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扑棱着飞回院里,站在高高的枝丫上,“你给我过来!”
颐指气使。
聂小刀脖子上挂着的狐狸长眼一扫,系统腿肚子本能抖了抖,但它硬是默念三声这丫是俘虏,忍住逃跑的冲动。
聂小刀怒发冲冠,“说你丫不干好事你果然不干好事!一只鸟砸人家窗户,别人怎么就没一棒子把你狗腿敲断!还敢支使小爷?!小爷连女流氓都不怕,莫非还会怕你?!你说过来就过来?”
“小爷偏不过来!”
作为一个已经从良改名励志向上统的统,大黄鸟忍了好久才把‘这丫上辈子轻轻松松翘辫子真是一点不冤枉’的想法按下,它一想到聂小刀那蠢蠢的语气和认贼做友的荒唐,智商上就油然生出自豪的优越感。
大统不计蠢儿子过。黄鸟转过头,借着枝叶的掩饰,从系统空间衔出一把镜子。它故意绕柳氏飞几圈,不过是在瞄准监视的目标。
自从苏百龄把萧楚河、聂小刀一道打包后,系统发现,它失去的能量竟然诡异地开始复苏。虽然不多,但足以证明,人间之王正带领着世界走向好的开端。
天道和系统都在恢复生气,宿主有她自己的打算,阿黄不得不服气。
但对天命之子识人不清的问题,阿黄不想忍受委屈。它衔出一把巴掌大的镜子,从树枝上冲着聂小刀丢下去,毫不客气地嘲讽他,“你个傻缺!你自己看!”
“什么玩意儿?暗器!”少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下,条件反射劈手就打。
镜子立刻被聂小刀一巴掌拍飞。
“小爷可不是那么好暗算的!”聂小刀得意。
系统眼睁睁看着花出去的钱被嫌弃,破口大骂,“你个二缺玩意儿!”然后一拍翅膀准备去捡,转角却看到宿主,吓得尾巴毛都颤了颤。
好在宿主对它的擅自行动没有生气。苏百龄拿着系统出厂的精致礼品把玩,慢悠悠驱着轮椅过来,天冬很稀奇地没有在身后。
长桑谷盛名在外的女魔头一出现,聂小刀立刻把脖子上的萧楚河扒拉下来揣怀里。要不是衣服不够宽敞,他恨不得一根狐狸毛都不给苏百龄看。
丝毫没有尊严的萧楚河几天之内被人扒拉来扒拉去,一会儿被夸毛感好,一会儿被人忧心不是变围脖就是掉贞操,俨然从反派大佬掉咖到炮灰萌宠。
他已经没脾气了。
苏百龄奇异地瞧一眼被塞得只剩个尾巴冲人的狐狸,聂小刀脑子立刻拉响警报,他时刻维护大河贞操,恶声恶气抗议女流氓的眼神骚扰,“看什么看!我绝对不允许你碰大河一根毛毛!”
天命之子与灭世反派宛如盟友感情坚定,实在奇事。苏百龄自诩天命,察觉萧楚河并非剧本中的泯灭天良,原本打包他只是想观察后再做安排,万万没想到治下便宜儿子竟然如此快地和人家发展出深切友谊。
越想越有趣的苏百龄微微一笑,“过来。”
聂小刀条件反射梗着脖子,“我凭什么……”
苏百龄挑眉,眼神幽幽。
真霸王唯我独坐,也没有什么威胁之语,仅有一记眼神给你自己体会。显然体会到人间之王那分明狠角色的微笑是什么意思,聂小刀卡壳。
唯我独坐的霸王慢条斯理,“过来。”但语气已经带了冷意。
少年搂着萧楚河的手忍不住加了点力气,惹得狐狸不舒服地扫尾。聂小刀满脸不情愿地往小医仙那边挪两步。
旁观的系统暗爽:风水轮流转,二缺怎么嘚瑟不起来了?!还是得傲月收拾他!
