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
骆惊姿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腰后拔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房内。
护士艾兰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身下蔓延,甚至将白衣浸透。
一片狼藉。
座机被人砸烂,被褥凌乱,属于鱼缸的玻璃碎片铺满一地,水流蔓延到她的脚下。
莱昂斯小姐不知所踪。
她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开始抢救尚有一丝呼吸的护士,一边拨出号码呼叫救援。
“快调监控!”
-
夜色如水。
少女呼吸不稳,赤足被拖上了露台。
她微微偏头,透过窗户看着对面楼下蓦然闯进的女军官,直到脖子被紧紧勒住,太阳穴上还抵着冰冷的枪口。
身高受限,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努力踮着脚,肺部掠夺着尽可能的一切氧气。
“呵……”
绑匪像是大仇得报。
“凭什么为了你这个婊子,要牺牲我唯一的儿子?”
安缪尔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如果他说的是死去的士兵,那和她毫不相干。
她从未要求任何一个人替她去死。
可惜,电话没有打通。
安缪尔微微喘息,不然骆惊姿应该会及时赶到。
绑匪得不到回应,气急败坏地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沉重的金属枪柄砸在她的眉骨上,安缪尔瞬间疼得蜷缩在一起。
她的衣领被死死拽住。
无能的懦夫挥拳朝少女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暴戾狂躁。
“砰——”
子弹冲破玻璃,瞬间击穿他的肩胛骨。
绑匪大骂一声,立刻把少女拉到身前,枪口死死抵着她的脑袋,力度之大,似乎是想在上面钻个血洞。
安缪尔满脸是血,此刻被挟持住,头往下垂着,像是没了挣扎的力气。
骆惊姿发现她了。
她带着一队士兵抵达了对面的露台,和自己遥遥相望。
“把枪放下!”她举枪喝道。
绑匪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叫我放我就放?一群走狗,别太自不量力!”他用枪指了指安缪尔,“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第一个就崩了她!”
少女微微抬眸,淡淡看了对面如临大敌的士兵一眼。
再困,骆惊姿也彻底醒神。病患是总指挥官极为重视的人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她出事。这类状况她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是现在狙击手还没就位,她必须尽可能稳定眼前情绪激动的男人,这样才能为莱昂斯小姐的脱逃争取一切有可能的时间。
一天天的,异种也是,神经病也是,真是太艰辛了。
骆惊姿只得缓缓放下手枪,准备与这个报复社会的疯子白费口舌。
绑匪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时间,啐了一口,露出了森然的诡笑,“呵,我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你是搜救组的组长之一吧?”
那一刻,意识到什么的骆惊姿猛地绷紧身体,却并未犹豫,只是从两栋楼宇间一跃而过。
绑匪青筋毕露的手臂死死勒住了少女的脖子,几步退到边缘,就要向后坠楼的同时,将枪口对准了疾掠而来的女军官。
士兵齐齐架枪,却不知道是否要扣下扳机。
一直沉默的少女却瞬间撞歪了他的枪口,即使自己下一刻就感受到了下坠的巨大引力。
“砰!”子弹崩落。
少女掏出口袋里暗藏已久的玻璃碎片,甚至不用回头,手腕微动,它就深深刺入了绑匪的颈动脉。
喷涌而出的黏稠液体沾了一身。
恶心。
即使整个身体因为受到牵扯而腾空在外,安缪尔仍能单手稳稳抓住铁质栏杆,那双幽蓝深邃的双眸只漫不经心向他投下冷漠轻蔑的一瞥。
三十三楼,足以让他在下坠的过程中就脊椎断裂身亡。
少女轻盈翻回露台,包扎好的足底微微渗出血迹,惹得她皱了皱眉。
她抬手抹了一把鼻血,确认鼻梁好歹没断,这才松了口气。
“砰——”尸体坠地。
落地差点崴了脚的骆惊姿控制住了自己惊愕的神色。
另一栋楼的士兵不敢耽搁,迅速做好警戒,并通知底楼去搜查那个绑匪身上有没有别的信息。
这些是一个少女能做到的么?
被挟持、殴打后,仍能具有极强的平衡感和身体操控力,在坠楼那一刻稳稳抓住了栏杆不说,还能踩在墙壁上支撑身体,对力的把控精准得不像凡人。
更可怕的是,她是如何脱离绑匪的桎梏的?
骆惊姿看得很清楚,是那个男人先松开了手——这不可能,否则绑匪策划这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底楼警卫的搜查结果回传很快。女军官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默默掏出了通讯仪。
[Police58458:(图片)]
骆惊姿看着那缩略图一阵反胃,但很快就从图里给自己的上个问题找到了答案。
一块锋利尖锐的玻璃碎片直接扎入了男人的颈动脉,其刺入力度之深,以至于从三十三楼坠下也未曾从尸体上脱落。
匪夷所思。
她绝对不是普通家属,也不是正常的精神病人。
骆惊姿目露警惕。
少女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虚无平静的目光慢慢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我们,扯平。
莱昂斯小姐打着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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