直直地看向那头身受重伤的玄鸟,重重叠叠的血痕几乎让它漆黑的羽毛上都罩上了一重血光。
沈宁冷淡出声询问:“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要不要和我定下主仆契约,成为我的灵宠?”
玄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本就尖细的声音让他的语气听着越发像是嘲讽:“主仆契约?灵宠?你也不看看你配么?”
它看着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沈宁显然没打算给对方半点额外抒发想法的时间。
沈宁直接道:“行吧,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动手!”
“听说高阶灵兽浑身上下都是好材料,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凭空获得高阶材料赚取灵石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在它身上留下多少伤,让它出多少血掉下多少血肉绒羽,等到事情之后结束,那些未来就都是你们此战的收获。”
顺带着,可能对这头高傲到不愿低头的高阶灵兽本就没什么好感,他顺带着还为此加了把火鼓动其他人动手。
显然,这份好处对何庆一干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目光所及之处,单单这三言两语下去,眼见周围其他人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不过此时场上还是有着没被眼前的好处冲昏头脑的人。
何庆克制着让自己不要露出那种好像没见过多少好东西的乡巴佬脸色,很是体贴地出声询问,像是担心下手太过最后反而还会惹得沈宁的责怪。
何庆:“那沈师兄,那您需要我们打到什么什么停手啊?就是修士伤得太重都会损伤根基,恐怕这些灵兽也不会例外。”
沈宁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
周围所有修士可都记得沈宁上次在回门派的灵舟上露出这样的一个微笑后,紧接着说出的都是些多骇人听闻的话。
他们已经能想象到沈宁将会说出什么绝情的话。
——即便眼前的玄鸟是他曾看上的灵宠。
沈宁:“损伤根基?那又如何,对一头听不懂人话的畜生何必留情?像是这样的不识时务的蠢货,怕是只有知道疼了才能学会听话。更何况,世上又不是只有它这一头灵兽。”
“如果真要问我怎么做才合适,那我恐怕也只能提前给你们这样一句指示——不管怎么样先打断它的腿吧,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居然还能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实在叫人烦腻得很。”
“……是,师兄。”何庆怔愣了片刻才出声回答。
他想问沈宁,他这么做就不怕这头玄鸟当真成了对方的灵宠后,在遇到危险后反而直接反水对付自己么?
但转念一想,细细思考后,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反而觉得沈师兄这么做才算合理。
主仆契约下,主人死亡灵宠必定会跟着陪葬。
若是这头玄鸟不怕死,对方也不可能会成为沈宁的灵宠。
但若是这有玄鸟怕死选择屈服,对方也决计不可能做出在危难时反水对付沈宁的事情来。
……是真的凑巧,还是深思熟虑下的考量呢?
何庆猛得打了个哆嗦。
但转而想起沈宁过去那副嚣张到得罪几乎所有同门的事,又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何庆不再犹豫,眼见着其他人已然为了玄鸟身上的高阶材料杀红了眼,赶忙跟着一齐冲了上去。
人群外,沈宁看着这场混战轻轻拂过腰间灵剑的剑柄。
沈宁:“你看,是不是庆幸自己之前做了个好选择?”他看向自己腰间的灵剑,话语的内容远没有他此时的语气来得更加柔和。
腰间的长剑微微战栗。
它像是从这头玄鸟身上,看到了自己原本抗拒后可能会遭遇的未来。
厮杀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修士刀剑所指之处,随着战斗的时间拉长,玄鸟的状态看着也越发糟糕了起来。
不仅仅是强撑着战斗的疲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掉落在地上不断被动手的修士拾起放进储物袋中,这种仿佛自己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周围所有蠢蠢欲动的猎人都将从自己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的恐惧感,远比此时身上的疼痛感更能让他感受到清醒。
它的状态本就不算好,这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周遭所有人撕碎分食的恐惧感,更是让它在活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中都倍感煎熬。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或许直接被其他修士一剑捅死反而来得更加快活。
没撑多久,这头刚才还强撑着高傲的玄鸟最终屈服。
“住手,我认输,我……我答应了。”玄鸟透过刀剑的间隙看向人群之外,终于撑不住这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压力。
“我愿意你们结契,结主仆契约。”它咬牙说出软弱的话语表示自己的屈服。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沈宁的恐惧太深,而阙星澜麻木站在人群之外的样子看着有几分像是和沈宁平起平坐的样子,它看向阙星澜,几乎是鼓起勇气地出声道:“但我……但我只和他结契!”
话刚说完,像是担心自己之后又会因为这个不算合适的选择遭遇额外的痛苦。
也不敢等沈宁出声说些什么话,当即强撑着自己身上最后那点气力,咬牙朝着阙星澜的方向振翅直直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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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后山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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