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辉端着熬了一下午的养生汤来书房哄爷爷,顺便劝说对方取消相亲宴。
他站在书房门前,还没抬手叩门,里面就传来爷爷的声音:“进来吧,装模作样的。”
“嘿嘿,爷爷怎么知道是我?”他推门而入,拍马屁,“难道是返老还童,越来越年轻了?”
余老先生从文件里抬头,瞪他一眼:“贫嘴。”
“爷爷,该喝汤了。”余辉辉用勺子舀起,轻轻吹去热气,“来,您宝贝孙子亲自煲了一下午的汤。”
“哼,臭小子,每次这么殷勤,都有事相求。”余老先生不喝,别过头去,“但这次,你想都别想,相亲宴照常举行。”
看来取消相亲宴是不可能了,于是余辉辉在想能不能拖延一下。
“那慕家怎么办?”
“咱们两家毕竟是订了婚,没退亲就相亲,是不是显得咱们家有点太无情了?”
“无情?”一听这两字,余老先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慕晚对你怎么样,当爷爷真不知道啊?”
“举办相亲宴之前,我就已经让慕家提前知道消息了。”
“结果你看看,慕家别说慕晚了,连他老子都没有露过面。”
余辉辉烦躁的皱眉,这个慕晚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孩子啊,咱们余家要是再死皮赖脸贴上去,”余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爷爷这张老脸,就不用再要了。”
“可是....辉辉喜欢慕晚哥。”
见他油盐不进,余老爷子也有点生气了:“喜欢又不能当饭吃,余家的颜面你得顾着。”
“我非慕晚哥不娶,我这辈子只会和慕晚结婚。”
余老先生冷眼看他演完这出恨海情天后,冷淡道:“那你外面养的人怎么办?”
“养...养人?”
“那个叫顾帆的,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以为我不知道?”
余辉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解释:“我们是清白了,我和顾帆啥事没有。”
“哦?那爷爷把人叫来,亲自问问?”
“哎哎哎,不用了。”
他连忙阻止,这要是让真爷孙俩见面了,假少爷还不暴露得更快?
“瞧你那副心虚的样儿,”余老先生严肃起来,“辉辉,你该收心了,贪玩也要有个限度。”
“这次相亲宴后,你那些乱七八的关系,赶快都给我断干净。”
最后劝了半天,他不止没有让余老先生取消相亲宴,还把自己弄成个不孝子孙被赶出书房。
现在破事一箩筐,他哪有精力去应付相亲宴?
况且,他是个直的啊,和一堆男人相亲,这对心灵是多么致命性打击啊。
“喂。”
他一抬头,和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余束撞上,烦躁又加倍了。
余束一副正宫气势:“我都听到了。”
“嗯,恋爱脑弟弟有何指教?”
“你骂谁恋爱脑呢?” 余束炸呼呼着,“我警告你,你敢和慕晚哥结婚,就死定了。”
呵呵!
要说他穿书以来,唯一的乐趣,那就是逗这个脑干缺失的弟弟了。
他笑着说:“就算我和慕晚不成,你以为你就有戏了?”
“起码慕晚哥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
“说得好像喜欢你似的,”余辉辉哈哈一笑,“恋爱脑的感情之路,是不是全靠脑补啊?”
余束被气得脸色难看,抬手就要打人,被余辉辉单手抓住手腕:“唉~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慕晚啊,是个抖M,表面上看不喜欢我,其实最喜欢我。”
“你.....”余束抽回手,又要打人,“你不要脸。”
歪头躲过一击的余辉辉,加大药量:“他知道咱们兄弟俩感情不好,就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接你电话了。”
“你放屁。”
“那你试试喽。”
“试试就试试。”余束瞪着他,掏出手机,一副必胜的样子,直到十多通手机里传来同样的‘嘟嘟~’声,脸色瞬间惨白。
余辉辉拍拍已经成为化石的人,走之前还在讥讽:“试试就逝世!”
砰!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刹那,余辉辉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强撑也不是办法,开始他以为慕晚是因为相亲宴不接他电话好金蝉脱壳,刚刚余束打电话也没接,说明慕晚确实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但绊住脚,也不能不拿手机啊!
反正现在,不管慕晚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已经不能对这个人抱有任何同盟队友的希望了。
在余家,余老先生就是天,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定,连最疼爱的孙子都不行。
与其如此.....还不如~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时!
余辉辉背着包,躲过家中所有监控,悄无声息的来到高墙。
现在开溜,是唯一的办法!