大孝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养成。既然他还知道家里谁做主,苏百龄暂时点到为止。
“阿黄难得大方一回,”她竖起那面八瓣菱花形手柄镜,对着聂小刀的镜面是晃动的人影,“不是觉得无聊么?长桑谷的乖儿子,我等着看你有没有配得起这名号的心性。”
正值妙龄的寡妇,一个满脸精明的老太婆。镜子里有两人关门说着私密话,声音很低。
没见过世面的聂小刀立刻惊呼:“这不是隔壁的夫人吗?!”虽然神仙的技法玄妙,但聂小刀第一时间却想到别的,义正言辞的指责,“这么偷窥,不太好吧?”
万一人家洗澡上茅房,尺度岂不是……
“小爷才不干这么无礼的事!”少年搂着狐狸,昂着下巴,“哼!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色眯眯的。”
“你个傻叉,通天镜才不是那么低劣的东西!”系统简直想把他头按掉。
“切,你看你那小豆子眼,又猥琐又不怀好意,女流氓色迷心窍,你一个流氓养的鸟,那什么一丘之什么的,你敢说你没有干过偷看漂亮男子洗澡的龌龊事?小爷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你们用它干什么!肯定专窥良家妇男,太不要脸了!”
大黄鸟可疑地卡住。它和天道偷看的,可不止是洗澡这种小case。
“我去!”聂小刀大叫,“竟然被我说中了!你们可真不要脸!这年头,男人也太危险了吧!好好在家被你们看光身子都不知道。”少年当即以‘流氓凶猛男孩纸高危’的恶寒目光洗礼小医仙,并紧紧环抱大河狐狸。
“我光知道你强抢美男,养四十八房小白脸肆无忌惮,没想到你还可以更无耻,竟然天天全方位无死角视奸广大良家妇男,连人洗澡都不放过,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怎么办,大河!”聂小刀哀嚎,“女流氓可以随时随地偷看,我们肯定不干净了!”
“小爷还没干出一番大事回去迎娶阿花,就痛失少男贞操,我不干净了啊!”
“大河,你是只狐狸浑身毛毛竟然也逃不过,女流氓太恐怖了!”
“可恶,小爷苦守阵线,原来后方早就失守!情何以堪!”
狐狸:……
二五仔如此熊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系统亲眼看到,风评再次跌落更低线的苏百龄,脸黑了。它感觉自己后背瞬间阴风阵阵。
但不愧是人间之王。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虽然有点渗人的样子。
“演完了没?”小医仙冷冷地问,聂小刀面对她骇人的笑容硬是刹住干嚎,撇了撇嘴。
天道之子机灵得像只野猫,圈起来家养几日熟悉地盘后就越发放肆大胆。
苏百龄轻飘飘晃了晃那镜子,“我倒是忘了这一桩。”天道和作死的系统真是挖的一手好坑。
“可惜这万古通天镜。既然你不感兴趣,也罢……”她作势要收起来,打小九九的聂小刀火速一个箭步抄走,动作大到萧楚河掉出半个脑袋。
“这种东西当然不能留在坏胚子手里!”聂小刀理直气壮,“就由正直的本少年来。”
少年边说又边扯了扯衣服,把萧楚河的脑袋罩回去,“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对大河做出羞羞的事!这个镜子由小爷保管!”
萧楚河:我谢谢你,倒也不必每次都打我的名义。
聂小刀揣着一狐一镜飞速逃跑。
系统气得跳脚,“愚蠢的天命之子!”
然后它突然两眼一黑被提住脑袋。它看不到,亲爱的主人已经露出熟悉且令鸟颤抖的笑意。
“他不提我还想不起。”苏百龄用看死鸟的眼神看手中扑腾的辣黄,“万古通天镜,你和天道很会玩啊。”
原本是天道执掌者收摄天下百态人间世事的工具,到头来竟然沦落成大型黄辣现场直播间,可不是诚会玩?
今天,依然是系统被主人鞭打宠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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