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K学院的传统，每季都会举办一次舞会。
今年春季的舞会便在下周五。
沈曼辞握着笔的手顿了一顿，纸上的问题已经代入正确公式，接下来只需慢慢拆解便可得出答案。
“原来如此。”
沈曼辞把笔一扔，手托在腮边，偏头看着陈清舒。
住在沈家时，陈清舒其实很少穿这样修身的衣服。
她总是穿着宽大的卫衣和休闲裤，乖巧又安静地坐在客厅，帮崔琳烤饼干，或者陪小舟喂水母。
每天抽时间去和小狗们聊天玩游戏，帮园丁在早晨挑选今日要剪下来的插瓶的花枝。
陈清舒在沈家任何一个人身旁，都是温柔灵动的模样。
偏遇上自己时，就会缩成一只警惕的小兔子，偶尔小心翼翼往前探两三步，遇上点风吹草动，就要往回再退三四步。
陈清舒眨了眨眼，轻声问：“什么？”
“舞会，”沈曼辞半眯了眯眼，直勾勾盯着陈清舒看，“原来你想做我的舞伴。”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清舒清透白净的脸霎时涌上块块红晕，耳畔、脖颈，乃至指尖都晕开嫣红。
无意识咬着一侧唇时，会有淡淡一点的水色，为柔软无比的唇润色，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两人靠得有些近，陈清舒发梢的洗发水香气，衣物上沾染的挂壁香膏气味若有似无地散入空气中。
都是沈曼辞定制的香味款式。
仿佛陈清舒整个人，都被标记上了专属沈曼辞的印记。
“是沈小姐说，不能输掉十个亿的，沈小姐明知道我赔不起。”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选我？”
“可这是沈小姐自己说的呀。”
陈清舒轻轻眺起眼帘，清润的眼睛里水汪汪的，满脸无辜。
沈曼辞下意识挑了挑眉。
是她自己起的头，非要说什么十亿赌注，现在好了，被小土包拿来搪塞她。
【沈小姐想知道没有赌注小女主会不会选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嘛】
系统无奈摇摇头。
多简单的事！
再说，一开始撒谎的目的不是为了不让小女主撇开关系嘛！
这目的都达到了，沈小姐怎么又开始纠结其他了？
沈曼辞冷漠开口：【闭嘴，你懂什么】
拜托，她可是沈小姐，她会好奇这个？
不管小土包是不是自愿的，总之乖乖留在她身边就行。
如此一想，沈曼辞轻轻哼了一声，不再去看陈清舒。
又让这小兔子退了一步，跑掉了。
春光融融，将一切映照得梦幻至极。
连沈曼辞自己都没发觉，无意识里微微扬起的唇，和落进眼底的淡淡笑意。
*
“哎哎，你们看见陈清舒没！”
“她居然坐沈曼辞边上，我看见她俩还笑眯眯的讲话，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沈曼辞不搞她了啊，为什么？”
“不知道啊，话说你们看见陈清舒穿的没，我还拍了照，这是哪个牌子的成衣啊，怪好看的。”
“我天，这件是Julie的花卉系列啊，发售的时候我特意飞去巴黎，结果一件都没定到！”
“有这么夸张？不就一件成衣？”
“你不知道Julie？Q牌的首席设计师，她每一款设计都会挑一个颜色，只做手工，全球限定！”
“切，陈清舒怎么可能穿得起，假货吧。”
“假的我能认不出来？”
“她不会是和慕少在一起了吧？”
“那曼姐能放过她？还这么好声好气和她说话？”
“我听说上周陈清舒没来学校是住在沈曼辞家里的。”
“该不会是沈曼辞给陈清舒买的衣服吧？”
“有可能，除了沈曼辞，谁能买到Julie的衣服。”
“啊？沈曼辞不追慕空夜啦？”
“这谁晓得。”
“话说回来，我第一次发现陈清舒长得也蛮可爱的嘛。”
“对啊对啊，她好清纯，像个小白花！你们都没看见她对着沈曼辞笑的样子，哇，我都心软软~”
“那我觉得还是沈曼辞笑起来更好看！”
“什么，沈曼辞笑了？！对陈清舒？！我的天呐，这世界怎么了？好疯狂！”
“你们在说什么？谁和曼姐在一起？”
一道女声幽幽响起，吓得正在热聊的女生们放声尖叫，待看清了来人，才脱口而出道：
“你不是曼姐跟班头子？你还能不知道？”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时，女生的话已经说完，几人慌乱打着哈哈，快速扯着说话的人逃开。
顺着风声，隐约能听到几声“疯啦”，“曼姐亲自带人抓她”，“警察局”、“她妈妈”等字眼。
高小乐机械地扭过头，眼里似有一团火在烧。
陈、清、舒。
又是你。
*
陈清舒还是第一次在午间休息时来小礼堂。
准确来说，除了入学仪式等几个大场面外，她几乎没有来过这里。
往年的几次舞会只有慕空夜邀请她，但她从没来过——在那之前，她会更早的收到沈曼辞的警告。
不许接近慕空夜。
但这一次不一样。
沈小姐变得不一样了。
“你会跳舞吗？”沈曼辞轻轻阖上大门，转身看她。
厚重的窗帘没有拉到尽头，露出窄窄一条光来，丁达尔效应下，尘埃轻轻摇摆起伏。
陈清舒咬着下唇，略带羞涩地摇了摇头。
“过来。”
小兔子乖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沈小姐面前。
沈曼辞抬起陈清舒的手腕，放在自己肩上，然后顺着她的肩胛滑到后腰，隐约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身躯轻微战栗。
“不要缩着，背挺直。”
她手掌稍稍用力，摁在陈清舒的脊背。
春季新衣布料质感柔软，薄薄一层，光滑无比。少女身上的温度渐渐透过布料传递出来，仿佛她手掌下贴合的，是真的肌肤一般。
沈曼辞呼吸轻滞一下，鬼使神差，手中力道一紧，将陈清舒整个人带至胸前。
那段优美的脖颈曲线霎时靠得近了，她只垂眸，便能清晰看见茸茸碎发，随着呼吸张合而微动的肌肤，一路着火般燃起的粉嫩。
两人近乎相贴的身躯似乎共享了呼吸般，呼气时轻轻相触，转瞬分离，又再度贴上。
鼻尖萦绕着熟稔的香水气味，明明沈曼辞自己用起来是偏清冷的调子，到了陈清舒身上却变了氛围，此时通通缠绕在一处，分辨不出究竟是谁更占据上风。
陈清舒好似在发抖，耳畔能清晰感知到她无声的喘息，是一股很小的热流，一下、一下，卷上沈曼辞耳尖，同怀中的节奏共振，极其无序又暗暗激烈。
“沈小姐，”终是陈清舒先遭受不住，颤巍巍开口，“下一步，该怎么走？”
下一步？
沈曼辞心神难宁，这早就不是跳舞该有的距离了。
更像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
她缓缓牵住陈清舒另一手，定神看向陈清舒泛着诡异红潮的眼尾。
“下一步，把腿分开。”
她抬腿微微往前迈了一步，小腿贴着陈清舒的小腿，擦着对方大腿内侧的柔软而过。
一只手稳稳牵住她的手，另一手牢牢贴在后腰处。
像是捉住了猎物的小豹子，不肯松开一点。
“往后退一小步。”
像你最擅长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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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女主留宿第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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