爬树刚爬到一半的时候,旁边出现了一架梯子。
冯管家爬到梯子上与树上的余辉辉对视上:“辉少爷,晚上好。”
“好什么好?”余辉辉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叛徒。”
冯管家也不恼,微笑着说:“老爷在墙外安排了人,你跑不了的。”
“切~又吓我。”
余辉辉不上当,然而等他翻过墙,没过几分钟被好好送回来后,老实了很多。
“辉少爷,您还是放弃逃跑吧。”冯管家送上一杯水,“相亲这种事,您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确实,依照爷爷的性子,他不定下后半生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既然避不开,那他就直面困难——破局!
*
霄氏集团。
霄云这段时间有非常多的公务需要处理,刚刚开完会议的他十分疲惫。
宋秘书冲泡了一杯浓郁咖啡放到他面前,开始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办公桌后的人,肉眼可见的疲惫,他紧皱着眉心,耳朵一句也没有听进公事。
汇报完的宋秘书等着霄云接下来的吩咐,结果等来了一句‘今天是二号吗’。
宋秘书被这没来由的话,弄得愣了几秒,才回答:“回霄总,今天是十月二号。”
十月二号.....
“请问您有什么额外的行程需要今天处理?”
霄云思索了会儿,摇头:“没有。”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宋秘书转身即走,刚打开门,就被叫住了。
于是,他又转身走回来:“您有什么吩咐?”
坐在椅上的人,表情纠结了一瞬,目光落在那杯咖啡上,吩咐:“换杯金银花茶来。”
宋秘书应了声‘是’,端走咖啡。
办公室只剩下霄云一个人的时候,他内心有种无名烦躁在蔓延,窗外的光照在脸上,都有点灼烧感。
他端着宋秘书换上的金银花茶,单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
今天的生意项目都很顺利,他的心绪为什么这么不安?
喝了一口金银花茶,也没缓解半分,反而更焦虑。
这种感觉在八年前那次车祸前,一直像是阴云笼罩在心头,甚至曾一度患有重度抑郁。
他转身打开抽屉,想去拿很久没有碰的抑郁药物,手指却停住了。
药瓶旁边,躺着一颗草莓味棒棒糖。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拿起药瓶,服下两粒药。
捏着眉心,才感觉好些。
就像原本浮在水面的金银花,缓缓沉入了杯子底部,挤压起来。
距离下个会议,还有一小时,他走到书架前想打发一下时间。
手刚伸过去,就停下了。
原本他最爱看的那本书,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在最下层。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余辉辉。
应该是上次使唤人不停干活,余辉辉暴躁要辞职那次。
这报复手段,太幼稚了。
无声一叹,他蹲下身子去取那本书,翻开的瞬间,原本钉在一起的纸页哗啦啦落了一地。
怒火瞬间袭上心头,脑门直痛,他真是小看余辉辉了。
晚上回去路上,开车的宋秘书从后视镜看向后车座的人,问:“霄总,您今天抱着那本书,不看,光盯着书皮,干嘛?”
低头垂目的人,缓缓抬起眼帘,通过后视镜瞪了他一眼。
宋秘书马上闭嘴了,他一直都知道那本《哈利波特》是霄总弟弟生前最喜欢的书,往常都是放在办公室书架上的,这次怎么要带回家了?
回到家的霄云,将里面收集起来,却页码顺序不对的书摊开,放在桌上。
角落里,是余辉辉那堆买了还没来得吃的零食。
灯光下,纸页仿佛有着当年被爱惜时的模样。
过了八年,这本书开胶发黄,不复当年。
霄云小心翼翼按页码数摞好,再放进书里,凌乱残破的书籍,大致一看还算完好,其实内里早就装不下那么多变形纸张了。
整理完后,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去客厅倒了杯水喝,却发现花瓶里的郁金香叶子开始蔫朽。
自从这支郁金香被余辉辉插在花瓶里,已经延长了好几天寿命。
他依旧按部就班,每天都会剪下美丽新鲜的郁金香包装好,派人给母亲送去。
当然,结果都是一样的,被踩个稀碎。
似乎对于没送郁金香那天的事情,母亲丝毫不在意。
徒劳吗?
这二十六年的执着,都是徒劳吗?
他放下杯子,走进卧室准备睡觉,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起身到书房提前处理明天的文件,却被角落里几袋子零食拉住脚步。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整洁西装的男人,拎着几袋子零食出了门。
霄云手握着方向盘,他记得当时冯管家说的地址,是‘南郊,余家别墅’。
夜幕之下,一辆黑色豪车急驰在车辆稀少的公路上,直奔郊外。
可能是因为郊外比较安静,离城市远些。
余老先生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相亲宴,只是低调的请了各家少爷们只身前来。
没有家长在旁,孩子们相处起来也比较容易。
原本,余老先生是这么打算的,这场相亲宴结束后,他就会后悔自己漏算了一步。
宝贝孙子余辉辉,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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